第9章 卷九 初入梁都

梁国是东晋十六国中的一个大国,相当于现代中国的沿海东南部,而当时的汉中长安也就是陕西省山西省属于秦国。梁国西边是秦国,北边是魏国和燕国,相当于现代中国的京津冀和东北省,而梁都设在了山东省的位置,梁国皇族大多姓梁。

从筱奚奚的成长记忆来看,有些年头没打仗了,但听过奚母讲述过,她年轻的时候是因战乱来的梁国避难,奚母原籍并非江苏,好像是北方人具体不详。秦国和梁国关系交好,商贸互通往来频繁,就是通过著名的丝绸之路交通,梁国与秦国虽风土文化不太相同,但钱币、语言、书籍等所差不大完全互通,官文契约等也合法通用,这也是奚奚嫁给庄天满那阵行驶路程非常顺利的原因。所以梁国虽还未有城池互通的银行钱庄,但交通道路建设的还算通畅便利。就好比现在,筱奚奚在淮文城租用了轿夫马车,到了下一站可以换同等价位的新的轿夫马车,驿站同样也是酒店宾馆,是这个时代最安全的、统一标准的交通工具。轿夫往往就是活地图,奚奚这一路听轿夫聊起他的运输见闻,涨了很多城池规则和人文知识。

这一路为了安全,奚奚都选择途径热闹繁华的城池和比驿站更高规格一点的客栈,或到驿站住上等客房,这路途半个月下来,吃饭、住店、买点日常百货,俩片金叶子就花光了。

终于到了梁都,梁国的都城,比淮文城还要热闹繁华,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奚奚这一路身体颠簸、绷着根神经,赶紧找个客栈休息下再做打算。转天,她背起行囊去往望梁寺院,打算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守着寺院希望打探出一些内部消息。观察梁都百姓,她发现走街串巷的年轻少女不同于淮文城风俗,并不戴纱帽斗篷遮住面目,有的还挽着胳膊结伴逛街,还有年轻男女站在遮荫亭下捧书对词、欢乐交谈,这里的年轻男女交流完全不避嫌。最有趣的就是经常看到不同着装的人,有秦国、魏国、燕国、吐谷、高丽、倭国、胡人打扮,还有身着军服牵马的官兵、手拿佩剑的武侠人士、身穿袈裟的僧侣。她也大着胆子摘下了纱帽,身穿苏服行走,站在柜台交钱的时候,发现碎银都已用完,又从内衣扣出来一片金叶子找零。

就是从内衣抠出来金叶子,又不方面再塞回内衣,于是塞进了行囊,被一个地痞流氓在客栈门口看到奚奚拿着金叶子交钱。地痞长居梁都,一眼就识出身穿苏服的奚奚是新来外地人,又见她能付出金叶子,想必她原籍家庭富足不缺钱花,起了偷盗贼心。尾随一路,边观察奚奚的底细边找机会下手,见奚奚到处问路,也无防御功夫在身,途径人群拥挤的地方,一把顺手牵羊就把行囊掠走了。奚奚都没反应过来,包就不见了,再反应过来大声追喊着:“有人偷我包!我包被偷了,帮忙追下小偷!”地痞早就没了踪影。

现在奚奚身无分文,唯有贴身内衣里装着官文户籍、药铺房契、筱家宅院房契。这下连住店安顿的钱都没有了,奚奚欲哭无泪。于是焦虑垂头的又返回刚才的客栈,跟店家说明缘由希望通融,店家说:“姑凉,我这是盈利的客栈,人来人往都是陌生人,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如果今天如您这般从外地来的陌生人,或像他那般皇室来的贵族王爷,都像您一样找个由头说辞没钱付费,这个店的人吃马喂吃喝开销我找谁去要。姑凉看你年龄不大,还没工作过吧,人啊忙忙碌碌日日奔波,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看你头上那个簪子和手上这银镯还行,身上有无其他首饰玉佩,前面右拐两个路口是当铺,换点银两吧。”

“店家,我能在您这打工赚钱吗?我会弹古琴、拉奚琴、画水墨画,洗碗洗菜我也会。我在您这不白住,用体力干活换住宿还不行吗?等我把事儿办完,我就离开。”

店家见奚奚也是遇难了,给了个活口,问道:“你是哪里人,有无官文户籍,为何到此处?”

奚奚一听,从内衣领子掏出官文户籍,羞愧低着头给店家看。店家一看户籍上有个“囚”字,更加不开心了,摆摆手说:“姑凉,你在这人生地不熟,风土人情什么都不懂,我还需费心费力培训你,而且我这店也不缺人,我对你的来路底细不了解,留了你怕给我乃至这个店所有伙计添麻烦。实在抱歉,实在抱歉!”说完抱拳作揖,转头逃回离屋去了。

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客栈老板做得对。奚奚垂头丧气的离开,在路上张望瞎逛,见有招工的告示就去前一试,最后结局都如客栈老板一样,纷纷躲避婉拒了。实在饿的不行,傍晚无奈走到当铺换了碎银,把首饰全当了也只够五日饭钱。正当她狼吞虎咽在街摊吃着大饼卷肉,见一个跟她体态相似年纪稍长,即使满脸满身脏兮兮也掩盖不住有几分花容的女人,盯着她的卷肉饼看。奚奚问她:“您知道这里哪有不要钱的住处吗?”

她一看奚奚问话,马上亲昵的坐上前去回答:“当然知道,那边有个河神庙,我就住在那。”

“是个寺庙?”

“是个祭祀河神的道观。经常有我这种无家可归的落魄人士在里面夜宿停留,分为两边,一边男士,一边女士。”

“安全吗,晚上那些男人不会骚扰吗?”

“嗨嗨,互相都嫌弃对方呢,大家都是亡命流浪的落草乞丐,男的嫌女的有传染病,女的嫌男的体汗酸臭。都明白守规矩,能找个通铺免费睡觉休息的地儿就不错了,这个庙里有个河神菩萨像,救了不少人,靠着河有口水喝,还能到附近山路村庄偷点稻米藜麦土豆回来,渴不死饿不着。别起争端是非,白天都在外工作累一天,哪还想着什么安不安全。能活一天是一天吧。”这个女的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奚奚的肉卷。

奚奚心眼好有教养,毕竟没吃过什么穷苦,还是给这位落魄女士要了个肉卷,这女士开心极了,更是跟奚奚称姐道妹,把梁都地段人情、家户关系讲述一大通。此人便是菱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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