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你是在威胁我?”原从筝抬起头,与崔辞对视。

崔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不是威胁你,这是事实而已。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我很心疼你曾经遭遇过的事,但是,这不是你出轨的理由。这两年来,我也没有把你当做泄`欲工具,也没有强迫过你,我一直尊重你,不是么?”

原从筝哑住。

刚才又哭又吐的,崔辞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他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取了下来,无名指上已然有了淡淡的戒指圈的印迹,他盯着那圈印迹,目光闪烁,几秒钟后他的右手垂下去了,那枚戒指被放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买的戒指,我一直戴着。”崔辞的视线停留在戒指上,忽而自嘲地笑了一声,十分短促,他推动着戒指往原从筝那边靠了一点,“我给你买的那枚,你从来都没有戴过。我心里一直期盼着,未来的某一天你能戴上,毕竟是婚戒,成双成对的。现在也不可能了,我把这个戒指放在这里,任你处理。”

原从筝沉默着,他知道崔辞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了,而崔辞从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和他说过那么重的话,心里不免气恼,可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原从筝也不想说了。他拿起了戒指,随手掷在了地上。戒指掉在地板上发出“叮”清脆而短促的声响,随后滑滚着,不知滚落到哪里了。

“既然我们都要离婚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原从筝斜着眼睛看崔辞,冷淡道。

崔辞面无表情,可余光还是看向左手无名指处,他答:“也是。”

原从筝往后走了几步,坐到了沙发上,崔辞刚要开门走出去,原从筝的话音就起来了:“我同意和你离婚,我们定个时间。前提是,我发`情期的时候你必须要帮我度过。”

崔辞停下了脚步,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原从筝的面容又恢复了平时很冷淡的样子,他扬起很浅的笑,没有看崔辞,茶几上放着一本物理教辅,他随意地翻弄着,崔辞听到纸页纷飞的声音,原从筝说:“这就是我和你离婚的条件。”

崔辞不可置信:“原从筝,你不能这样对我。”

原从筝答:“为什么不可以?腺体清洗手术,亏你说得出来,你知道做了这个手术的omega什么样吗?和死了没两样。我是不会去做的,崔辞。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个办法是最优解,两全其美。”

崔辞的头钝钝的,他不停地调整着呼吸,可心乱如麻,一瞬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都是关于原从筝的。冷汗激起,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他的后背,他又想呕吐了。他强压着恶心,说:“原从筝,你如果非要这样做的话,我会去做腺体摘除手术,一个没有腺体的alpha,怎么帮你度过发`情期?”

原从筝早有应对,慢慢地抬起眼,漫不经心地说:“做手术是要家属签名的吧,我当然不会签。我会给你的爸爸和父亲打电话,你觉得,你的家人会同意你会做这个手术吗?”

崔辞说:“原从筝,是你出轨了。”

“对啊,是我出轨了。那你和我的学校、我的父母去说啊,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你有什么证据吗?刚才我被你逼得太急了,现在想来,你有我出轨的证据吗,没有吧。我和周鹤年可以说是师生关系好,谁会想到是恋爱?”原从筝合上了教辅,笑语妍妍,“崔辞,从你答应和我结婚开始,从你给我做了终身标记开始,你就没有退路了,我可以和你离婚,但你必须帮我度过发`情期。你父亲刚断了腿,你现在又要做腺体摘除手术,你觉得你爸爸能受得了吗?”

崔辞站不稳,他扶住了门框边缘,手指紧紧扣住,关节发白,他的心理防线全然崩塌了。

原从筝在崔辞心里的形象,在原从筝说出这段话后的一瞬间全都推倒重建了。崔辞目光呆滞,他重新审视着原从筝。

他与原从筝做过最亲密的事,他抚摸过原从筝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们俩最近的距离为一毫米,几乎没有间隙地紧紧拥抱,像完全贴合在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他知道原从筝冬天睡觉喜欢穿袜子,睡熟的时候会无意识把左脚的袜子褪掉,第二天早晨起来会慌忙地找那只袜子;他知道原从筝被叫醒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神游天外;他知道原从筝锁骨末梢有一粒淡褐色的小痣,小得可以忽略,可他还是发现了;他知道原从筝焦虑会轻轻啃咬右手无名指尖,指尖上有很细小的齿印疤痕;他知道原从筝嗜睡,知道原从筝不能吃辣,知道原从筝怕冷,他似乎知道原从筝的一切,所以当面对原从筝几乎是逼迫的要求时,崔辞说不出什么狠话,他心里还存留着对原从筝的温情,一时间全部了断,也不太可能。

而此时此刻,他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原从筝。

他心里的那个原从筝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多么虚幻缥缈。

崔辞苦笑,两年前的“原来他不过是一个按`摩棒”的想法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其实一开始他就明白的,在对原从筝出现“爱”后渐渐忘却了他是工具的事实。

崔辞两年前没扇的巴掌,现在穿过时间重重地出现在脸上——崔辞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掌心碰撞着脸颊一侧,清晰的一声“啪”传出来,力道之大,他的左半张脸全都红了,手也变得麻。

真的太下`贱了啊,崔辞。

原从筝被他的动静吸引,侧目望着崔辞,当他看到他那张被扇红的半张脸,心里非常惊讶,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意料之外的心疼。可原从筝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崔辞,在等待着他的妥协。

崔辞脸上火辣辣的,他顾不上疼,快步走到电视机前,在下面的柜子里翻找着。

他找出了一把剪刀。

原从筝从黑着的电视屏上看见剪刀的倒影,剪刀的刀口冒出冷厉的光,原从筝来不及阻挠,只见崔辞拿着剪刀,没有半点犹豫,狠狠地戳向后颈的腺体上,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原从筝惊呼:“崔辞,你在干什么!”

痛,是比脸上的痛还要多千倍万倍。像被一把极钝的柴刀慢慢地割开,从天灵盖到脚底,崔辞被缓慢地割成两部分,连呼吸都被分成两份。每呼吸一口,他的肺部像是要冒出血。崔辞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觉得他悬浮在半空中。他想,和刚刚流泪时心的痛相比,哪个更痛呢?崔辞想不出答案,似乎有一根尖刺穿破着他所有的神经,他不能思考。

他没有力气拿住剪刀了,剪刀掉落在了地上,插进了木地板里。

崔辞捂着流着血的腺体,挤出无力的笑,嘴唇已经颤抖得说不出话,他竭尽全力,发出几个几近是气音的字,一顿一顿地,“现、在、可、以、离、婚、了、吧?”说完这几个字后,他的脸已经没有血色,嘴唇发紫。他等不到原从筝的回答了。崔辞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下去。

“崔辞!”原从筝慌忙地来到崔辞面前,跌坐在了地上,崔辞的腺体还流着血,原从筝手忙脚乱地消毒,缠了一堆的纱布,用手按压着伤口止血。可血止不住,短短几秒钟就浸湿了整块纱布。原从筝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他另一只手哆嗦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原从筝失去了冷静,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120吗,这里有一个alpha,用剪刀刺破了腺体。”原从筝急得没说地址,在对方提醒下,他才连连报上了地址。原从筝绝望地看着崔辞,崔辞已经不省人事,原从筝的泪滴落在崔辞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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