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回到的小区,江叙颤抖着打开职工楼的大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近一个月,因为很少这么晚到家,此前从未觉得没有灯的楼道这样漆黑过。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拾级而上,制服裤被沁湿,贴紧着大腿根部的皮肤,随着迈步,带来粗砺的摩.擦,更像是无尽的煎熬。
江叙哆哆嗦嗦,仰头喘出粗气。明明只是三层楼的高度,却觉得怎么都走不到终点与尽头。
身后传来铁门开启又闭合的艰涩声响,而后是一声声清晰且短促的脚步。
有人来了。
糟了,现在这种情况,万一被人看到的话——。
双腿不听使唤,身后脚步“咔哒”、“咔哒”逼近,硬质的鞋底碾过老旧楼梯上的尘埃与沙粒,带出令人背脊发麻的滞涩噪音。
“江叙,是你吗——”
明澈的年轻声音滑过江叙战栗的背脊。尽管已经两腿直颤,他还是咬紧牙,扶住生锈的栏杆,想尽可能往上爬。
可楼道实在太黑了,慌乱中,江叙一脚踏空,摔在了地上。
“欸——你在这里啊。”
晦暗不清的光线下,只能隐隐透过窗外混沌的月光,看见贺闲星隐于黑暗中的脸。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
江叙粗重的呼吸回荡在破旧的楼道。“贺……闲星……”他喃喃自语般,而后被贺闲星拽住手腕,拉了起来。
“你怎么摔了?我本来跟督察长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想先送你回去,但是去到洗手间,你已经——”
声音停了下来,贺闲星看着把自己压在墙壁之上的江叙,那张英俊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倦怠疏离的眼睛里情.潮涌动。
“江叙……”贺闲星缓缓开口,“你在做什么呢?”
江叙抿着唇抬眼,极近的距离下,甚至能看清贺闲星清亮的瞳孔中映射着的自己的脸。鼻间萦绕着香甜的可可气息,江叙忍不住向前,那味道还挟带着某种浅淡的酒气,像火苗一样燃烧着他的理智。
Alpha的信息素,在此刻显得如此诱惑人心。
“需要我帮忙吗?”贺闲星盈盈欲笑,“我应该做什么?”
“……别动。”江叙声线不稳,伸手过去。
耳边贺闲星的呼吸变得沉重。
与沈聿成分开后,他便再没有过床伴。每天定时定量服用着抑制剂,加之平日独自带孩子的疲累,他几乎都忘记了这种原始的Y/u/求。
“江叙,”贺闲星倚靠在墙上喊着他的名字,清纯洁净的一张脸,贴近江叙的耳畔轻语,“要回家吗?”
温热的唇擦过江叙的脸颊,烫得江叙忍不住缩起脖颈。“不……”他颤声拒绝,“桐桐睡了……”
贺闲星吻住他,双唇挚热如骤雨狂风。江叙两腿发抖,很快就被抵在了粗糙的墙壁上。
无法收敛的信息素弥漫在燥烈的空气中,让人忘记此刻正身处寒冬。
“快一点……”江叙胡乱催促着。
贺闲星揉搓起紧实的J/1/肉,江叙并未喊疼,只是高大的身躯东倒西歪,抖个不停。眼看就要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贺闲星及时伸腿,卡进那两.腿.间。“还能站稳吗?”他问江叙。
江叙抓着贺闲星衣衫前襟,无力地摇头,跌坐在那只弓起的膝盖上。
贺闲星的裤腿都被打湿了。
“去我家吧……”他偏过头,蹭去江叙脸侧的汗,声音染上了情Y的喑哑,在暗夜里惑人心魄。
·
贺闲星和江叙两家本就隔壁相邻,屋内的构造也大同小异,两人进了屋就一路摸着黑去了卧室。
江叙把贺闲星推在床上,埋首向前。
贺闲星伸手扣在江叙后颈,粘稠的香气自江叙后颈的皮肤肌理里逸出,像某种熟透的浆果,馥郁丰盈,仿佛只要五指略微用力,就能掐出四溅的汁液。
男人破碎的喘息和熟练的动作让贺闲星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但江叙对那些污言秽语充耳不闻,狭小的职工房内,啧啧的轻响不断回荡。
贺闲星恶劣地按压手指,修剪平整的指甲搔刮着江叙后颈腺体处的皮肤,留下数道凸起的红痕。
江叙被掐得痛了,才向后仰起头,“别乱碰……”他声音里带着丝警告的意味,可惜作用不大。粘液飞溅,甩在了他的眼睛上。他短暂地闭起眼睛,眼皮上那道陈旧的伤疤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抱歉,只是意外你竟然是Omega。”贺闲星的手抚至江叙的腰间,道歉的言辞真假难辨。
他的手在江叙深陷的y/a/0窝处流连,那里的j/1/肉满富弹性,正随着身体主人的呼吸发出细微的抖动。
“坐上来点吧?”贺闲星一边说,一边已经半搂着把人朝前带了带。他两手向下用力,让两人贴合得愈加紧密。
江叙好似习以为常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趴在贺闲星的肩头随着他把/弄。
贺闲星垂眼看着那张犹自镇定的脸,只有虚张着的双唇泄露出一点低声的喘息。江叙的嘴唇线条凌厉尖锐,像这样微张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贺闲星沿着江叙汗涔涔的额角吻向脸侧,又从脸侧游弋至唇锋,随后吻上那双唇。
“江叙治安官,”贺闲星含糊地揶揄着,“你这条裤子,以后还能穿吗……”
他一边说,指尖一边向下用力。
江叙“啊”地一声低吟,下意识退后,却被硬生生按住。
“要去哪里?”
冷冰冰的问询让江叙错愕地抬眼,贺闲星平日温良乖顺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戾的光,他对这样的贺闲星感到陌生,但那双眼睛很快又变回了他熟悉的模样。
贺闲星垂眼看向江叙,“你这……被沈聿成搞 / /过多少次了?”
江叙喘息着扭过脸,一手搭在脸上,遮住双眼,“别问东问西……”
“哈哈,对不起。”贺闲星低声莞尔一笑,却忽然顿住了动作。
江叙往下挪开手背,瞥眼看过去。贺闲星露出抹害羞的笑,他是微圆的杏眼,这样笑起来很可爱,“江叙,其实我是第一次。”
江叙皱着眉,“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不,我的意思是,”贺闲星俯身亲了亲江叙的耳尖,小声道,“家里没有T/A/0/。”
江叙忍无可忍地喘了口气,“别管那个了。”
贺闲星轻笑,“好啊……”
……
·
Y望褪去,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江叙支起身体坐起来,有些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身上黏腻的湿意已经消散无踪,他看了眼安静睡在一旁的贺闲星,然后拿起床头散落的衬衫披在肩上。
“要走了?”身后贺闲星咕哝了一句。
“嗯。”江叙一脚踩到地上,腰间却横过来一只赤条条的胳膊。“这么晚了,就在这睡吧?”贺闲星起身靠近,把头枕在江叙的肩膀上,睡眼惺忪的。
“桐桐一个人在家,不太好。”江叙拉开贺闲星的手臂,贺闲星掰过江叙的下巴作势要吻,却被挡开。
“啊,好无情。”他声音里倒也没有听出不满,“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后来叫得好大声,难道在生我的气?”
“没有。”江叙推开他,“只是觉得没必要下了床还做这些。”
“唔,也是……”贺闲星爬起来开了灯,小夜灯光线温和,照在他栗色的发丝上。他背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点了支烟,“毕竟沈组长来都来了,要在他面前避嫌嘛。哈哈,跟偷情一样,好刺激啊,江叙。”
江叙翻了个白眼,想象不出这样的话出自人民公仆的嘴里。
他捡起地上的裤子,贺闲星视线扫过那两瓣还泛着红指印的辟股,轻吐出一口烟,“月底的游园会,还要我冒充桐桐妈妈么?真正的父母去参加会比较好吧?”
一阵沉默后,江叙欲言又止,但还是道:“沈聿成……他还不知道桐桐。”
贺闲星讶然,眨眨眼,然后翻身趴到床沿边。“喂,江叙,”他两腿向上勾起,像小孩一样在空中晃了晃,“沈组长该不会连你是Omega都不知道吧?”
江叙低头看过去,“是又怎么样呢?”
贺闲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抱起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滚。
“当心点你的烟。”江叙提醒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贺闲星老实地把烟蒂捻灭,“对了,你们结婚几年?”
“两年吧。”
“两年?”贺闲星的笑容阳光一样灿烂,“沈组长是怎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未免太迟钝了吧?”
江叙也轻声笑了笑,“不如说,就是因为他坐到了现在的位置,才从来没有真正关注过身边的人。”
“真不知道你们两个闷葫芦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是啊,我也记不起来了。”江叙穿好外套,拉开卧室的门,“回家了,今天多谢你。”
“等等,江叙。”
江叙回过头,贺闲星弯起漂亮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眼睫扑闪着,“下次,我会先买好安全套的!”
语调活力满满,就像在跟江叙说明天的早餐要吃肉包子一样。
回到家中,江叙独自坐在客厅整理思绪,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得让他到现在还仿若梦中。
沈聿成回国,被S市下派到G城查案,查的还是当年那起没有下文的绑架案……肃政总署的案子,竟然要牵连到小小的G城政法体系吗?究竟是唱的哪出呢?
右眼皮上的旧伤隐隐作痛,那种幻想出来的疼痛折磨了他五年来的许多夜晚。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具在他怀里渐渐冷却的幼小身体,还有那些混合着脑浆,怎么都擦不干净的鲜血。
他明明都已经放弃了所有,可沈聿成却又要将一切都重新揭开。
沈聿成……
江叙把半张脸缩进夹克的领口,对那人的迷恋与冲动,早就被消磨在了这五年的时光中。如今,于他而言,沈聿成的再次出现,只会让他又一次记起从前,记起自己不过是个懦弱的凶手。
他起仰头,良久地凝视着一团漆黑的长夜,纵欲后的身体隐隐作痛。
一道橘色的光束打在了天花板上,他回过神,看向光的来处。
“爸爸……”桐桐站在门边歪着头,灯光下,一双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你今天回来好晚呀。”
江叙站起身过去,桐桐向上伸出软软的胳膊,江叙将他抱起,“对不起,爸爸回来这么晚。桐桐今天在幼儿园有没有乖乖?”
“超级乖乖哦。”桐桐闭起眼睛,把脸枕在江叙平整宽阔的肩头。
江叙抱着困极了的桐桐,在并不宽阔的客厅来回踱步,像婴儿时哄睡一样,轻晃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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