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G682星遇到谁了?”
“很难回答吗?”方随的语气让他自己都觉得非常陌生,“还是说你心虚?”
陈恪暄握住方随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往墙面推过去,薄薄的脊背撞上去,发出砰的一声。
陈恪暄顿了顿,看着方随带着质问与防备的眼睛。
里面散发着勃勃的生机,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又飘忽不定,坦诚真实了许多。
他缓缓地开口:“不难回答,也不心虚,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随的头发非常乱,领口也皱皱巴巴,有许多道褶痕,像是被人使劲地攥过,鬓角的发被汗浸透,拧在了一起,脸颊又烫又红,唇角还泛着肿,狼狈到不行。
就是这样一个狼狈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刚刚还在对他颐指气使,出言不逊。
陈恪暄想到了以卵击石这个故事,明明非常轻易地,他就能将面前这个人直接击碎。
他看着方随明亮又带有攻击性的眼睛。
“你别装。”方随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抿了抿嘴唇,“你敢说吗?”
陈恪暄伸出手指,按向方随颊侧刚刚开始凝固的伤口,力度不大,但指尖轻易地沾上了干涸的血。
“我不敢,”陈恪暄将那一点点碍眼的脏污蹭在方随的肩膀处,“然后呢?”
陈恪暄平静地说:“要威胁我吗?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能用什么来威胁我?”
他的视线如刃片,轻盈地落在方随的身上,“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混的一身伤,你都这么没用了,凭什么认为可以欺负得了我?”
“所以我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你觉得呢?”不用掩饰和伪装,陈恪暄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轻蔑与不屑信手拈来。
然而方随却不像之前那样。
他盯着陈恪暄的眼睛,勾住了他的脖颈,直接张嘴咬了上去。
是真的咬,陈恪暄立刻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拽着方随的头发一把把他拉开,对上的却是方随挑衅的眼神。
他居高临下,却在被践踏。
疼痛带来怒火,又掺杂上些别的,陈恪暄的手掌下移,按住方随的脖颈,重新咬了上去,不带有任何**,只是单纯的实施惩戒。
撕咬,翻搅,按压,窒息,他几乎是恨透了面前的这个人,只一个眼神就被轻易地激怒,明明他是施加痛苦的那一方,却委屈到想哭。
水滴落在方随印着齿痕的锁骨上,摇摇晃晃地积蓄成浅浅的一窝,又顺着泛着热的皮肤滑落。
方随闭着眼睛,无视面前的那个人,也努力地不做出任何反应。
疼痛过去之后,是一种漂浮在空中不上不下的落空感,未曾体验过,所以害怕又迷茫,他陷入了极度的混乱,牙齿咬着嘴唇企图唤醒一些痛觉,下颌却被掰开,湿热重新填了进来,于是他彻底无计可施。
醒来时,窗帘仍未拉开,睁眼满目的黑暗,混沌不知时间。
方随将被子掀开,并没有掀动,无力的手按上去,是陈恪暄热乎乎的胸口。
方随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沉默着捡起掉落在地下的脏污衬衫,摸到异样的触感,发觉根本没法穿,登时不再纠结,光脚离开了陈恪暄的房间。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肮脏的事情,方随迅速地跑进浴室打开淋浴,将自己冲洗干净,看到镜子里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眼角青紫,顺延着眼尾一直肿到了颧骨,颊边的长痕一夜之间结成了细细的痂,像是干枯的枝,汲走所有的养分也无法存活下去,让人想到死亡和消糜。
他总是回忆,试图判断陈恪暄是在哪个节点恢复的记忆,想起两次易感期,从那些细枝末节里推断陈恪暄对他应当是存有些微的好感。
可能是因为失忆时的全情依赖存在惯性,所以尚未移情,也可能是存在一些玩弄的心态,抒发**而已,无论哪种,方随都不在乎。
只是他这副卖相,还能达到交易的目的吗?
方随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难看的脸回了个惨淡的表情。
不过他很快又想明白,做都做了,不需要什么廉耻心,强买强卖也未尝不行。
换好衣服,方随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又推开陈恪暄卧室的门。
窗帘依旧在掩着,灯被打开了,屋子里的味道还没散,陈恪暄只穿了条裤子,拎着干净的衣服往浴室里走,见到方随的时候下意识视线移到一边,避免看到他的脸。
方随无视了他的嫌弃,也不在乎他此刻是否方便回答问题。
“能说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句,陈恪暄没有听懂,看见方随扶着门框,捏得发白的指节,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陈恪暄看着方随倔强又苍白的巴掌脸,口吐恶言:“我以为你是自愿的,结果你是把自己拿来卖的。”
然而方随只是轻声说:“一直都是。”
陈恪暄知道,论狠他永远比不过方随。
“所以能说吗?”方随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言之凿凿,咄咄逼人。
陈恪暄闭了闭眼睛,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父母在那里,我见到了。”
隐瞒的原因是,过了太久,他不确定方随的父母在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沙漠里渴久了的人,很容易遇到令其精神崩塌的海市蜃楼。
如果不能确定他们仍旧活着,那没必要让方随知道他们曾经的幸存。
而现在陈恪暄不想隐瞒了。
“和你想的一样,他们状况不好,我无能为力,所以自己回来了。后面遭了报应失了忆,再后面的你就全都知道了,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请离开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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