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无用的挽留

年如安看着本孤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年如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年如安知道,本孤容是个聪慧的女子,她一定明白这桩婚事背后的含义,也明白他此刻的无奈。

「年大人,」

本孤容敛起笑容,语气平静,「如今你即将成婚,我与你之间的往来也该避嫌了。」

年如安脸色一变,急切地说道:「孤容,你……你这是何意?」

本孤容别过脸去,淡淡地说道:「乾元坤泽有别,年大人如今已是待婚之人,我自然要避嫌,以免落人口实。」

年如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本孤容打断:「年大人,你我之间,早已说清楚了,如今你即将迎娶新人,我真心替你高兴。就此别过吧。」说罢,本孤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本孤容决绝的背影,年如安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

转身后,本孤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

本孤容明白年如安的无奈,也明白太女的用意。

年家世代武将,功高震主,年皇后还诞有嫡女厉烨薇(乾元)。

太女此举,无疑是想制敲打年家。

本孤容坐在清舒院的窗边,望着院中盛开的桃花,思绪万千。

本孤容想起与年如安初见时的场景,那时他意气风发,谈笑风生,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他。

如今,年如安却不得不为了家族安危,娶一个自己从未未曾谋面的坤泽。

本孤容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在这个时代,形势总是比人强。

本孤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回到卓川了。自己与年如安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继续留下,只会徒增尴尬和伤感。

本孤容回到府中,本孤容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反复思量着接下来的去路。

卓川不可去,京城本孤容也不想待,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合适——嘉宁关。

嘉宁关是外祖父萧天蓝的驻地,这些年来,她与外祖父聚少离多,如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照顾他老人家。

想到这里,本孤容心中有了决断。

本孤容提笔写了一封奏折,请求调任嘉宁关驻防。

写完奏折,本孤容唤来冷月:「把这封奏折送进宫去。」

「是,将军。」冷月接过奏折,转身离去。

本孤容揉了揉眉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丝霞光也渐渐隐匿于夜幕之中。

本孤容在清舒院中用过晚膳,正准备练一套枪法活动筋骨,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冷月匆匆走进院中,向本孤容行了一礼:“将军,宫里来人了,太女口谕,宣您即刻进宫,到南书房议事。”

本孤容略一沉吟,便起身更衣。

换上青色官服,本孤容对着铜镜将头发重新梳理了一番,这才跟着来传话的内侍,一同进宫。

南书房内,灯火通明。

本孤容踏入书房,看到厉芮霜正伏案批阅奏折。

皇帝的龙椅空着,一旁摆放着几摞奏折,却无人问津。

看来皇帝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朝政几乎都由厉芮霜代为处理了。

厉芮霜见本孤容进来,放下手中的朱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孤容,你来了。”

本孤容上前行礼:“臣参见太女殿下。”

厉芮霜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看向本孤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孤容来了,免礼。”

本孤容谢恩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厉芮霜抬手,屏退左右。

厉芮霜挑眉,“想调任嘉宁关?”

本孤容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正是。”

厉芮霜轻笑一声:“孤容想去嘉宁关,可是为了避开年如安?”

本孤容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不语。

厉芮霜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孤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你心中若有不快,尽可说与孤听。”

本孤容抬头看了厉芮霜一眼,她与厉芮霜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时她们并肩作战,彼此扶持,亲密无间。

厉芮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叹一声:“孤容,你还记得当年在卓川战场上,你我二人联手击退敌军,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本孤容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那场战役,是她军旅生涯的开始,也是她与厉芮霜感情升温的催化剂。

“那时,你我之间,无话不谈。”

厉芮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可如今,你我之间,却仿佛隔了一道鸿沟。”

本孤容垂下眼帘,心中苦涩。她与厉芮霜之间,何止是隔了一道鸿沟,简直是隔了千山万水。

厉芮霜站起身,走到本孤容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孤容,你我之间,曾经有过多少美好的回忆,难道你都忘了吗?”

本孤容心头一颤,厉芮霜指尖的温度仿佛带着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本孤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又有些不舍。这熟悉的触感,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记忆。那段在卓川战场上,她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彼此依靠的日子,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厉芮霜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是啊,那时你我之间,无话不谈,你甚至愿意为了我,以身犯险。”

厉芮霜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可如今,你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本孤容心中一痛,她何尝不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与厉芮霜亲密无间的时光。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孤容,那都不要去,就呆在孤的身边。如今孤已是太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孤可以护你周全,我们不会再被被迫分开。”

“太女殿下,”

本孤容睁开眼睛,眼神清冷,“你我之间,情深缘浅。你身系一国安危,我亦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我们放过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厉芮霜闻言,脸色一变:“最好的选择?那我们的感受呢?谁在乎?”

厉芮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孤容,你明知道,孤到现在,依然喜欢你。”

本孤容抬眼,直视着厉芮霜,眼神清冷,没有一丝波澜。

“殿下说喜欢臣?”

“殿下可还记得,宜雅与臣有血海深仇?”

厉芮霜身子一僵,眼神闪烁,避开了本孤容的目光。

“宜雅……她已经死了。”

“死了?”

本孤容冷笑一声,“宜雅与臣有血海深仇,灭门之恨,不共戴天。殿下是知晓此事的,却依旧选择与她合作。”

“当宜雅代表宝昌国联系殿下联手攻打安国时,殿下应当明白,宜雅也是这场交易中,宝昌国对殿下的投名状,可即使如此,殿下也未曾想过要为臣手刃仇人。”

厉芮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太女殿下。”

本孤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臣已经经历了一场,要以大局为重的婚姻,臣现在需要的是以臣为先的喜欢,而不是将家仇国恨都排在臣之后的爱。太女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现下就不要再说喜欢臣的话了。臣,担待不起。”

厉芮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嘴唇颤抖着,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厉芮霜知道,本孤容说的没错。在国家利益面前,她选择了放弃本孤容,如今再说喜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本孤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的情绪,缓缓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怀化将军本孤容,愿为太女殿下鞍前马后,守卫边疆,愿太女殿下,江山稳固,千秋万寿。”

这番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却也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情愫。

厉芮霜看着跪在地上的本孤容,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挚爱之人。

“起来吧。”

厉芮霜的声音有些沙哑,“嘉宁关,孤允了。望你,骁勇如初。”

本孤容起身,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厉芮霜看着本孤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空落。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皇帝寝宫。

皇帝皇帝斜倚在龙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龙床边的香炉里,袅袅升起淡紫色的烟雾,带着一股奇异的药香,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病态。

“都听到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跪在地上的绣衣使连忙叩首:“是,陛下。南书房发生的一切,臣都已如实禀报。”

“她就这么走了?”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是,陛下。定襄子爵……不,辅国公府嫡女,未曾回头。”

绣衣使低着头,不敢直视圣颜。

他深知,这位年轻的帝王虽然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却透着冷酷决绝,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皇帝轻笑一声,这笑声中却听不出丝毫笑意,反而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好一个未曾回头!朕倒是小瞧了她。”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绣衣使退下。

寝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皇帝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真是聪慧,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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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渣乾元,重提暴雨梨花白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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