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小姐跟你们提这件事,是她主动的,还是你们提到了相关的话题她顺便提起的?”
库拉索略微回想了一下:“是她主动提起。虽然只交谈了很短的时间,不过我觉得她有着比较强的表现欲,比起随便讲讲更像是在炫耀。她所拿出来讲的东西,似乎她身边那些小姐都拿不出比得上的。”
桑布加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刚想说什么,宴会厅中心突然被强光照亮。所有客人都停下交谈,等着半田社长上前说话。
半田社长已经六十几岁,有些发福,头上有了明显的白发。
他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没有做什么冗长的演讲,只是简单地表达了一下希望大家在这里能够过得愉悦的期望,就让大家随意用餐。
有了准许,一下子在宴席间来往的人变多了。桑布加和库拉索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交谈,他们安静地坐在那里用餐,看上去对社交没有什么兴趣。
但这种场合,即使你再怎么安静,还是有人会凑上来。
上川晴子这一次本来只是冲着那颗她看上的宝石来的,父亲答应带她来,却不允许她跟在自己身边。
所以上川晴子没有男伴,只能跟其他小姐站在一起聊天。她特意跟那些家境还可以却又比不上她的小姐站在一起,这会让她有种优越感,也就可以忽视没有男伴的尴尬。
那位叫名雪和禾子的小姐过来的时候,她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在她所了解的圈子里,没有哪一个有名气的家族姓氏是名雪。虽然对方的礼服确实是知名的品牌,也是最新款,但家里只要稍微有点钱,挤出来买一件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对方只是简单带了个素净的项链,都没有别的饰品,指不定是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了。毕竟要能搭配上这件礼服的饰品,价格也不比这件衣服低。
所以上川晴子有意无意地又提起自己只是撒个娇,父亲就带自己来买宝石这件事。绝大部分是说给名雪和禾子听的,她本以为对方会意识到自己家境上的差距,从而自觉远离。
没想到对方走倒是走了,却是一位男士过来扶她的手走的。
虽然那位男士一反常态地在室内戴着墨镜,又有着一头白发,但仍然可以看出其帅气,而且其行为举止都有着自然而然的绅士风度。
上川晴子也曾随父亲见过几位极为出色的青年,同这位男士是如出一辙的气质,显然对方家境不凡,也受过极好的教育。何况她还认出了那位男士手上的表就是前几天父亲看上却没买到的新品,可见其财力。
那个名雪和禾子本来也就是个小姐,被那位男士一扶,却仿佛变成了女王一般。两个人从背影看上去十分地般配,上川晴子差点把牙咬碎:她肯定那个名雪和禾子的衣服是那个男士送的。
一开始她还和自己说,一个真正的绅士给女伴送衣服,扶手,都不算什么。她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暗暗地往那个方向看,就看见那个男士动作温柔地喂甜品。随后两个人挨得极近,从她的角度看不清是否有接.吻。
不,绅士不会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一定是那个名雪和禾子故意的。
她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瞥见两人之间的距离,想到了什么,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
等到半田社长让大家随意享用的时候,她就站起来,端着红酒杯,优雅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彼时桑布加正打算起身拿杯饮料,突然感到旁边来了一个人。他不动声色地掩盖了自己已经微微离开椅子的动作,仍然坐在位置上,没有朝来人的方向投去哪怕一丝目光。
库拉索看清来人是谁,放下筷子起身笑着说:“上川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上川晴子看了眼桑布加:“我不能过来吗?刚刚匆忙,我都不知道名雪小姐还有位男伴,不介绍一下吗?”
桑布加站起来,他站在库拉索左后方,伸手轻轻理了下她方才因为起身太快挂住在耳边的头发,随后轻轻揽住她的腰,抬眼看着上川晴子:“如你所见,我是和禾子的未来伴侣。”
“未来伴侣?!怎么可能?!!”上川晴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音量,“就你们这样也能叫未来伴侣?!”
她摇头:“不可能,你们是在骗我,你们刚刚分明都小心注意着不碰到对方,根本不像情侣那样亲密。这位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我叫上川晴子,我父亲是川禾制药会社副社长。我······”
桑布加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亲手解掉库拉索现在戴的项链,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新的,小心地绕过她的脖子把新项链挂上。随后他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耳钉小心地穿过女人的耳洞。
明明只是两个饰品,上川晴子却觉得名雪和禾子一下子明艳了许多。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项链和耳钉,看着上面份量不小的钻石,手指尖狠狠地嵌进掌心。
但桑布加偏偏还要说话:“我特地选了宝石为你定做的,本来想找个契机让你自己发现。但也没事。”他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库拉索:“你喜欢吗?”
库拉索会意,抬脚轻轻在男人脸颊一碰,脸上有些红晕:“很漂亮,我很喜欢。你总是给我这么多惊喜。”
她微不可察地一顿,又笑着亲昵地说:“亲爱的,谢谢你。”
桑布加没有看向对面,话却是对上川晴子说的:“我克制着距离,不是因为我们不是情侣,而是因为我想尊重和禾子,在她能够彻底接受我之前,给她留下足够的空间。”
库拉索心里微微一动。
而上川晴子已经没有多余的教养来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她用几乎要把高跟踩断的力气,愤怒地转身离开。
旁边的人迅速收回目光,装作刚刚没有偷听这边谈话的样子,似乎一直专注于和面前的人谈话。他们的避嫌反而给了两人意外的安全时间。
“我们扮演得还是不到位,差点被看出来。”桑布加认真地反思,“可惜这里结伴而来的除了我们基本上都是普通的男女伴,缺少足够的参考。”
库拉索半起身拿了一份甜品,借此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嘴角:“你反应挺快的,我都没想到你还准备了项链和耳钉,应该是已经打消了旁人的怀疑,不然以上川晴子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离开。”
“假如不够我其实还准备了戒指,但是还没到那个时候。”桑布加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轻轻握拳在桌子上一敲,“那个上川副社长,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客人。”
“为什么?”
“上川晴子是个有着极强虚荣心的人,她喜欢比别人优越。如果是她自己看到了宝石非要来也就算了,但是那宝石是她父亲让她看到的。”
“如果她父亲是想给女儿买东西,要表达对女儿的宠爱,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不和女儿一起,任由女儿一个人?”
他利用了自己女儿的喜好和性格,伪装成不是他要来而是女儿要来的假象,试图让其他人觉得他本来是不用来的。
而真正的客人当然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蒙骗他人。上川晴子喜欢炫耀,她一定会在宴会里到处说,都不用上川副社长自己出面解释。
所以副社长不在女儿身边,一来是为了方便女儿炫耀,二来他要参加真正的交易,也不可能让女儿一直在身边。
库拉索突然伸手理了下桑布加的衣领,桑布加的话音顿时一转:“你之前说想去海上,等我们参加完这场拍卖会,我们就去坐游轮怎么样?听说铃木家那艘建了有些日子的游轮过两个星期要第一次出航了。”
“你还记得我说想出海啊,我自己都快忘了。”库拉索给桑布加喂了一勺甜品,“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那就奖励你一下?”
“你说的我什么时候不记得?”桑布加自然地低头吃了甜品。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一旁响起:“我很抱歉先生女士,我无意打扰你们,不过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要去下下个星期铃木家的游轮?”
桑布加转过头,神情分明有些冷:“成海是吗?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没事别来找我。还是说你现在觉得自己有足以让我心动的东西了?”
成海阳太并没有被桑布加的态度吓到,他露出有些神秘的笑容:“在这里我确实拿不出东西,但是先生如果和我合作的话,我保证您能够从游轮上满载回来。无论您需要的是什么。”
桑布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兀地笑了。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散漫:“假如你的市场够大,我也不介意给你加一条路。但我不是你那些可以随意糊弄的客户,我的要求你要是满足不了,你就最好想办法——”
“给自己留条保命的路。”
成海阳太微笑着说:“那是自然。我相信您会满意的。”他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相信我们会有合作机会的。”
桑布加从口袋里随意地拿出一根笔和一张空白卡片,他随意地在手心写上了电话号码,把卡片随手扔给了成海阳太。那张成海阳太递过来的名片就被他随手扔在桌上,明显没有得到重视。
成海阳太知趣地站起身离开。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名片,对着光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隐藏在内的纹路,写着羽泽,显然是定制的名片。
包括刚刚对方随手掏出的笔,以及手腕上的表,还有气场,都让成海阳太选择原谅了对方傲慢的态度——有资本的人应该傲慢,何况这个人很可能给他带来大笔利润。他满意地把名片收好。
而于此同时,桑布加也满意地拿了份甜品。
“第二个怀疑对象上钩了。”他这么对库拉索说。
库拉索伸手拿过名片看了看:“是定制的,但质量也没有多么好。他怎么敢找上来?”
“如果不是扮猪吃老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市场里即将进入一个庞然大物,他即将有一笔合作,一笔大到让他有底气找上来的生意。干这种活的没必要扮猪吃老虎,所以我才怀疑他可能是第二个真正的客人,他的底气就是掩藏在这次拍卖会下的交易。”
库拉索把名片放回桌上,低声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我们来做这个任务了。半田社长要是知道你一眼就看出他真正的客人,大概会气死吧。”
桑布加挖了勺甜品,皱着眉头说:“那也没办法,谁让他糖不够,我只能尽快分析出结果了。”
完全没味道,不好吃。
好好学学怎么当情侣吧,人家都一眼看出来你们没那个氛围了(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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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acao很好,只是上川小姐自带滤镜才会觉得她不好反而觉得桑布加好(求生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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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河不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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