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算得上风平浪静，就如桑布加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会急着在第一天开始。因此他和库拉索手挽着手在别墅里四处闲逛，也没有特意避开旁人。
显然和川上晴子那番对话还是被不少人听到了。当他们两个停下脚步借着月光欣赏那名贵的花时，同样走过来的客人也会调侃：“羽泽先生当同名雪小姐一起赏月啊。”
这是善意地提醒桑布加表明自己的心意，桑布加也从善如流地转身看着库拉索，微微笑了：“今夜月色真美。”
他的声音低缓，神色认真，方才调侃的客人会心一笑，悄声离开。
库拉索本以为对方只是逢场作戏，却在对上视线时发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已经透过她，当真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在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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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布加把自己对库拉索能力的评价升高了一级——关于交际。
他们明明只是宴会开始前分开了一下，这会儿和库拉索一起走就会发现似乎每走几步她就要跟人打个招呼。分明他们来到这里时还一个人都不认识，刚刚这么走了一圈给桑布加一种他们才是宴会主人的错觉。
“你到底认识了多少人？”他们两个站在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的时候，桑布加低声问。
“大部分的小姐我都认识了一遍，还有一些是一直和男伴一起走。我估计可能性不大，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份名单。”
桑布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说总感觉我是被女社长带来见世面的。”
库拉索完全没预料到桑布加还会开这种玩笑，差点怀疑眼前的是不是本人：“你说什么？”
虽然既视感是很强烈，毕竟库拉索如今认识的比桑布加认识的多，每跟一位小姐打招呼，就要顺势介绍一下桑布加。结果桑布加变成了被打量，说不上话的那个。当然桑布加并没有不满意，或者说库拉索有能力，对他们的任务有利无害。
正走着，桑布加突然脚步一移，侧身低下头来，堪堪停在库拉索的脸颊边，库拉索会意地微微偏头，闭上眼睛。
两个人在阴影中短暂地保持了一下姿势，就听到不远处有压低的声音：“那边有人，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是成海阳太的声音。
估计人走了，桑布加才直起身，他低着头沉默片刻，才说：“我们也走吧。”
“那位成海阳太······”
“先不用管他。”
他们在回房间的时候稍微绕了点路，最后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位今井瞬身后上了二楼，桑布加和库拉索进了房间，没有立刻把门完全关上。库拉索把自己化妆用的镜子拿出来举起，调整了一下角度，借着留出来的门缝观察今井瞬。
今井瞬明显没发现这边的情况，他只是左右看了看没人，才停在一个房门前，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迅速进门，锁门的声音也十分清晰。
桑布加看清了门牌号207，这才把门彻底关上。
“他不是进别人的房间。没事了。我们稍微整理一下睡觉吧。”桑布加往屋子内看了看，“地面挺宽的，我可以睡地上。”
库拉索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过去把薄被扔到地上然后铺开，然后踩着高跟鞋进了卫生间。
桑布加看着地上的被子愣了好几秒，才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拍了拍。
啊，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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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时候，库拉索睁开眼睛，发现桑布加已经坐在窗前了。
男人没有戴墨镜，窗帘也拉得好好的。看上去男人似乎只是在坐着发呆，察觉库拉索醒来的时候才转过头：“你醒了。”
“嗯。”
库拉索起身去卫生间换了一套黑色便于行动的衣服，出来时桑布加递给她一副耳麦：“耳麦戴好，如果天开始变亮，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尽快回来。”
见库拉索戴好耳麦，桑布加轻轻掀开窗帘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这才把窗户小心打开。库拉索动作迅速地踩上窗户，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里。
窗户在她身后被关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环境很黑，是切实吞没着一切轮廓的黑。库拉索只能凭借着前一晚观察时留下的记忆，一路贴着墙壁来到了侧楼。
这栋别墅只有一个主楼和并不连着的一个侧楼。侧楼并没有对客人开放，所以只能趁这样的时间前来探查。
库拉索借着树丛的掩盖迅速靠近侧楼，并绕到侧楼背对着主楼的那一侧。
她抬头确认了一下高度，扔出绳子勾住了二楼的窗台栏杆，随即扯了扯绳子，确认勾稳，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很快就伸手够到了栏杆，脚借着墙壁一发力，直接进到了窗台。
窗户是锁着的，但这并不成问题，别说只是开锁，她还可以锁回去。
侧楼内更黑，库拉索不得不开了手电筒，她小心地拿手捂住，确保只露出来一点微光，才轻手轻脚地在楼内开始摸索。
二楼有四个房间，走廊空空荡荡。库拉索伸手在地上一摸，手套立马就沾上了黑色，足见灰尘之厚。她把捂着手电筒的手移开一些，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的灰尘平平整整，没有任何脚印。
一个连主人家都没有踩进去过的地方，她走过去不是探查而是犯傻。库拉索当机立断地转身，走楼梯上了三楼。
楼梯上有灰尘，却也有杂乱无章的脚印，脚印大小方向不一，完全辨认不出什么。库拉索踮着脚尖小心地沿着那些错乱的痕迹往上走，一路走到了四楼——三楼也是满地灰尘，一看就没有人进去过。
不同于二三楼，甚至不同于楼梯，四楼的地板半点灰尘也没有，仿佛能够反光。库拉索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两个袋子，套在鞋子外面，这才小心地走进去。
四楼有三个房间，库拉索贴近房间门听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她没有贸然选择打开锁，而是先到另一侧的窗户往下看了眼。
现在是五点钟，虽然她甚至还没有进入任何一个房间搜查，但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也许是她的错觉，虽然天暂时没有变亮的迹象，库拉索却约摸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往这边走。
她没有立刻掉头离开，而是冷静地把自己的身体掩在窗户后往下看。那个人影没有走正门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在这场宴会里想要得知交易内容的不止她和桑布加两个人。既然这样，她就必须要稍微摸清一下情况。
对方也选择了走窗户上来，但和库拉索选的不是一个方向，他选择了从主楼可以看到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艺高人胆大。但对方目的意外地明确，上了二楼窗台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上爬。
库拉索估计对方是要直接来四楼，无声地退回走廊，拿下鞋套，小心地回到三楼，就站在楼梯拐角，从四楼楼梯往下看也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
对方果然从四楼的窗户进来了，但翻进来后没有立刻走动，这说明对方也不确定具体是哪间房间。
不过此人没有犹豫很久就选定了其中一间，库拉索听见了开锁的声音，但暂时确认不了开的是哪个。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听到对方很快从房间走了出来，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锁。
这一次在房间里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库拉索迅速地弯着腰轻轻地上楼，楼梯走到一半她微微直起身飞快地确认了一下对方进的房间，又立刻弯下腰往下走了几阶。
对方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看来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而且那个房间里一定是有了什么东西。
库拉索回到三楼，翻出窗户往上攀爬。她绕到对方进的那个房间附近，听到门被重新锁上的声音，这才伸手抓住窗台边缘，一个用力翻上了窗台。
她没有急着开锁，而是蹲在角落，大概几分钟后她就听见了右边传来的翻窗的声音。库拉索耐心地等了一会，估计对方已经落地了，这才开了窗户进到屋子里。
这是一间会议室。
库拉索抬手在耳麦上敲击了两下，从耳麦里传来桑布加的声音：“无论发现什么，先不要动。”
库拉索压低声音：“我发现了一个会议室。刚刚有另外一个人过来，我估计他翻找过了，动静持续的时间有些长。”
耳麦里沉默片刻，随即桑布加问：“会议室里有什么？”
“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个小柜子，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只有三本书。此外是一个大箱子”
“柜子上锁没有？”
“没有。但里面没有东西。”
“书里有没有夹着东西？”
库拉索轻轻地凑近观察了一下，没用手碰：“看不出来，可能没有，需要翻开看看吗？”
“不用。贴好监听器就回来吧。”
“箱子呢？”
“那里面不会有东西。”
此刻已经五点半，天色比之前明显亮了些许。库拉索翻出窗户，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绕到刚刚另一个人翻的窗台那边，从旁边的墙上扣下来一个摄像头，这才无声地沿着原路回到房间。
她将摄像头放在桌上，在卫生间飞快地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戴好美瞳上妆。等她上好妆，桑布加的电脑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像。那个人戴着面具，穿着遮掩身形的大衣，看不清面目。
“虽然遮掩了很多，但毕竟要爬墙，鞋子应该是合适的，从大小来看是个男人。”桑布加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头骨的大小，还有身高，不太对，不像是昨晚宴会里的某个客人。”
“你还记得所有人的比例？”库拉索问。
“稍微有点印象吧，也可能我会记岔。等会去看看有没有符合的人。”桑布加盯着屏幕。
“但如果不是，就会有点麻烦。如果不是半田社长自己的人，那就说明这栋别墅里有人混进来了。他的存在不被其它宾客知晓，在我们能够行动的时候他也能行动，很有可能是某位宾客雇来的人。”
“他能够知道是在四楼，却不确定是哪个房间，也没有开锁的钥匙，应该不是半田社长的人。”库拉索眉头紧缩，“他的雇主不用自己出面，可以让他在客人们必须要参加宴席或者是拍卖会的时候去探查，会比我们方便很多。”
桑布加低头想了会，突然笑了起来。
“你猜，别墅里混进了人，谁会比我们更有危机感？”
这个案子稍微会有点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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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布加没有白月光什么的，在这里解释一下，月光那里他是想起了自己父母的绝美爱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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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河不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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