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阳光正值明媚,照的院子中的植被愈加翠绿。
梨初用罢午饭,从斋堂里走出,一个晃眼便看见后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梨初将早晨安柏沅的话忘到脑后,没有犹豫,立即往后院走去。
在后院东边挂钟的亭台旁的围墙边放着一堆圆圆的木柴,摒尘正站在旁边拿着斧头将这些木柴劈成两半,然后堆到另一边的墙边,那边的木柴已垒的很高,看样子摒尘已经劈了有段时间了。
梨初初次看见摒尘做粗活的样子,虽依旧穿着粗布僧袍,但往常虔诚合掌的双手此刻换成了一把大斧,淡然的表情因为需要用力而透着一股坚毅,看上去仿佛像换了个人似的,像摒尘,又不是摒尘。
似乎察觉到旁边来了人,摒尘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又继续砍柴。
“摒尘大师为何一人在这后院劈柴?”梨初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说道。
摒尘将劈裂成两半的木柴拾起放置到另一边的墙边,语气淡淡道:“师父曾教导我们,尘相虚无,从心所生。摒尘看见烧火的木柴快没了,便来劈一些。”
梨初在原地盘腿坐下,碧绿的草地沐浴阳光,散发出一片青草气息。
“大师是如何来的陵隐寺?”梨初看着摒尘平静的面容,问道。
摒尘劈柴的姿势停顿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常态继续劈:“白施主为何突发此问。”
“哦,我看摒尘大师气度非凡,不像寻常僧人,便问问。”
摒尘疏离的笑了一下:“摒尘只是个寻常的出家人,五年前由于家中变故,便来到陵隐寺潜心修习。”
“五年前?”梨初问,“那为何弘智喊你大师兄呢?”
摒尘将木柴拾起放到旁边的柴堆上,说道:“摒尘修习年数的确不是师兄弟中最久的,但年纪却是寺中师兄弟中最大的,再加上师父说摒尘天资聪颖,特许摒尘大师兄的名号,让摒尘每日晨修时引领其他师兄弟们。”
梨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样子老和尚对摒尘寄予厚望,也许等老和尚圆寂后,这方丈的位置应也会传于摒尘。
“原来如此,”梨初应道,“我看寺中僧人不多,平时香客寥寥,不知这五年有没有遇到让摒尘大师印象深刻的人?”
摒尘停下劈柴,凝声道:“印象深刻的人?”
“就比如身份尊贵的,或是大富大贵之人。”梨初举着例子。
摒尘周身一松,重新抬起斧子:“来往香客皆是沧海一粟,摒尘心中只有佛法,其余的都只是过眼云烟。”
“……大师好心态,”梨初说,“那,那寺中呢?可有大富大贵之人?”
“白施主是想问之前寄养在寺中的王爷吧。”摒尘淡淡的说。
梨初眨眨眼,也不遮掩:“我的确对此很好奇。”
摒尘抿起嘴:“摒尘虽来寺中五年,但一次也未见过那位王爷。他每日除了待在自己的卧房,便是待在师父那里,与我们师兄弟并没有过多的交涉。”
听见摒尘的话,梨初的脑海中仿佛浮现了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在这陵隐寺中看书、写字、与老和尚交谈。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春夏秋冬,周而复始。
“对了,摒尘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在他离开陵隐寺的那天,”摒尘突然说道,“京都派来的使臣仪仗规模浩大,在一片雨幕中,师父特意与他叮嘱时,摒尘看见了他的侧影。”
梨初的心开始狂跳,他看着摒尘的脸,紧张的问道:“是……是与我同行之人的脸吗?”
摒尘微微一笑:“只可惜雨幕太大,摒尘看不太真切,也许只有师父才知晓了。不过摒尘听见了侍从喊他的尊号——沅王爷。”
梨初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沅王爷……”
摒尘已经劈完了柴,他合掌朝梨初礼貌的欠了欠身:“白施主,若没有其他事,摒尘就先去大殿了。”
摒尘说完便从梨初身边走过,朝月洞门走去。
梨初转过身,看着摒尘的背影:“摒尘大师可否记得约一周前来此地的红衣女子?”
摒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梨初,脸上一片疑惑:“红衣女子?”
梨初看着摒尘的眼睛,点点头。
“白施主为何会问起这个?”摒尘问。
听见摒尘的话,梨初心中已有八分肯定,他想了想,说道:“那女子是邪教之人,做了许多危害他人的事。”
摒尘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半晌又抬起眼看向梨初:“若摒尘说未曾见过,白施主是否会立即离开陵隐寺?”
“嗯?”梨初对这个问题有些莫名,“自然是离开了,我们就为了追那红衣女子才到这里的。”最多再加上安柏沅的身世。
摒尘复垂下眼:“既然如此,请白施主稍微等待几日,容摒尘仔细回忆一下。”
“也好,在此期间我们的人会继续去查那女子的下落,”梨初说,“若先行查到那女子的踪迹,我们就会立即出发。”
摒尘凝着脸,欠了欠身:“还望白施主多停留些时日,摒尘会仔细回忆的。”
看着摒尘离开的背影,梨初转过头看向刚刚他劈完的那堆木柴。在灿烂的阳光下,翠绿的草地上发出一点光亮。
梨初走上前,看见那点光亮的来源——是一枚莹白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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