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倪克斯：“这个诅咒是在太阳历509年被降下的，诅咒的对象，是皇帝克莱尔及他的所有子女。”
听到这个消息，弗兰德里克面上一惊，米迦尔凯尔也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倪克斯。
弗兰德里克似乎想要确定不是自己幻听：“您是说…什么？有人对皇室下了诅咒？”
倪克斯点头，她的表情非常平静，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我想要委托秘谍调查的，是诅咒的具体内容，以及破解方法。”
弗兰德里克略带为难地说：“…这可能会有些难办。您不能去大神殿或者魔法协会寻求帮助，是因为下咒之人和这两个机构有关联吗？”
倪克斯：“没错。”
弗兰德里克用手托着下巴思忖了一下，忽然说：“……是迪伦·路特斯吧？”
倪克斯有些无奈：“你还真是……过于聪明。”
弗兰德里克又换上他那爽朗的笑容：“谢殿下夸奖。”
米迦尔凯尔见倪克斯默认了，俯身看着倪克斯的侧脸，神色阴沉又危险地问她：“主人，要把迪伦·路特斯杀了吗？”
弗兰德里克有些汗颜：“别冲动啊这位骑士，就算杀了下咒之人，诅咒也不一定能解除。”
倪克斯微微侧头看向他：“是啊米凯尔，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至少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米迦尔凯尔这才直起了身子：“我知道了。”
弗兰德里克继续思考起来：“嗯……按照您的描述，迪伦·路特斯下诅咒的时候年纪还小，诅咒应该不会很强力才对。……不过他是魔法天才，也不太好说……您还知道些什么吗？”
倪克斯：“这是一种慢性诅咒，可能同时作用于精神和□□，会危及性命。还有就是……我也许没有中诅咒，但无法向大神殿求证。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
毕竟不知道这个诅咒是作用于身体还是灵魂，作为穿越过来的异邦人，倪克斯认为她有一定的概率是没有中咒的。
弗兰德里克像是发现了意外之喜：“真的吗？如果您没有中诅咒，那对于研究破解方法而言会非常有帮助呢。”
倪克斯：“所以你能先帮我找一个可以验证的人过来吗？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中诅咒。”
弗兰德里克：“我明白了，我会找一位信得过的黑魔法师来的。”
“您的委托我已经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弗兰德里克将两条小臂撑在腿上，身子前倾，道，“我们该谈谈报酬和执行条件了。”
倪克斯淡笑着问他：“当然。只不过你不缺钱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弗兰德里克的笑容和眼神中，渐渐露出一种狡诈和势在必得的自信：“殿下觉得…整个皇室的性命，值什么价呢？”
“真狡猾啊。”倪克斯扬了扬眉，若有所思地笑着睨向他，“可以世袭的永久伯爵爵位，再加上今后我将推出的其它所有商品的独家代理权，如何？”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显示着她并没有上弗兰德里克的当。
弗兰德里克：“世袭爵位可是皇帝才能赐予的，我凭什么相信殿下能够做到呢？”
倪克斯：“信不信是你的事。还是说…因为不确信我能否做到，你要拒绝我的委托呢？”
弗兰德里克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但却像一个赌徒一般，眼里透露出不再掩饰的野心。
“不…成交。”
***
倪克斯：“对了，其实我还想拜托你几件事。”
弗兰德里克：“看来殿下邀请我来是早有预谋。请讲。”
倪克斯不置可否：“第一件事，是希望你能教导我的侍女戴安娜如何收集情报，就是刚才在这里的那位。一直依赖于秘谍的情报网有些不切实际，希望她可以在皇宫内帮我收集情报，建立起蕾拉宫和秘谍之间的联系。”
弗兰德里克：“殿下是想偷学我的手艺啊。”
倪克斯反问：“秘谍能无时无刻向我提供情报吗？”
弗兰德里克：“这确实很难…但是如果让秘谍教她收集情报的话，我有一个条件。”
倪克斯：“你说。”
弗兰德里克：“我希望她可以加入秘谍。”
倪克斯面上依旧是礼节性的淡笑：“我会和她商量的。”
“那么第二件事……”倪克斯顿了顿，才继续说，“坎桑雷特先生，不知道狄俄尼索斯商会或者秘谍，有和杀手接触吗？”
弗兰德里克有些意外：“殿下难道想委托暗杀？”
倪克斯：“不，我是希望可以有顶级的杀手，来教导我的专属骑士。”
弗兰德里克：“看来殿下很有野心啊……”
倪克斯淡笑着问：“你会出卖我吗？”
弗兰德里克品出了她平静语气下的威胁，立马回道：“当然不会！保障顾客信息的私密性，可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我会帮您联系的。”
“但愿如此。”倪克斯没有继续为难他，“最后一件事，是希望你帮我散播一个谣言。”
弗兰德里克：“这是我们的强项。是什么谣言？”
倪克斯：“庆国大典第一天，大神殿出现了魔物，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弗兰德里克：“当然，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
倪克斯：“我希望听见这样的声音——是因为皇室成员的私生活奢靡混乱，所以才吸引了恶龙的出现。如果可以的话，在谣言中帮我提到三公主伊莎贝拉。”
弗兰德里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如果出现这样的传言，皇后、七皇子，和塔洛克西公爵，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倪克斯：“如果他们调查起来给秘谍施加很大的压力，你们可以适当地隐瞒一下，然后再供出是我指示的。”
弗兰德里克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少了一些：“……您的想法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会按您所说，尽快散播出去。”
倪克斯压了压上眼睑：“那就多谢先生了。”
***
两人就合作细节方面又详细谈了一会儿。
弗兰德里克从怀中掏出小笔记本，将重要内容一一记下。
等谈得差不多时，已经夕阳西下，倪克斯在蕾拉宫招待他用了晚餐。
“详细的合作内容我会草拟成合同，过几天拿来给您过目。”临走前，弗兰德里克在大厅门口说道，悄悄问倪克斯，“下次我带黑魔法师来的时候，您能安排我们和中了诅咒的皇族见面吗？”
倪克斯：“当然。我会把十七皇子厄瑞玻斯也叫过来。”
两人寒暄过后，弗兰德里克就带着侍从离开了。
他们坐在自备的马车上，侍从好奇地问弗兰德里克：“少爷，您后来都跟公主殿下聊了些什么啊？”
弗兰德里克欣赏着皇宫的夜色，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看来关于十三公主宠爱专属骑士的传闻，所言非虚啊。”
***
一周后，弗兰德里克带着合同，和扮成他侍从的黑魔法师再次拜访蕾拉宫。
倪克斯如她所说，叫来了十七皇子厄瑞玻斯，在后花园里招待他们下午茶。
倪克斯和弗兰德里克谈论着合作事宜，厄瑞玻斯闷闷不乐地坐在倪克斯身边吃点心，时不时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眼合同，被倪克斯回以一个微笑，然后凑来得越发频繁。
黑魔法师趁厄瑞玻斯不注意，悄悄查探他们二人身上的诅咒，全程都紧皱着眉头。
戴安娜为他们送行，一路跟去了狄俄尼索斯商会，并自愿加入了秘谍。
当晚，戴安娜就带回了弗兰德里克的来信，信上说——
根据黑魔法师的判断，两位殿下身上的气息并不一致，如您所说，您应该没有中诅咒。目前关于诅咒的详细信息还并不清楚，我们会尽全力调查。
倪克斯看完后，用桌上的蜡台烧掉了信。
又过了几天，弗兰德里克如约派来了暗杀老师。
关于皇室私生活奢靡招来了恶龙的传闻也愈演愈烈，最终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大怒。但身为私生活奢靡典型案例的皇帝，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于是矛头被转向了三公主伊莎贝拉。
为了打破这种传言，并洗白伊莎贝拉的形象，皇帝公开表示将为伊莎贝拉择婿。
伊莎贝拉也被迫忙于各种应酬，再没有时间打米迦尔凯尔的主意。
***
接下来的日子里倪克斯过得非常充实。
早上八点起床，洗漱换衣服后下楼吃早餐。九点艾凡来给她和米迦尔凯尔上课，十二点课程结束。用完午餐午休到下午两点，再接受希瓦利埃的指导到下午六点。
回宫后泡个澡换上晚衣，吃完晚餐复习整理白天学到的内容、自学感兴趣的东西、处理公务，再看一下戴安娜收集的情报，掌握皇室和贵族们的动向。
所幸这具身体正值学习的黄金时期，也许是因为她高贵的血统，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也非常不错。
再加上前世为了应付考试，专门训练出来的特殊学习记忆方法。虽然做不到艾凡和迪伦那种天才们一样的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但两天将一本200页的教科书内容记得滚瓜烂熟也不成问题。
周一到周六如此，周日休息时基本都会去图书馆度过。
倪克斯并没有放弃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直在独自一人私下进行调查穿越一事，但始终一无所获。
如果回想起新的原作内容，就补充在笔记本上，时不时拿出来反复研读。
蕾拉宫也会来些客人。除去教导她和米迦尔凯尔的“老师们”，最常见到的就是厄瑞玻斯。也会看见弗兰德里克、希尔达，和农产院的乔吉娜·艾莎尔顿伯爵小姐。
偶尔在皇宫里走动时也会碰见迪伦。迪伦曾为关于伊莎贝拉的传言质问过倪克斯，但被她搪塞了过去。
如果没有节日和庆典，这就是她最普通的一天。
循环往复，枯燥且乏味，就像穿越前的无数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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