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这个方案……很有青春感。”
会议室里笑声不大，却精准地落在每个人的表情上。十六人长桌，十二双眼睛从PPT扫到我，再缓缓移开，像看一则不必要的插曲。
我把遥控器放下，语气平稳：“谢谢各位建议。‘青春感’这个词，我理解为——你们不打算采纳，是吗？”
财务总监老王清了清嗓子：“不是不采纳，是需要成熟一点。集团体量在这儿，不能做‘网红打法’。”
我点头，翻到最后一页：“成熟我同意，但‘不变’不是成熟，是僵化。库存周转拉长17%，广告ROI掉到0.8，继续投传统大屏，等于把钱倒进水沟。”
有人笑了：“小黎，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初来乍到，别太顶。”
我收起笑，环视一圈，把每个人的发言简记在小本上——习惯而已。我把笔一合，声音仍然温和：“好，那我收回方案。”
董事长——我的父亲——咳了两声，阻止了老王还想说的话。他看了我一眼，眉心疲惫。我知道他病还没完全好，心里那口气撑着公司和家族，两头耗。
散会。有人客气地同我点头，转身就聊起晚上的酒局。
我提着电脑包走在走廊尽头，落地窗外是灰白的天。我看见玻璃里自己的影子，衬衫、马尾、安静。像是随时可以从这栋大楼抽走，不留痕迹。
电梯开合间，陆白追上来：“霜霜，别难过。会开成这样很正常，大家不坏，只是保守。”
我侧头看他，笑了笑：“我没难过。只是记住了。”
“记住什么？”
“记住谁在笑，谁在怕。”我抬手按下B1，“晚上我不去了，仓库那边还得忙。”
“仓库？”他愣了下，随即轻笑，“你的小爱好？”
“算吧。”我走进电梯，抬手挡住感应门，“别送了。”
门合上前，他的笑还在：“行，等你爱好有一天变成事业，我第一个投资你。”
门闭合，我眼里那点笑意也一同收了起来。
——他们都以为，我只有一个身份：董事长的小女儿，随叫随到的附属品。
那就让他们以为。
至少在我布局完之前。
夜里，我回到那间“仓库”。门一开，灯亮起，三排机架、两台小服务器、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箭头线。
我把硬盘放进机柜，白板角落一行字醒目——
FROST TECH / 第零阶段：捕捉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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