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不大，墙皮斑驳。Luna盘腿坐在地上，电脑靠在纸箱上打字，指尖飞快；阿屿是个瘦高个，正端着温度计测试小型服务器的散热。
“你回来了。”Luna抬头，眼圈有点黑，“爬了两小时论坛，把黎氏的ERP版本和补丁清单扒出来了——他们系统像个补丁拼起来的怪物。”
阿屿递来一杯温水：“你今天开会被群嘲了？”
“习惯了。”我喝了一口，坐到白板前，“我们继续。”
白板被我划分为三块：流量、库存、资金。三条红线把它们绑在一起，像一张绷到极致的网。
“目标一：把他们广告投放的浪费抓出来，做一份‘钱去哪儿了’报告。”我写下要点，“目标二：用公开数据和第三方巡检，描出仓内动线效率，算账给他们看。目标三：做一个‘断供预警’的最小化模型。”
Luna举手：“你要回去给他们打工？”
“不是。”我笑了，“这叫卖答案，不叫打工。”
阿屿挠挠头：“可你哥那边……会让你进？”
“不会。”我在白板上圈了个名字：黎澜，“所以先从外围客户切。”
Luna“哦”了一声，眼睛亮了：“绕开正门，从侧门把声量做起来，让他们不得不找我们。”
“对。”我把笔帽盖上，“废墟计划从今天开始。”
夜里十点，陆白发来消息：【别太累，明天我带你见一个人。】
我盯着那条消息半分钟，回复了一个“好”。
第二天，中午咖啡馆。那个人坐在靠窗位置，西装、黑框眼镜，气场内敛。他伸手：“顾琰。”
陆白笑：“我师兄，创投圈的狠角色。霜霜，他对你的方案很感兴趣。”
顾琰看着我，目光平和：“你的PPT我看了。你想用‘干净数据’做商业化切口，这个逻辑不错。但数据干净，钱未必干净。”
我抬眉：“钱干不干净，不是看它从哪儿来，是看它往哪儿去。”
他笑了，目光里第一次有了兴趣：“所以你要融资？”
“不要。”我摇头，“我现在要的是‘第一批愿意被拯救的客户’，不是资本。”
陆白轻咳：“霜霜，顾哥的资源很多……”
我看向顾琰：“等我们跑通第一个闭环，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谈的不是‘你投不投我’，而是‘你配不配得上’。”
顾琰怔了一瞬，随后笑出声：“行，我等你闭环。”
他起身离开，陆白望着他背影，压低声音：“你太硬了，师兄这人心高气傲，你得顺着点。”
“我不是为他而硬。”我收好本子，“我是提醒自己，别在还没赢的时候先把底气给出去。”
当晚，FROST TECH接到第一单试点：一家做小家电的电商部，广告花得肉疼，转化却一塌糊涂。
Luna兴奋：“来了！”
阿屿打开远程桌面：“他们后台给了只读权限，咱们看一看这钱都喂了谁。”
凌晨两点，我把一份十页的“浪费地图”发了出去，抄送自己，标题很简单——
《你们的钱去哪儿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那家小家电公司回了八个字：
“下午来，合同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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