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陈微迎雄赳赳气昂昂进了公主府,拿出一封烫金红贴给奚顾君,兴奋道:“顾君,我和褀钦要成亲啦!”

奚顾君止不住为她高兴,请帖上写的日期是中秋,中秋佳节,家人团聚,确实是个好日子。

陈微迎来的快,去的也快,述职完第二天就走了,席沧云同样收到了陈微迎的请帖。

她们二人从奚顾君被封为公主后就没有再提及这些事了,不是不想,太想了。

从前席沧云想的很简单,赶紧结束战争,带着功勋向陛下请求赐婚,然后他再辞去所有职务,带着奚顾君游历山川大海,见识四时风光。

现在似乎不能实现了,奚顾君那么向往自由的一个人,曾经把京城看做华丽牢笼的一个人,现在不得不被迫留在这里。

这些都是席沧云平时刻意不去想的事,到底是他太过天真了,他的骨子里流着忠君爱国的血,但他决不能放下奚顾君,如今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奚顾君知道席沧云在想什么,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西西,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待到海晏河清那时,我们也会成亲,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

席沧云抱着奚顾君,听着她坚定的承诺,所有的不安和对未来的畏惧都渐渐消散了。

安生的日子没过多久,奚顾君在自己府里浇着花,这些花本来在席沧云府上,可他没时间打理,就送给了奚顾君。

柳府的管家急急忙忙跑来,气都没喘匀,说柳老丞相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奚顾君浇花的勺都掉了,赶忙赶去柳府,柳秉贤的马车车轴在行驶中突然断裂,导致他从车厢中摔下来,头被磕伤了。

奚顾君和太医一起到的,太医给柳秉贤包扎了一下,他看起来有些迷糊,说头晕,看着症状,应该是轻微脑震荡。

头磕在地上,身上其他部位都有擦伤,万幸没有伤到骨头,近段时间接连发生这样的事,白明思既担心又气愤,坐在旁边不住抹泪。

奚顾君耐心安慰白明思没事,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痊愈,柳秉贤听见妻子的哭声,强撑着起来拉住妻子的手,“我没事,你别哭。”

白明思握住他给自己擦泪的手,问道:“秉贤,你能不能不要再管这些事了,我们回家去吧,你这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

柳秉贤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但眸中都是坚定,“现在还不行。”

白明思知道劝不动他,只是默不作声的流泪,奚顾君不在里面打扰他们,出去看看那马车的情况,那马车车轴明显是被人锯了,没锯断,就是想着在行驶过程摔死车上的人。

现在这些手段都不加掩饰了,恶意扑面而来。

短时间内太医接二连三造访丞相府,柳清都亲自来探望了几次,奚顾君自己更是直接住在柳府了。

在夜里来了一波黑衣人,武功高强,直奔柳秉贤卧房,奚顾君预感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一直守在房间里,见人偷摸进来,拔剑就上。

这次来的人武功高强,手段颇多,奚顾君和云岫里应外合,还是没能留下他们,临走时一人抛来几颗球状物。

这东西眼熟,但来不及多想,奚顾君下意识掏出帕子兜住几个小球从窗户甩了出去,落地瞬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还好奚这东西不是在房间里爆炸的,不然房间里的人都要死。

奚顾君才反应过来,刚才情急之下掏出来的是席沧云给她的帕子,她惋惜的撇撇嘴。

这声音过于响亮,惊动了府里的所有人,霎时间柳府灯火通明,全体戒备。

奚顾君在听到爆炸声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之前她还被这东西炸伤了后背,这是赤琏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席沧云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还好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只是院子里有个大坑,很多细小的碎石飞溅出来。

奚顾君进去对柳秉贤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过招的时候看不清路数,不过听奚顾君提起那几个火药球,倒是让柳秉贤眼前一亮。

他赶忙让奚顾君把火药球的样子画下来,看样子一点也不在意这次的刺杀,奚顾君皱着眉头,说出了白明思的提议。

柳秉贤敛了神情,正色道:“君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退缩,如今的大好局面是几代君王和朝臣的努力,我不能放弃。”

“门阀士族当权,帝王权力被架空,寒门士子无法走上仕途,有才之士不能施展才华,这是帝王之不幸,是国家之不幸,亦是百姓之不幸。”

“现在既然有机会改变这种局面,我有什么退缩的理由呢?”

“只是苦了你外曾祖母,跟着我担惊受怕,承担性命之忧。”

当世七大门阀士族,除了江南王家,还有江北沈家,榆阳何家,莲泽赵家,还有京城的姜家,秦家和张家,无论朝局如何更替,他们都屹立不倒,鼎盛时甚至架空帝王,操纵时局。

这是柳秉贤第一次和奚顾君提起这些事,她不在朝堂之上,也不了解朝堂局势,这些本来都不是她应该知道的,可见柳秉贤没把她当外人。

席沧云进宫禀报丞相府的事,请求加强丞相府的守卫,但谷梁奕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保持着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白明思一早就带着奚顾君进宫找柳清去了,柳清一听有人夜袭丞相府,又惊又怒,当即去找谷梁奕,奚顾君陪着白明思回府。

听闻太后在皇帝那里待了两个时辰,但陛下仍然没有对相府采取任何措施,底下的臣子都不知道君王是何用意,但同一时间,弹劾奏章像雪花一样落在了御书房的桌上。

奏章分为几类,一类认为丞相大人德行有失才遭次祸患,认为其德不配位,请求陛下废除其相位,另一些则认为丞相大人年事已高,陛下应该放其回乡养老,还有一些就是和稀泥。

可不管多少奏折递上来,皇帝都没有任何回复,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这微妙的态度间接导致相府危险成都升级。

奚顾君和云岫两人分别贴身守着柳府的两位主人,见识过了很多招数,饭菜下毒都是常事,有时好好走着路,突然有人持着匕首刺来,晚上好好睡着,不是迷烟就是毒虫,相府都快成筛子了。

奚顾君被这无止境的刺杀扰的精疲力尽,席沧云又不知道去哪里了,还好皇帝私下派了一波暗卫来相府,不然把她劈成八瓣都救不了这两老。

白明思原先多乐观淡然的一个人,现在整日以泪洗面,奚顾君在白明思进宫那天就给原无救写了封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收到他的回信。

奚顾君今夜守着白明思,今天她用膳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杀手,刀剑抵着她的脖子划过去,幸亏云岫反应及时,不然这会都人头落地凉透了,白明思受了很大的惊吓。

才洗漱完,柳秉贤端来一碗安神汤,奚顾君习惯性检查一下,被柳秉贤委婉拒绝了,但现在情况特殊,奚顾君坚持要看看,柳秉贤叹息一声,还是给她了。

这安神药不对,里面掺了小剂量的迷药,奚顾君刚要说话,就柳秉贤被打断了,“这碗安神汤没问题的,煮汤的药材都是亲手放进去的,你放心吧。”

奚顾君没再说话,看着白明思喝下去。

一个时辰后,奚顾君抱着白明思出现在侧门,席沧云一袭黑衣等在门外。

席沧云看到奚顾君,捏着缰绳的手一紧,奚顾君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将白明思轻轻放在马车上。

柳秉贤不舍的摸了摸妻子的脸,泪流不止,走过去紧紧握了一下席沧云的手臂,席沧云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又看了奚顾君一眼,启程离开了。

柳秉贤痴痴的望着那小小的马车远去,直到被夜色吞没,再也看不见为止。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书房,柳秉贤坐在椅子上,奚顾君递了一杯茶给他,茶杯里飘出的热气,散逸出来的茶香让他缓缓平复好心情。

奚顾君自始自终没有说话,柳秉贤抬起眼看她,“以你的聪慧,想必知道今天的事,但为了你外曾祖母的安全,想着越少人知道,她便多一份安全,就没告诉你。”

接着柳秉贤像是调侃,又像是打趣的说:“你不要生席小将军的气,不然我可就对不住他了。”

奚顾君笑了笑,道:“外曾祖父这是哪里的话,事关重大,这样做是对的,我也不会怪他。”

她什么也不问,只要白明思好好的就行。

没完没了的袭击仍然在继续,丞相府的暗卫换了一波又一波,现在甚至已经波及到了京城中的其他人,像是已经杀红了眼,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京城每天都有官员受伤,甚至是死亡的消息传出,皇帝认为京兆府尹无能,革去了他的职务,下旨调钱浮梁来京任京兆府尹。

这位前状元郎最终还是回到了京城,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未带上妻儿,自己孤身前去赴任。

席沧云自从那天送走白明思后也没再露过面,他的将军府也遭到火烧袭击,这京城乱成这样,皇帝仍然冷眼旁观。

奚顾君在数不尽的袭击中艰难喘气,柳秉贤反而很平静,也许是将夫人送走了,他没了后顾之忧。

在将书房的毒烟清理干净后,奚顾君累的抬不起手,很没形象瘫在椅子上,柳秉贤笑着给她端了一杯茶,奚顾君不动声色的检查一番,只是普通的茶,没加什么东西。

柳秉贤察觉到她的动作,无奈的笑了笑,道:“喝吧,这杯茶没加东西,迷药也是很贵的。”

奚顾君见被他发现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心情很好的调侃他:“外曾祖父您还说呢,您可是当着我的面给外曾祖母递的安神茶。”

柳秉贤笑而不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怜爱,当下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奚顾君如实问了,可柳秉贤始终避而不答。

既然他不说,那奚顾君就自己琢磨,把近来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思量一遍,奚顾君有个不好的猜测,猛然抬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她还没出声,四道暗器以刁钻的角度射来,太过猝不及防,偏偏在她聚精会神的时候来偷袭,拼尽全力也只挡下三道。

剩下一道暗器直奔柳秉贤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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