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奚顾君抬眼那一刹那,心跳都要停止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柳秉贤被人一把扑倒在地,险险躲了过去。

奚顾君连忙扑过去查看柳秉贤的情况,顺带瞥了一眼一旁的人,这人居然是陈微迎。

陈微迎哎呦哎呦抱怨道:“好你个顾君,你只担心柳老丞相,一点也不在乎我。”

奚顾君连忙把她扶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微迎很臭屁的笑道:“我现在可是身负重任。”

这一切发展到现在,奚顾君已经看不懂了,席沧云去了哪里,这局面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么混乱的程度,眼前一直有迷雾罩着。

奚顾君道:“既然你是身负重任,冒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不妥?”

陈微迎笑了笑,道:“放心吧,没问题的,有人扫尾。”

她既然这么说了,奚顾君也不在多问,陈微迎似乎很忙,只停留了一会儿,确认他们安全了,就离开了。

柳秉贤倒下的时候磕伤了手肘,奚顾君在给他上药,叹了口气,问出了刚才的猜想,“外曾祖父,你没打算活下来吧。”

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像是说出了一个事实,柳秉贤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打破平衡点的人是我,以前暗地里的较量被我搬来了明面上,撕破了平和的表象,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结局,这样也好,以我的死搏出另一番局面。”

“况且,我的死,也是对寒门学子的一种警示,不管他们日后走到哪一步,发展得怎么样,心里都有一道警戒线。”

奚顾君闭了闭眼,沉默半晌,嘶哑着声音道:“那外曾祖母呢?”

其他的一切奚顾君不想管,也不容她置喙,只是白明思该怎么办,原本要相守一生的人要先一步离开了,她那么大年纪了,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提到白明思,这个看着像是从容赴死的人被撕开了平静的外衣,默不作声,泪流满面,不住颤抖的手显露出了他的情绪。

以如今的局面看,就像柳秉贤说的那样,他是一定要死的,没有哪个“罪魁祸首”是会为人所容忍的。

奚顾君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很乱,一瞬间有千种思绪略过,又像是一片空白,婵娟拿着个什么东西进来,看到的就是一个丢了魂一样的奚顾君。

婵娟立马扑上来,着急道:“小姐,你怎么了,是柳老丞相出了什么事吗?”

奚顾君不知道该怎么跟婵娟说,她觉得很累,慢慢把脑袋靠在了婵娟肩上。

婵娟没有得到回应,见她把脑袋靠过来,以为她想休息,调整了一个让奚顾君舒服一点的姿势坐着。

奚顾君看到婵娟手里捏着的东西,像个小袋子一样,问道:“这是什么?”

婵娟才想起手里的东西,道:“这个啊,这是原大哥寄来的。”

奚顾君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恢复,拿起那个小袋子研究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密封的很严实的小瓶子。

奚顾君一目十行看完信,抱着这个小瓶子傻乐,婵娟看着她像翻书一样变脸,知道她没什么事,撇撇嘴走了,她还要给云岫送点东西吃。

婵娟去投喂云岫的时候,奚顾君也跟着去了,云岫知道她肯定有事,但奚顾君直说她先吃完再说。

云岫吃完,奚顾君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说了点什么,云岫皱起眉,“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奚顾君拍了拍她,道:“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既然她这么说来,那应该是没问题,照例在府里巡视一番,见着一个侍从端着杯茶去书房,云岫走过去将人拦住了。

那侍从见到云岫愣了愣,云岫向来是不会管这些事的,这些都是奚顾君在经手打理。

云岫只是简单看了看,拍了拍侍从的肩,道:“辛苦了,去吧。”

书房里,奚顾君正在侍弄一只香炉,自从香炉被动过手脚,这焚香的雅事就被她包了,茶水糕点送进来,奚顾君查看一番,端给了柳秉贤。

柳秉贤放下手里的文书,才喝了一口茶就听见有人大叫着走水了,西边的阁楼着火了,奚顾君和他一起出去查看情况。

连廊的风带着火的温度扑来,柳秉贤突然咳嗽了一番,接着大口吐血,瘫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事发突然,奚顾君像是被吓住了,紧接着快速扑上去查看情况,颤抖的手伸向老人鼻尖,没有一点气息。

她的哭声从连廊飘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场面显得更乱了,直至惊动皇帝和太后。

那天相府浓烟滚滚,哭嚎遍地,太后听闻噩耗病倒,天子震怒,下令严查此事,历时已久的闹剧在丞相大人身故落下帷幕。

永安公主当天心悸受惊,同样一病不起,只身边侍女代为扶陵,送老丞相还乡。

京城的闹剧仍然在上演,但谷梁奕却一改先前态度,加强京城守卫,每位官员家中也派兵驻守,同时大量证据浮出。

从柳老丞相遭遇的第一起袭杀到近来京城各官员遭受的袭击,甚至通敌卖国,所有证据完整清晰,不断有人被打入天牢受审,抄家问斩流放的消息频频传出。

王家的家主和姜家的掌权人被半夜从府上押出时,一个高声喊冤,一个愤怒质疑,一路嚷嚷着要面见陛下。

皇帝仁慈,还是见了他们,两人见到那道威严的身影就开始哭嚎诉苦,谷梁奕直接道:“二位大人别演了。”

也许是太过直接了,二人直接忘了哭,直愣愣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

谷梁奕道:“真当你们做的事天衣无缝?”

袁公公立马机灵的碰着一叠纸给跪在地上的二人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是如何让暗害柳老丞相的,甚至还有与赤琏的勾当。

王家家主已经傻眼了,这不可能,皇帝每天做了什么他们一清二楚,他根本就没太多过问柳府的事情,整个京城也没有人调查这些事,这些罪证是哪里来的?

谷梁奕大概是想让他们做个明白鬼,道:“是不是很疑惑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你们整天盯着朕,盯着京城的风吹草动,怎么就没留意翰林院编撰呢?”

座下两人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太极殿传出旨意,二人斩立决。

姜王两家如大厦倾颓,充斥着惊惧颓靡,公主府却截然相反,一派祥和。

丝丝缕缕的茶香飘散,茶杯被人重重的磕在桌上,奚顾君声音都要劈叉了,“什么?高白雪?!”

宣瑶月看着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笑得合不拢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只有这样效果才是最好的。”

果然,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其他人肯定也想不到,当真是灯下黑。

奚顾君很久没有收到席沧云的消息了,“月姐,现在是否方便透露一点沧云的消息?”

宣瑶月翘起嘴角,打趣道:“这才多久没见呐,想他了?”

奚顾君没什么扭捏,很自认点头承认了。

宣瑶月叫她附耳过来,细细的说了一道,奚顾君道:“月姐,真的可行吗?”

宣瑶月胸有成竹道:“没问题,去吧。”

当天晚上,宣瑶月宣称永安公主独在公主府无人照料,要将她接进宫亲自照看,奚顾君上了宣瑶月的銮驾,和她一起回宫了。

天色将明,杂草丛生的偏僻小道旁,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片刻后,草丛里窜出来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那人正是奚顾君。

她跟着宣瑶月回宫后,钱嬷嬷后脚就来了,她没有跟随柳清离京,在宫里曲曲折折转了一柱香时间左右,钱嬷嬷道:“公主殿下,您越过这道墙出去,往前直走即可,这条路很隐蔽,除了奴婢,没有人知道。”

奚顾君道过谢,脚尖轻点,越过墙面落地,眼前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路,一片茂盛生长的小树和草迎风飘扬,奚顾君认准方向,一头扎进了这草堆里。

她要去寻席沧云,自从他送白明思离京后,就去找了陈微迎,如今局面已经非常不稳定了,必须未雨绸缪,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陈微迎带着一众精兵强将,避开所有耳目,悄悄在以前明郡王的老巢驻扎,而后席沧云便根据指示前往江北。

江南王家已然倒台,江北沈家却依然屹立不倒,沈家从前朝就开始发展,到如今更是树大根深,不管是世家内斗还是朝局变更,都没能真正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

沈家的根基一直都在江北,并没有像王家那样将大半根基挪到京城,想要沈家倒台,那么拿下江北至关重要。

奚顾君一路上基本没有停歇,宣瑶月说江北这边布置的差不多了,榆阳的何家早已忠于谷梁奕,这次扳倒沈家的计划中,何家几乎是倾尽全力。

一个人赶路速度很快,约莫十天后终于到达江北,奚顾君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奚顾君躲在一处隐秘的山头,轻轻吹响了宣瑶月给她的小哨子,不久后,一直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小白鸟颤颤巍巍落在她面前。

小白鸟扇了扇小翅膀,绿豆大的小眼睛很有神,奚顾君能从那小眼睛里看出抱怨,掏出些饼干碎放在它面前,谁知那小鸟看都不看,跳起来啄了一下她的膝盖就飞走了。

奚顾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也不会跟鸟沟通啊,虽然这只鸟真的很有灵性,但是隔着物种呢!

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奚顾君也不敢乱走,就蹲在山上喂蚊子,等到月上中天,还是没什么动静,站起来动了动酸麻的腿,奚顾君打算下山去看看。

才刚刚到山脚下,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向这边走来,最先到来的是今天白天才见过的小白鸟,直接停在了她头上,很神气的仰着头。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席沧云,奚顾君喜上心头,快走几步扑上去将人抱住,“西西,我好想你。”

席沧云向后退了一步卸去力道,将人稳稳抱在怀里,手臂像两条铁箍,将她紧紧锁住,“我也很想你,不过幸好皇后娘娘时常给我带来你的消息。”

奚顾君对这眼前清俊的面庞就是一顿亲,跟小鸡啄米似的,亲的人微微发痒,两人都不由自主笑起来。

席沧云将准备好的黑色斗篷披在奚顾君身上,再掏出些瓶瓶罐罐在奚顾君脸上一番操作,道:“好了。”

奚顾君很好奇他在干什么,问道:“西西,你这是在干什么?”

席沧云也没说话,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奚顾君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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