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沧云摸了摸奚顾君的头,道:“现在他们都以为微迎在这里,所以把你易容成她的样子。”
奚顾君知道席沧云会易容术,他们之间初遇时,席沧云就易容化名为西嘉,奚顾君这是第一次亲身接触到易容,稀罕的不行,捧着镜子看了半天。
奚顾君正琢磨着,头上的小白鸟很不耐烦了,接连啄了几下她的头,这才让她想起还有个生物在场。
小白鸟在奚顾君头上蹦了几下,被她一把抓住,连翅膀带羽毛一起被人掀起来看了个精光,气得小白鸟猛啄她。
奚顾君嘿嘿一笑,这小东西真好玩,她问席沧云这只鸟是什么品种,席沧云也不知道,只道:“它叫凤凰,是何家家主送来的,会识人,会认路。”
听到席沧云说出小白鸟的名字,奚顾君噗呲一声笑出来,道:“你说什么?”
“它叫凤凰?”
“就它?凤凰?!”
奚顾君不可置信的声音彻底激怒了小白鸟,它使劲从奚顾君手里挣扎出来,追着她又是一顿啄,奚顾君哇哇大叫躲进席沧云的怀里,小白鸟气愤的扇了扇翅膀,头也不回飞走了。
奚顾君幼稚的不行,对这小白鸟气呼呼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席沧云无奈的笑着,按了按她的头,她这才消停下来。
夜已经深了,是该回去了,但席沧云却把奚顾君拦住了,他拿出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给奚顾君,她看也没看,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席沧云愣住了,如果是别人,一定会问一问这药是什么,考量一下才会吃下去,可他刚掏出来放在奚顾君面前,她就毫不犹豫吃下去了,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防备之心,简直信任至极。
这药丸又苦又涩还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味道,奚顾君艰难的咽下去,五官都扭曲了,扯了扯愣住的席沧云,叫他把水拿出来喝。
席沧云在被人扯住袖子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水囊,等她喝完之后又掏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
奚顾君嚼着甜丝丝的蜜饯,拉着人要走,席沧云拉住她道:“顾君,刚刚给你的药有短时间缩骨改变形体的作用,只是药效发挥起来很疼,等药劲过了我再带你回去。”
奚顾君的身高体型与陈微迎的有所差别,仅仅只是易容,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她了然的点点头,靠着席沧云坐下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药效开始发作,奚顾君感觉全身的骨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大力揉搓,疼得脸色苍白,汗珠不断从脸上滚落。
席沧云心疼的不行,他紧紧握着奚顾君的手,帮她擦去不停流淌的汗水,奚顾君抬起头,睫毛被汗水打湿,显得她像哭过一般,“西西,这种药你用过几回?”
她刚刚服用后,席沧云便告诉她会很疼,他知道这药发作起来是怎么样的,说明他肯定用过。
席沧云定定的望着奚顾君,准确来说是望着她的眼睛,那湿润的眸子中满满都是对他的心疼,“没用过几次,没关系的。”
奚顾君没理会他模糊的答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没几次是几次?”
席沧云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竟觉得心虚,稍微移开视线,到底还是回答了:“四次。”
奚顾君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这样的疼痛,席沧云居然承受过四次,每一次都是他自己扛过去的,一时间,奚顾君分不清是身体更痛一点还是心更痛一点。
渐渐的,身上的疼痛在慢慢减轻,奚顾君看上去和陈微迎别无二致,只是她如今已经没有力气了,倒在席沧云怀里,在失去意识前,拼尽全力在他心口上留下一吻。
席沧云像是被这个吻烫到了一般,浑身住不住颤了颤,摸了摸奚顾君汗湿的脸,抱起这个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人,脚步很稳。
晨光熹微,鸟鸣声清脆悦耳,拂过面颊的风留下了花朵赠予的清香,奚顾君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张嘴开始喊人:“西西,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奚顾君爬起来捞起放在床头的衣服就套上,穿到一半,想到什么,扒开一看,果然如此。
席沧云提着早饭进屋,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奚顾君用一种戏谑的神色看着她,席沧云知道这是她要使坏的前奏了。
奚顾君仍然穿着那一身干净整洁的里衣,见人来了,特意拎了拎衣领,抖了抖衣袖,还是一脸坏笑的看着席沧云。
虽然她没说话,可是这特意做的小动作说明了一切,“这衣服你穿起来很好看。”席沧云知道奚顾君想听他说什么,他没接招。
奚顾君嘿了一声,道:“你如今可是学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席沧云将她扔在一旁的衣服拿来,一边给她穿上,一边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奚顾君配合他的动作抬手,被伺候的像个大爷,道:“你以前可纯情羞涩了,说点什么就脸红了,特别可爱。”
衣服穿好,席沧云将人牵到桌旁坐下,将饭菜摆好,奚顾君这段时间忙着赶路,很久没这样吃过一顿饭了,但她没忘记要干什么,咬了一口包子,含含糊糊问:“别打岔,是你给我沐浴更衣的吗?”
席沧云笑而不语,认真吃早饭,他越是这样,奚顾君就越是心痒难耐,“你笑什么?快说快说。”
见人还是不说话,奚顾君转了眨眼,一脸不可言说的模样,道:“好看吗?”
很平静的一句话,就像随口问一句早饭好吃吗一样,席沧云终于绷不住了,差点将嘴里的粥喷出去,呛得不停咳起来。
奚顾君擦了擦油乎乎的手,顺了顺席沧云的背,还继续加把火,“别激动,我知道你想说好看。”
席沧云这下真的脸红了,不只是脸,脖子都红了,立马投降道:“不是我,是我请这客栈的老板娘帮忙的。”
奚顾君笑的像只狐狸,心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但嘴上还是善解人意道:“就算是你也没事的,我又不会怪你。”
早饭就这样解决了,奚顾君道:“西西,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
席沧云给奚顾君倒了杯茶,道:“先等京城的消息,应该就快收网了。”
为清缴这几大世家豪阀的势力,几代君主臣子不知付出多少心血,终于将他们的势力削弱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此次行动势必要成功,一旦失败,必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所有人的命运将被他们一手掌握。
以柳秉贤遭受袭击揭开序幕,接下来就是正是收割,希望能以成功的消息落下帷幕。
京城有谷梁奕坐镇,又有陈微迎协助,她们这边只要把目光放在沈家身上就够了。
奚顾君暂时住在客栈,席沧云是以检视整顿军营的名义前来的,自然要回军营去,她闲的无聊,问过席沧云她是否能出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里的除了沈家的认识陈微迎,其他人都不认识,沈家人也没那么闲,天天逛大街,更不会拿个大喇叭到处宣扬,所以奚顾君在这里没什么限制。
这边的街市很繁华,奚顾君买了些带有江北特色的精致糕点,找了座茶楼坐下歇脚,不一会儿,有一浑身上下写着我有钱的公子哥过来要跟她拼桌
奚顾君很不解,明明还有空位,这人却还跑来跟她拼座,但又不好拒绝,只好微笑着应下了。
那公子哥奇怪的很,也不喝茶,也不听书,眼睛四处乱看,时不时又停在奚顾君身上,给她看的发毛,怀疑是不是易容被他看出来了。
片刻后,那人眼神也不乱飘了,开始光明正大盯着她看,奚顾君受不了他的死亡注视,主动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不动声色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那人听她这么一说,咬咬牙,把茶杯端起来,喝茶喝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猛地放下杯子,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这位小姐,你知道那位席将军的事吧?”
奚顾君点点头,道:“我知道。”
那人忍无可忍道:“你知道你还这样做!”
奚顾君疑惑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那人听她如此理直气壮,非常气愤,展开手里的折扇不停扇风,最后犹嫌不够,站起来用扇子直指奚顾君,“你这人怎么品行如此低劣?”
奚顾君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一跳,接着又听到这人这样指责她,也有些怒了,“这位公子,请你注意言辞,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这般指责我?”
那公子哥一脸被气狠了的模样,激动道:“我为什么指责你?你趁虚而入,破坏别人的姻缘,还装什么良善之辈?”
奚顾君听到这,面上表情空了一瞬,她以为那公子哥为她知不知道席沧云被认定为所谓不祥之人,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那人看见她愣住了,以为自己说对了,触动了她,接着开始苦口婆心却说她放弃插足他人情感,俨然一个爱情保安的样子。
奚顾君清醒过来,连忙叫他打住,道:“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姻缘。”
那公子哥激动的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胡说,有人看见昨夜席将军将你抱进客栈并且留宿一夜!”
那人声音实在太大了,周围的人本来在喝茶听书,现在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并且都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盯着她。
要是这时候脚下有个洞,奚顾君会毫不犹豫钻进去,她想着该怎么给自己解围,突然反应过来,道:“不对啊,如你所说,这是我和席将军两人的事,如今你怎么就指着我说,却不指责他?”
那人气势突然弱了,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犹犹豫豫道:“这事席将军自然也是不对的,可是如今我只看见了你啊。”
奚顾君见他那样就知道他是怂了,不敢去找席沧云,怕被“好好伺候”一番,她嗤笑一声,道:“你先去与席将军说明白再来找我吧。”
接着奚顾君飞速出了茶楼,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尴尬了,她如今顶着陈微迎的脸,在外人看来确实容易产生误会,但是不要紧,她们自己知道就行。
奚顾君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件事却长了翅膀,飞到了京城,直接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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