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蜡烛浅浅送出冷杉的味道,冬日里她的最爱。
这两年养成了一些细小的习惯,不值得特地讲。她在南半球或是东南亚的春光里,穿得单薄跟铭书铭辰视频,瞧见两个人裹着厚羽绒服,挂了电话想象家里的冰天雪地,就会点一点蜡烛熏一熏,冷杉的味道把人带回从前。
手机上是行阅川发来的照片,他站在她身后,微弯着腰,就着坐着的她一起出现在镜头里。贴得近,他的眼睛里蓄着笑,两个人像谈了很久的恋人,有了刻骨的默契。
此刻心里是像浸了蜜糖,那个氤氲气氛下顺势而为的吻,跟以前不一样,这种暗戳戳的暧昧以前没有过。
恍然生出一股遗憾,早年莽着来,没尝过如此这般的甜头。
当然,各有各的好,她对他在床上的表现很满意。
惦记着明天要去看看铭书,准备早些睡。转头把床头柜上的蜡烛吹灭,目光落在了相框上。
他有没有看见?
念头起,把照片拿在手上。这张截出来的背影被光影渲染,倒是有点王家卫的风格。
手上抚了两下又放回去,等他不忙了,他们再好好聊一聊,她想跟他在一起。
好眠的一夜,醒来微信里有行阅川的留言。
“炖了干贝鲜虾粥,温在了锅里,你过来喝。”
“钥匙放在了你家门口的垫子下面,收好,给你了。”
心口温热,钟原手肘支在膝盖上撑住嘴巴,鼻息扑在手上,有些酥麻。
以前对他并不了解,是自己没给过彼此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从现在开始也不晚。
钟原起身换衣服洗漱,开了门掀起门口的垫子,一把钥匙躺在地上。
她在手心里抓了抓,冰凉的触感很快被掌心焐热。开了门,家里安静,不晓得他几点走的,阳台的窗帘拉开,阳光洒在地板上,静悄悄。
干贝虾粥鲜香,她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喝完了一碗。
他好像能掐会算,信息发过来的时间将将好。
行阅川:“粥尝了没?我手艺怎么样?”
钟原点头笑,给他竖了三个大拇指。
行阅川继续:“那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以后我做菜你来鉴赏点评。”
她还是不说话,随手又是三个头脑爆炸的表情。
行阅川叹气,他可不认为钟原昨天跟他接了吻今天就害羞了。
要去开会,没时间再聊,自顾自最后跟她讲:“最近项目进展顺利,想跟你庆祝一下,后天晚上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这回她没发表情,立刻就答应了他。
他们之间,他搬过来,她要跟着他的步调往前走的。
收拾好碗筷她就往铭书那里去。
自从上回杨立言车祸受伤,两个人更加如胶似漆,铭书没再向她吐槽过杨立言父母,她呢,瞧着铭书不像装出来的快乐,也安心。
就是自己不耐烦出去,天冷,她本就不爱泡吧,今年留在了南城,整天窝在家里,只偶尔去跟铭辰还有小师妹吃顿饭。
这次真的是好多天没见了,她不放心,得去看看。
先揿了门铃,半天没人开门,她一琢磨,不会两个人还没起床?输了密码推门进去,静悄悄,屋子里没人。
随口叹气,来的不巧,也不知道铭书去了哪里。
想着手上电话就拨了出去,半晌才被接起。
“不在家?去哪了?”
那头铭书声音还有些迷蒙:“在杨立言家,昨天卓言过生日,我跟他回来吃饭。”
又回了杨家?
钟原心中一紧,忙问:“你没事吧,你还好吧?他爸妈?”
话没说完,听见铭书笑了笑:“挺好。下午我就回去,过两天咱们去逛街。”
她话音平缓,说好也不似作假,钟原放了心,从屋子里退出来又往家回。
车行在路上,再往前就到了紫阳花园,想起海洋,这人说来又没声了,偶尔ig上更新一条,最近人在非洲。
还有陈岭,她说要去江宜看看他,也被拒绝,趁淡季,他那边要好好休整,争取明年上轨道,对得起她这个投资人的钱。
大家都很忙,她自己呢,往年这时候在国外,跟着动物保护组织做些活动,现在筋骨松了这么久,有些不习惯。
索性又回了家,沉下心来读书画画。
暮色没倾盖多久天就变成了浓稠的墨,钟原从书房出来,在窗前定定站了半晌,想问问行阅川什么时候回来,他带回来的燕窝,她炖下去了,他经常熬夜加班,也可以补一补。
好像从心底里对他有了期待,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
却先收到他出差的消息。
两个多小时前,他说他去隔壁江平,明天回来。
钟原失笑,他向她报备。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差开个口,把两个人之间的过去和将来捋平,如果一切顺利,确定对彼此的真心,那么,他跟她,可以真正在一起。
她让他注意安全,收到行阅川秒回的信息:“等我回来。”
她会等他。
手机还握在手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微信又响。
这回是张铭辰。
“后天下午行总要来我们实验室,姐姐,你跟他最近关系如何?”
八卦!
钟原摇头笑,他真忙,后天不是要请她吃饭吗?先去学校回头再赶回来做羹汤?
钟原让他别管,又问:“你跟周恬挺好吧?铭书跟你联系没?”
张铭辰索性打了电话过来。
他跟小师妹挺好,两个人天天在实验室,属于是朝夕不离。铭书没找他,他啧啧两声:“她跟杨立言腻歪呢,钟原,你问这话是不是也没见着她,我看她是把我们忘了。”
钟原点头赞同:“杨立言一向排在我们之前,早上我去找她都扑了个空。她去杨家了。”
“去干什么?怎么又去了?上赶着找罪受?”她话没讲完就被铭辰打断。
她听出铭辰着急,忙安抚:“是杨立言叔叔家小孩过生日,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我听着她声音挺快乐,难道是杨立言做个人了?他爸妈对他们俩的事改观了?”
“我不信。”铭辰语气还是冷着。
“好好好,不信,你别气。”她止住铭辰话头,自己总结,“别担心,铭书不是小孩子,就按照咱俩说的,希望她好,要是杨立言对不起她,我们不会放过他。”
听见铭辰哼哼了两声,她转了话题:“你行总挺忙,去江平出差了。还有,你可别在他面前说我什么什么,我跟他的事,我自己有数。”
又被铭辰取笑了两句,挂了电话,她往厨房去。
燕窝炖的刚刚好,她放了陈皮、石蜂糖,能润嗓子。下次再炖,给大家都送些。
她心里惦记行阅川说回来给她做饭,对他的行程格外关注。
铭辰悄默默拍了行阅川的照片发给她:“行总真好,和蔼可亲,感觉挺喜欢我,夸了我好几遍。”
唔,爱屋及乌呗。
她盯着手机上铭辰发来的照片,他板正挺括的一身西服,侧着的脸眉目英挺,他鼻子很好看,有棱有角,那时候在做的间隙他喜欢用鼻尖蹭她的脸,冰凉的带给人一下激灵。
她有再次把他扑倒的**。
并且毫不遮掩。
今晚是个好时机,现在她需要出门去做一下身体护理,还有,买安全套。
对美好夜晚期待的不止是她。
行阅川从南城交大直接回的家,早上出门前拿出来的食材已经解了冻。
钟原喜欢吃鱼吃牛肉,计划炖牛腩,他练过一回手,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再蒸一条鱼,本来做了功课,想做一道水煮鱼,她喜欢吃辣,喜欢吃这些,还没跟她去过遇川吃饭,今天就让她在家“遇川”好了。
可惜了,对自己刀工不自信,片不出薄的黑鱼片,索性蒸一条东星斑。
让林叔从家里送过来的,挺新鲜。
还替老太太带了两句话:“宴请哪位客人呢,还亲自下厨了。”
他嘴上挂着笑,手脚也快,一切忙好,准备起锅蒸鱼,先摸到手机给钟原打电话。
门对门的距离,几步路,她怎么还没过来?
电话从响到结束,几十秒,没人接。索性过去瞧瞧,边走边发消息:“什么时候过来?等你来我再蒸鱼。”
放下手机敲门,没人应,不在家?
他又折回去,片刻自家门铃响,以为心有灵犀,钟原来了,开了门却是荔园跑腿的,来送甜品,给钟原饭后尝尝的。
又等了半小时,人还是没来,也没消息。
行阅川坐在沙发上皱眉,心落到谷底,她明明答应的呀。
酸涩在嘴里弥漫,他脱下围裙放在一边,双肘支在膝盖上抓头发,她怎么又跑了,不声不响,他就想做顿饭给她吃呀,不是说抓住女人心要先抓住她的胃吗?
他真的没想逼迫她做什么。
客厅里亮堂堂,他从黑色的电视屏幕上看见自己沮丧的脸,眉头拧在一处。
复又摸到手机要再给钟原打电话,铃声先一步响了起来。
是钟原。
“行阅川,来接我们。”
“我在韵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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