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回到家,容雅推开门意外的竟然看到父母都在家,一个在看书,另一个在给看书的妈妈剥葡萄。
听到动静两人一起回头,梁琼芳放下书起身:“你回来了?我们考虑了一下,时间来得及,就在家等你一起去吧,累了吗?要不你先去泡个澡休息一下。”
她突然这么关心自己,容雅感觉好不习惯,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不怎么累,你们稍等,我上去洗澡换衣服。”
等容雅上楼去了,两人重新坐下,继续闲聊:“天气预报说明天大降温,还有暴雪,要不我们出去度个假?京市最近肯定冷的没办法出门。”
梁琼芳吃着葡萄笑起来:“嗯,好久没去潜水了,我们去巴厘岛吧,下午你和容昭交接一下工作。”
等容雅换好衣服下来,夫妻俩发出热情的邀请:“雅雅,我和你爸明天想去巴厘岛玩几天,你要不要去?”
容雅理了理衣摆,摇头道:“不了,快期末考试了,我得复习,老师那边新接了个项目,他说想让我跟着一起长长见识。”
“哦,那你好好准备考试吧。”被拒绝后那两人反而松了口气。
容雅平静收回目光,小时候她不懂事,听到他们的邀请便欣然答应下来,答应的后果就是她被一个人丢在了海边,要不是有工作人员晚上来巡视,发现了又冷又饿缩在礁石后面的她,或许她会随着大海一起飘走吧。
容雅的哥哥容昭比容雅大9岁,今年已经29岁,4年前进入容家公司,现在差不多已经全面接管公司事务了。
他和容雅一样从小被放养长大,不过他不像容雅那样敏感极端,反而很享受一个人独立成长的过程,甚至都不想和父母住在一起,早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容彦文事先跟容昭打过招呼,是以今天容昭没去公司,专门在家等着呢。
看到三人进门,容昭从沙发上起身,神情冷淡的点点头:“都来了,坐吧。”
容雅上前把礼物递给他,笑了笑说:“生日快乐,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礼物是妈妈准备的,一枚宝格丽的袖扣,至于容昭喜不喜欢,两人从小不亲厚,相处时间有限,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她被保姆狠狠掐了两把后哭着去找哥哥,哥哥不耐烦把她推出自己房间的一幕,四五岁的她一个人站在他门外哭了好久,哥哥始终没出来看一眼。
容昭接过礼物袋子,也没看是什么就随手放到一边,倒是认真打量了她一眼,说:“雅雅长大了。”
容雅眯起狐狸眼笑的十分好看:“是吧,很多人都说不想长大,我却觉得长大真好。”
自己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也再没人敢欺负她了。
容昭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目光也从她身上移开了。
招呼爸妈坐下之后容昭转移话题:“今天叫你们来是想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筠筠……”
随着他话落,厨房里走出来个面容清秀的姑娘,扎着利落的马尾,身上衣着很简单,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甜甜的,很有亲和力。
容昭招手让姑娘坐到自己身边,冷淡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他握住姑娘的手说:“她叫周若筠,今年夏天来我们公司应聘,分配到了秘书室,她老家在青市,民大上的研究生,今年刚毕业,我和她相处了几个月,觉得还不错,准备年后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
周若筠有些害羞,眼眸中带着点羞怯的看过来:“容叔叔梁阿姨好,雅雅,你长得真漂亮。”
她起身从边柜上拿过一个小盒子送到容雅面前:“我的老家是养殖水产的,这串手链上的珍珠是我这些年挑出来的最圆最好看的珍珠做成的,送给你,希望你别嫌弃。”
容雅打开盒子看了下,惊喜道:“哇,好漂亮,谢谢嫂子。”
听到她这一声嫂子,容昭神色微动,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容雅就不叫他哥哥了,称呼能省就省,就像刚才送他礼物时那样,没想到对着周若筠却是张口就喊起了嫂子。
周若筠则被她喊的微微红了脸,却也没反驳,小声道:“不、不客气。”
心想容昭不是说他和家人关系很冷淡吗?她妹妹这不挺好哄的嘛。
周若筠给每个人都倒上茶水之后又去厨房忙活了,梁琼芳和容彦文都有些责备的看向容昭:“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我和你爸什么都没准备,多失礼。”
容昭振振有词:“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带上礼物。”
容彦文:“我们以为你指的是生日礼物。”
容昭不怎么在意的说:“没事,她不在意,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回头补上不就好了。”
见容雅随手把周若筠送的礼物盒子放在一边了,坐在那慢悠悠品起了茶,容昭道:“筠筠家里确实是养水产的,这串手链她一直当宝贝一样收藏着。”
容雅哪能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却也只是随意瞥了眼手链,笑着问:“是吗?既然这么珍贵,我收下倒是不太好,不如一会儿我再还给她吧。”
这会儿周若筠不在,她也懒得装什么兄友妹恭了。
他对一个刚认识半年的女人都能如此维护,见她不重视周若筠送的礼物都要念叨,那她这个和他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妹妹算什么?
爱情至上,亲人都是臭狗屎是吧。
对上她挑不出瑕疵的标准微笑,容昭嘴唇动了动,解释说:“不是,我只是想说,那是她的一番心意,她……”
容雅脸上笑容倏然消失,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以前把我当臭狗屎,现在又跟我提什么真心,狗屁,你知道真心两个字怎么写吗!
一顿饭吃下来,大概只有不懂容家塑料亲情的周若筠很开心吧。
吃完饭梁琼芳的助理小杨赶过来,借口有事把梁琼芳喊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梁琼芳就和容彦文一人给了周若筠一个红包,里面的卡里有多少钱容雅就不得而知了。
容雅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边和梁琼芳聊天一边给容昭剥橘子的周若筠,看似在听她们闲聊,实则已经魂游天外了。
怪不得总觉得周若筠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关诗意不就是如此么,处处照顾他人,得到别人一个肯定的眼神都能笑的很开心,仿佛自己最大的价值就是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只不过关诗意那是装出来的,至于周若筠是不是真心,还是那句话,关她什么事呢,又不是她要和周若筠结婚。
再看看接过橘子后笑的一脸满足的容昭,容雅恍然,苗明丽那么喜欢关诗意,应该是喜欢看到关诗意伺候自己儿子吧,当着她的面就想撮合关诗意和谢寒,大有强摁牛头喝水的意思。
容雅不禁勾了勾唇角,看上我的时候儿媳多好多好,看不上我的时候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我呸!
夜渐渐深了,容雅和爸妈同坐一辆车回大宅。
车子穿行在霓虹街景中。
和容雅一起坐在后排的梁琼芳忽然开口:“雅雅,你和你哥哥……是有什么矛盾吗?”
“小时候我被保姆虐待的时候向他求助,他对我不闻不问冷暴力算不算?”
说实话,容雅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十几年了,她爸妈总算发现她和哥哥关系冷淡了,可喜可贺,可悲可泣。
“怎么会……”梁琼芳惊呼一声。
正在开车的容彦文也透过后视镜看过来,让车子不受控制的走了个蛇形。
“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哪个保姆?她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梁琼芳愤怒。
看着她惊痛愤怒的脸,容雅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跟你们说?那我也得找得到你们的人啊,你们俩不是忙工作就是腻在一起亲亲我我,看到我就嫌我碍眼,立即让保姆把我抱走,保姆为什么敢虐待我,不正是你们的不重视才滋长了她的胆量吗?是你们一次次把我推向深渊的啊,现在居然在这里问我,怎么不跟你们说?
后来我也是说过的啊,可是你们只觉得我当面锣对面鼓的揭穿你们的丑态,让你们颜面尽失,一个劲的指责我是不是疯了,大喊大叫的样子上不得台面……
容雅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自己该委屈,该替自己感到悲哀,还是该恨,可能都有吧,不过,再浓烈的感情这么多年也该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已经不在意了,真的。
“雅雅,我们……”
容雅适时抬手抬手,打断梁琼芳迟到了十几年的忏悔,她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说:“我今天几乎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坐了半天的高铁,回来又陪你们去应酬,这会儿是真的累了,没精力再安慰你们,哄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行吗?”
梁琼芳涩声道:“好,你休息吧。”
容雅拉起羽绒服宽大的帽子罩住脑袋,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脸扭向窗外。
五彩斑斓的霓虹一闪而逝,隐约照亮了她玉白脸颊上缓缓滑进鬓边的泪痕。
今天这是怎么了?热衷于过二人世界的真爱夫妻忽然想起自己有孩子了,去给容昭过生日就算了,那是容昭自己提的要求,怎么会连她这个透明人也注意到了呢?
天要下红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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