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吊带裙下空空如也,见他如此顿时羞的脸如火烧,一边使劲儿收腿一边拼命压裙子:“裴星洲,你赶紧放开我!”
裴星洲深吸一口气,艰难收回目光:“你……你先穿衣服吧。”
二十岁呀,真是做什么都没够,只不过太放纵了总归不好,雅雅也需要休息。
裴星洲出去了,容雅总算能好好穿衣服,她本身就有四肢无力的症状,这下更是不济,腿一挨地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只好叫等在门口的裴星洲,对他伸出胳膊:“亲爱的,抱我下去。”
她嗓音沙哑却不难听,娇娇软软的,听得裴星洲心都酥了,他满眼宠溺,却是一口回绝了她:“可以啊,不过称呼得改一改,你知道的。”
容雅一想到昨晚他是怎么一次次逼她换称呼的,脸又红了,如含着秋水般湿润的狐狸眼也有些闪躲,不过现在自己没有把柄在他手里,便也硬气的抱起胳膊,气恼道:“不抱就不抱,大不了我不去吃饭了。”
裴星洲没办法,上前一把将她捞进臂弯里,哄道:“不叫就不叫吧,饭不能不吃,我给你做了你喜欢的蜜汁烤鳕鱼,你下去尝尝味道。”
容雅看着他温润俊美的侧脸,满心依恋的靠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又小声叫他:“老公。”
裴星洲被她这一口气吹的半边身体都麻了,手臂更用力的把她搂紧,咬牙道:“以后白天不许这么叫,留到晚上多叫几次。”
容雅知道他现在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凑过去用牙齿轻轻碾磨他耳垂上的小痣,可劲儿撩拨。
结果可想而知,她被二十岁刚刚开荤气喘如牛的男人恶狠狠抵在墙上亲的几近窒息。
耽误了一上午时间,中午吃完饭容雅就把他赶去书房了,她自己则上了三楼,三楼的杂物间改成了她的画室,另一半是哥大露台,坐在露台上就可以欣赏到漫山的郁郁葱葱。
自从生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拿起画笔,裴星洲来给她送水果的时候都没敢打扰她。
新婚第一天,容雅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她现在的家,一座三层的小独栋。
晚霞漫天,这处小院花草繁盛,小楼静默矗立,这里面住着她和她最爱的人,盛夏的风吹进窗棂,拂过他英俊的眉眼,一如他总是用最温柔的语调唤她,雅雅。
“雅雅,画的真好,累不累?”见她停笔,裴星洲双手落在她肩头,不轻不重的给她揉捏起来。
容雅仰头看他,把他的手拉下来让他环住自己,颇有些欣喜的说:“裴星洲,我感觉我快好了,拿起画笔,我觉得我又有了画下去的动力。”
“那很好啊,”裴星洲轻轻蹭着她温热的脸颊,笑着说:“我的雅雅好厉害,这么快就战胜了病魔,我为你感到骄傲。”
说出口的话虽然有些肉麻,但却是裴星洲的心里话,那么多人没能走出来,但是雅雅做到了,她为自己赢得了新生。
容雅也颇为感慨,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裴星洲,谢谢你,要不是有你,世界上大概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裴星洲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温声道:“你又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不要你谢我,只想你好好的。”
这话说的容雅眼睛又有点红,她捧住裴星洲的脸,闭上眼亲吻他的唇,这一次的吻没有多少情、欲,只有家人间相濡以沫的脉脉温情。
夕阳余晖如火,染红了半边天空,露台上的两人静静靠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浪漫美好。
容雅脑袋枕在他肩头,斟酌片刻说:“裴星洲,我想上学去了,快要期末考试了,你在努力向前,我也不能落后。”
裴星洲自然是愿意看到她再次振作起来的,却也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缺课一个多月了,能跟上进度吗?”
容雅倒是想开了:“专业课的考试我基本都没问题,其他基础课……挂科就挂科吧,总比缺考好一些,大不了重考,只要你别笑话我就行。”
裴星洲爱怜的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我怎么会笑话你,顶多是……多惩罚你几次……”
想到他的那些惩罚,容雅红着脸捶他:“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怎么老想着那些事!”
裴星洲也想鄙视自己没定力,叹了口气还是把锅甩到了她头上:“没办法,老婆太美味了,你看我一眼我都觉得你在邀请我。”
“你滚,我才没有。”
病假请了一个半月,临近大二期末考试的时候,容雅终于再次回到学校。
裴星洲一直把他送到教学楼下,临走前再次不放心的追问:“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容雅露出一点笑容:“你要相信我。”
裴星洲压下心底担忧,又嘱咐她:“我就在学校里,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告诉我,知不知道?”
容雅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唠叨是种什么感觉,她没有一点不耐烦,耐心的一遍遍向他保证:“知道了,要是不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们刚结婚,不会让你当鳏夫的,你放心。”
“好的知道了,中午下了课我哪都不去,等着你来带我去吃饭。”
“感觉到累的时候我就找个地方休息,不会勉强自己。”
“……”
上课时间到,容雅在裴星洲的目送下上了二楼教室,同班同学中与她相熟的纷纷打起招呼,容雅也回以浅淡笑容。
陈雪菲赶紧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等容雅坐下来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导员说你生病了,直接请了两个月的假,你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怎么不在家多修养一段时间呢?”
容雅拿出课本,笑笑说:“已经好很多了,在家都要闷坏了,上课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那就好,”陈雪菲热情的拍着胸脯:“我们是同桌,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打水啦,洗画笔啦,我都可以代劳哦。”
容雅感激道:“谢谢。”
坐在附近的其他人也纷纷说:“找我们也行,我们都很乐意为大小姐服务。”
“希望大小姐快点好起来,好久没看到你光彩照人的样子了。”
“是啊,整天面对我那帮人来疯的室友,快被她们丑吐了,我迫切需要大小姐的顶级美貌帮我洗洗眼睛。”
她室友就在她旁边坐着呢,闻言一巴掌乎她脑门上:“妈的你会不会说话?不要的嘴巴可以捐出去,你嫌弃我又怎么知道我不嫌弃你?臭袜子直接塞枕头下……唔唔……”
两人吵着吵着闹成了一团,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容雅握着笔袋的手力道收紧,强忍住突然泛起的心悸,笑看他们一眼:“你们也太高估我了,我也就是个一般人,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就你还一般人?那我们这群土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了。”
陈雪菲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搭理她们这群人来疯,前几天我妈给我邮了好多牛肉干,你要不要尝尝?用我们家自己的牛肉做的,配料很干净,绝对是真牛肉。”
前桌女生兴奋的转过身来,指着她一脸谴责:“哈,露馅了吧,昨天我们跟你要你还说没有了,现在又有了?快交出来!”
陈雪菲怒道:“你们还有脸说?十斤肉干被你们这群牲口一下午干进去一多半,我不藏一点一口都吃不上,你们上辈子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容雅看着笑闹,仿佛自己的情绪也被感染了。
下午容雅没课,吃完饭以后她也没回去,而是去了老师李光赫的办公室。
李光赫看到她这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样子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一直以来老师对自己都很不错,容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把事实说了:“现在抑郁快要熬出来了,后面会不会躁狂发作,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光赫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以前我就觉得你的画总有种灰暗的感觉,时常怀疑你的精神状态,没想到……”
容雅垂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光赫又振作起来:“你能走出来已经很厉害了,其实说起来历史上很多艺术家也都跟你有一样的困扰,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他们的作品更是深受追捧,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努力自救。”
“我会的。”容雅转了转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低落的心情慢慢好起来。
就算为了裴星洲,她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光赫又问她:“华彩奖还有一个月就要截稿了,你的画完成的怎么样了?”
容雅表情有些为难:“因为生病耽误了一个多月,现在开始画也不是不可以,但多少有点仓促,不过我有一幅画画了两年,或许能拿出来应急。”
李光赫被勾起了兴趣,好奇道:“哪一幅?我看到过吗?”
容雅摇头,拿出手机翻了翻相册,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机递给李光赫。
李光赫接过手机,看到照片里的画面也忍不住抽了口冷气,看了一会儿照片,又看看她,脸上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惊喜:“你这……你画的这也太震撼了。”
容雅给他看的正是那副画满了各种负面表情的画,画布足有三米长,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有的惊恐,有的绝望,有的哭泣,有的麻木,有的歇斯底里……
人物的头顶是大片橙红的线条描绘的天空,但是艳丽的颜色并没有让人感觉到温暖,反而像是燃烧的烈火,又像流淌的鲜血,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的人就这样在烈焰与鲜血中不断发出没人能听到的哀鸣。
大部分艺术家都是感性的,李光赫也是,单是看了一会儿照片他就受不了了,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片刻后才抬头问她:“这就是抑郁症患者的内心世界吗?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脸,但都是你,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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