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环住他,姜顽跑得气喘吁吁,心脏剧烈跳动。两人都感受到了,安静共享这份心跳。
他们简单拥抱后分离。
祁东碎发放下,显得年轻不少。他揉揉姜顽的脑袋:“花了点时间办事情。这段时间你干什么了,嗯?”手刚放上去就后悔了,姜顽年纪大又不是小朋友。而且一些年轻人视发型如命,不知道姜顽会不会抵触。
姜顽忙不在乎自己的发型,他甚至很喜欢祁东摸头,善良小猫低下脑袋:“好人好事。”姜顽忍不住在喜欢的人面前夸赞自己,转头一想,别过脸有点不好意思。
祁冬还没有质疑,他却着急为自己辩护:“帮人搬东西。”他憨憨一笑。
“真厉害。”祁冬夸夸他,姜顽尾巴忍不住翘得老高,笑个不停,他谦虚又忍不住高兴说:“也没这么厉害。”
要是再来一些就好了……
祁冬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说:“你能干很多事情,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姜顽抬起头,眼睛亮晶晶,他顺杆而上:“真的吗,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你能教教我吗?”
祁东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他挥了下手,先走一步:“这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体验才是。”
姜顽连连走到他边边,赌气说:“哥,你看上去也没比我大多少。”他预想祁东在国外呆几年应该就24、25的样子。
祁东笑道:“我今年31了,比你至少。”他观观姜顽,“大一轮有点。”
“?”姜顽刚成年,祁东大了他13岁。不过,年龄不是问题,爱情不比差距。
他恭维:“哥,还很年轻呢,男人三十一枝花。我也会努力赚钱,还债,争取…”他看了祁东一眼,“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467:“画大饼不要把自己骗了。”
姜顽心里说:“你别吵。”
祁东不知道自己是贪恋这句话,还是怀念刚才那个温暖怀抱的温度,晃了神。
手指痒痒,他又想点根烟了,但在姜顽面前抽烟好像不好?他难得体谅别人,轻飘飘落下一句:“那你加油。”
姜顽还以为自己读懂了祁东背后的意思,眼前一亮,他嘟囔和系统讲:“你看我这不是有机会。”
系统根本不想理他。
姜顽想了解祁冬多一点,问了个不会越度的问题:“哥,你平常都做什么呀?”
祁冬想也不想回答:“看人。”
看人,具体是做什么的?姜顽沉默,一时找不到回他的话。
祁冬向他解释说:“我搞服务行业,没有固定工作,平常帮别人跑跑腿。”
“很忙吗?”姜顽问。
祁冬想想说:“无聊的时候太多了,所以自己会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比如说?”
“比如说出去走风,转悠散散心。”
姜顽自告奋勇:“哥,我对这一片熟悉的很,我带你去玩。”
祁东答应他:“好啊,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到时候靠你了。”
姜顽举起手,看到自己手上还有衣服,突然想起来,衣服还没给祁东。
他与祁东对视,祁东突然说:“衣服送你了。”这话说的好像比较有歧义,他想收回,但见姜顽像抱着什么宝贝一样抱着,压下了话头。
反正他也不要了,姜顽身高和他差不多,他的衣服也穿得进去。不过,一件外套好像也没什么用。祁冬突然想对姜顽好点,姜顽看起来像辍学出来打工的学生。八成是家里没钱,不可能有什么正式的衣服,他把心底那点异样归结为罕见的善良,对被观察者的一点点小小补偿。
他们两个走的是祁东经常走的路,习惯走这条路的不止他们两个。
前面有阿姨聊天很大声,生怕旁人听不见。而且她们下楼,离他们越来越近。
右边的阿姨说: “你还别说,不是还有个男的看起来很好,上次还送女朋友回家,他女朋友长的真的又漂亮又贵气,结果第二天我在电影院看见他搂着另一个女的很亲密的样子。”
左边的阿姨说:“不会是拿女友的钱养小三吧。”
“还真有可能。”
“现在好一点的男的,不像以前,难找啦。”
“就是说,现在时代改变了。”
“你有没有看到门口的车,白色的。”
“停南边那辆?”
姜顽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说得不就是祁东的车。他看了祁冬一眼,祁冬没什么表情。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姨们继续说。
“我上次看到一个人下车,特别年轻,特别帅。”姜顽听到着松了口气,没想到阿姨接下来的话才是重头。
“穿这么好,开这么好的车还住这里,不是小白脸是什么。”
“有可能。”
她们迎面和祁东姜顽遇上,也不尴尬。
说祁东是小白脸的阿姨看到祁东停下,另一个阿姨也停下。她们两个上下打量,甚至和蔼地问道:“小兄弟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才,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没有的话,阿姨可以给你介绍介绍。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祁东听见姜顽不高兴小声地说:“快有了。”他学习姜顽的说法道:“我很快就成了。”
“快结婚了?速度这么快,你长得这么俊,那个人有福勒。”阿姨像是才看到姜顽问:“那你呢?”
“嗯?”姜顽眼睛看向祁东,“他有,那我也要有了。”
阿姨摇摇头,劝他说:“你不要学你哥,像你早早定下来也是好的。阿姨这里有个姐姐配你刚合适。出社会很久了,有一个孩子3岁…”她试图从姜顽这里找突破口,诉说女孩子的悲惨经历,“她前夫赌博欠钱,跳楼自杀,现在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太可怜了。”
“我也欠钱,不耽误她找好人家了。”姜顽一下咧出两个牙齿,表明不配合。
阿姨还想再挣扎,问他:“你欠了多少?说不定你和姑娘好上,你和姑娘一起努力还上,男女干活搭配不累。你还年轻的嘛。”
听到姜顽说的那个数字,她顿了一下:“那阿姨碰到合适的再告诉你。”她们俩赶紧离开。
和祁东姜顽错过后,“两个长得俊的勒,我从来没有见过。楼里还有这样的人。”阿姨感叹一下。
另一个阿姨和她讲:“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哥哥眼熟啊,我刚和你讲过的,那个是白车车主。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当真?”
“你当真欠了这么多钱?”祁东问,他摸出一支烟,拇指指甲一剐打火机,窜上黄澄澄的火苗。
姜顽犹豫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刚出社会的时候被骗了,同乡的大哥,我爸没去世前和他爸是好兄弟,我以为……”
“他不会骗你的。”祁冬替他说完了没说完的话,他吸了一口烟说,“知道社会的险恶了。”
“其实,”姜顽说了一个祁冬想不到的答案,他说,“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像哥你这样的好人比较多的。”
祁冬看了他一眼,像是第一次看他。
姜顽内心忐忑,难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局促不安。
祁冬很自然地爬楼梯:“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准备了什么吃的?我很少自己做饭,很期待。”
姜顽有点紧张,说:“一点家常菜。”
祁冬说:“你看着就好。”
姜顽还想往上走,祁冬停下对他说:“你家在这里吧。”
姜顽挠挠头,还发现真是:“走过了?哈哈。”
他尴尬地退回:“哥,你比我还熟悉呢,幸好有你在。要不然又得走上去了。”
祁东说:“没错过就好,不是吗?”
姜顽觉得自己多想了,怎么祁东每一句话都有另外的意思呢?
他开了门,屋子早就被他理了一遍,很整洁,能看出来主人的细心。
姜顽招呼祁东坐下,给他倒杯热水。姜顽只有一个杯子,他刚刚洗过:“哥,你不嫌弃我的话,喝一口润润嗓子。”
房间有一个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菜是现做,姜顽有经验做得很快。
今天目标是4菜1汤,姜顽做最后一盘,祁东进来和他闲谈。
姜顽在洗菜,侧过脸认真地看祁东,突然注意到他右颌有个黑点:“哥,你这里有东西。”
祁东没来及碰姜顽所说的那个位子。姜顽已经先一步用指甲帮他扣掉。
沾水的手指冰冰的,离开了感觉好像还在。
“好了。”姜顽说。
“谢谢。”祁东说,他看姜顽撇开眼神专心致志做菜,但脸通红好像不能呼吸。后退一步,退到安全距离。
姜顽松懈了些:“你坐着等我吧。”
“好。”祁东退出小厨房。
姜顽用指腹摸开扣下来的东西,凑到鼻边一闻,铁锈味。
是血…
他默不作声用水冲掉指甲缝里的污渍,切菜,撒上调料搅拌成凉拌菜。转头换上一副笑:“哥,饭好啦。”
祁东夹起一筷子往嘴里送一口:“好吃。”他肯定道,优雅咀嚼。
“哥,虽然这样说好奇怪。但我中午有空,不介意多一双筷子。”姜顽怕他拒绝说,“你想吃的,我都可以学。”
祁东笑他:“难不成你要转行当厨师?”
姜顽一字一顿说:“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祁东电话响了,打破局面。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唇:“嘘。”
姜顽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不会说话。
祁东眼里带上笑意,但注意力很快被电话里的事转移:“嗯,我知道了…嗯…好。”
挂掉电话后,他和姜顽讲:“你要修一辈子的车吗?”
“哥?”姜顽不懂他的意思。
祁东观察姜顽的表情:“我还没在周边好好逛过,改天你带我去转转吧。”
“好。”姜顽给祁东夹了一块肉,很开心。
饭菜被两个人消灭得一干二净。
吃完后,姜顽想起自己还有瓶啤酒立在墙头是勒小钟送的,他赶紧拿过来问祁东要不要喝。
祁东没喝过,乐意尝试。两人小酌一杯,谈天说地。祁东社会阅历比姜顽丰富,矫正开阔姜顽的视野,姜顽受益匪浅。
结束后,祁东说:“今天很高兴。”
“哥,我也很高兴,”姜顽连忙起身,“我送送你吧。”
“不用。”祁东沉思一下,“我明天再来找你,你这个点应该在的吧。”
“一定在的。”姜顽生怕他改变主意,回答得很快。
祁东朝他比了个OK。
姜顽站在门口挥手:“再见,有空再来。”
等没人,他做了个胜利动作。双手握拳伸过头顶:“耶。”
*
姜顽半夜惊醒,胃绞痛想吐,津了一身冷汗。大口喘气不敢,小口小口安抚刺痛的神经。楼下哪一家在吵架,水滴落下掺杂隐隐约约的哭声。
砸东西的声音响起,女人的声音:“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你以为我不敢。”
男的说:“你死在外面,我可不管你。”
女的说:“那你滚啊,你怎么不滚?”
男的不知道说什么。
女的大喊,声音尖锐盖过所有:“家暴啊,家暴啊。
声音刺激姜顽的耳膜。他忍无可忍,腹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打开门去公厕上厕所。
打开门的一刹那,惊雷落下。一闪而过的光照让姜顽看见对面那栋楼中的男人举起斧头。
伴随着一声惨叫。
外面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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