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杵着,思绪飘散。
落入他人眼中,姜顽尴尬万分,昏暗的灯光下,脸蛋刷白,与他们格不相入。
等过会,房间里的人逗够了勒小钟,放下酒杯,叫服务员拣些瓜果吃吃。
服务员可能是服务一个房间的,都认识。入门的时候,有意无意撞了下姜顽的肩膀。
“干爹”挑来挑去还没挑出,他们闲得无聊。
这一撞,才有人像刚刚发现了姜顽,向他招呼:“待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不要不好意思。”
另一摸牌的人道:“堵门口连服务员都没办法送东西,更别说财神爷了。”
同打牌的人笑他:“挡住你那衰气还不好啊?”
惹起一番笑。
那人拿眼瞪他:“你怎么知道不是福气呢?”
罗易存对这熟能生巧,他拍上姜顽的肩说:“大哥好心叫你,还不快进来,等下带你玩游戏。”
好心?姜顽晃过神,挪了步,他可不这么认为,晾了他大半天,给足了下马威,他可不认为是好心。
他扫过房间,里面的面相一个都不简单。花臂刀疤不在少数。坐沙发最左边的人,左手一直位于黑暗,包不成藏着刀具。
只怕又是一场鸿门宴。
但他依言进了门。
有个男人站起身倒了杯酒给他,语气不容置疑:“喝点。”
姜顽愣了一下,罗易存开导道:“大哥叫你喝你就喝,扭扭捏捏像什么话?一杯酒而已不可能喝不下去吧。”
姜顽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说什么。接过杯子凑到鼻前,闻了闻,看上去清澈的液体有很浓的酒精味,显然度数极高。
他尝试小小抿了口,被呛得直咳嗽,脸通红。
男人笑道:“小妞一样,哈哈哈,酒都不会喝。”
“得练啊。”“干爹”已经选好了歌,他侧身看他们的情况。一扬手,很快有服务员端来一瓶酒,酒被牢牢密封,满当当一大瓶。
男人心领神悟,当场开了酒。没倒杯里,直接递给姜顽:“喝!”
姜顽看看酒,大概知道他们叫自己过来干嘛了,就是不知道罗易存知不知情。
这样想着,罗易存帮着男人说话:“我们都得给他面子,一口闷下去。让人家知道你是一条真汉子。”
见姜顽没喝,罗易存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他承认你,你在这里可以横着走。认下这个大哥以后你就不需要再出去打工,再受人白眼。”
姜顽摇摇头,他有点厌倦了,拂开酒瓶想离开。
男人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放他走,他钳制住姜顽,扳开其下巴,强制灌入酒液。
瓶口塞进喉咙,敦敦出酒液。
“唔。”姜顽一时吞咽不下,酒从嘴角流落沾湿了衣裳,房间里的人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起来。
他眉头紧蹙,难受至极。成功吸引了“干爹”目光。
酒没灌一半,人快没了。“干爹”高高在上说话:“不要吓到小孩子了。”
男人哼笑一声,松开手。
姜顽按住自己的喉咙,拼命咳嗽:“咳咳。”
剩下的酒水也谁没喝到。酒瓶被男人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玻璃。
“干爹”选好歌。机器开始播放,男人当豪情壮志…
“你给个准话。”“干爹”握着话筒,俯视姜顽,另一只手摸着桌上的酒瓶,反复摩挲,“你要不要跟我干?”
姜顽咳得眼圈泛红,他适当审时度势:“好。”
“干爹”很满意:“看到没,这就是态度。”
“好。”大家齐喝。
姜顽擦掉眼角沁出的一点点水,没多大感觉。和传销一样,也不说做什么事。
门外突然架了个人进来。
看到来人,“干爹” 也很意外:“哟,稀客。怎么,你也决定好跟我了?”
姜顽:嗯?又来一人。
那个人看上去不比姜顽年长多少,架他的人把他丢在地上。他摸摸屁股墩,没个正型,朝“干爹”比了个大拇指,“我跟你…”
“干爹”脸上挂上笑。
没想到年轻小伙大拇指换了个方向,指尖朝下:“个屁。”
姜顽没见过这么不会看局面的人。他淡淡瞥了眼,但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心硬地想。
“干爹”没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纹身的怒起呵斥:“怎么和我大哥说话的。”
纹身哥揪起年轻小伙的衣领,提小鸡仔一样提了上来。
“别。”“干爹”道:“让新来的来。”
姜顽没想到,真的能和他有关,他揉了一把脸说:“大哥。”
罗易存纠正他:“叫老大。”
姜顽立刻改过来:“老大,你要让我怎么做?”
纹身哥放下年轻小伙,摊开手,笑嘻嘻说:“有手还不会。”他朝年轻小伙努努嘴,“这里不是有个给你练手的。”
年轻小伙闻言,满是戒备,做出防范姿态:“你不要乱来,知道我是谁你会后悔的,我可认识你。”
“干爹”手指点了下话筒,纹身男和罗易存制住年轻小伙,将他的头牢牢压在地上。
年轻小伙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干爹”摆弄了下酒瓶,姜顽立刻会意,拿了瓶空的。
过了这么久,“干爹”终于准备高唱一曲。
姜顽知道,他要用音乐通过歌声来压下惨叫。
酒都是绿玻璃的啤酒,倒也方便他。姜顽捏住酒瓶上端,用力砸下。
“彭”一声酒瓶破裂,声音被遮盖住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来。
惨叫发生,但…不是年轻小伙的。
“黑虎,没事吧!”
黑虎摸摸脑袋,头痛得像要炸开,眼前视线不清晰,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留下。他不可置信地看姜顽。
姜顽松开剩下酒瓶部分,淡淡道:“不好意思,砸错了。”
黑虎手下没劲,年轻小伙左摆右摆,挣脱束缚。
罗易存也拉不住他,年轻小伙飞快地爬了步捡起姜顽扔掉的酒瓶残骸,将尖锐的一面对准房间里的人。
不知不觉中他的战线和姜顽成了同一条。
姜顽下手前,认出纹身哥是谁了。说起来原主欠债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原主不明白,姜顽却知道他们这种骗钱套路。钱滚钱,利滚利,沾上一点就背上天渊巨款。
或许让原主当替罪羊的背后也有他们的手笔。
“抓住他。”姜顽轻轻一瞥,说话的人顿时噤声。
好像是那个时候和勒小钟一起的人,姜顽眼神冷漠,上次的事情八成是他叫人过来打他。
果然龙哥说:“他和警察是一伙的,是祁冬的人。”
祁冬的人?
在场的神色有些微妙。
姜顽注意到另外一个点。
警察?
姜顽没想过祁冬是警察,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有钱了吗。
“干爹”叹了口气:“果然外面来的,还是见点血才会听话。本来大家都可以好好的,现在好了,你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惹的大家都不高兴吗。你忘了,你欠的债没还。”
姜顽看向罗易存。
他不是帮自己还完了?
罗易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搭理姜顽。
男人好像也知道罗易存帮姜顽还钱的事,道:“那是本金,还有利息和医疗费呢。算下来怎么也得100万。”他看向年轻小伙,“李萨,你在游戏厅伤我的人这事也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员已经悄悄关上了门。房间内气氛焦灼。
几十双眼睛盯着姜顽和李萨。
他们知道勒小钟是“干爹”面前的红人。心知肚明姜顽与勒小钟的关系。谁也不想第一个动手。
还是罗易存开的局面,他离得近,想卡住姜顽的喉咙。
姜顽拉开距离,转头看见了其他人眼里的凶狠。
他掀起桌子,率先发难。勾住了很多人的手脚。最后和李萨背靠背,互相为盾。他状态不好,但不妨碍他一改前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门被剧烈敲击,门外服务员紧张地大喊:“警察来了!”
姜顽趁他们被分散注意力,踢开前面拿刀的人,带着李萨破门而出。
走廊上。
大家渐渐也四散而逃。
砸东西的声音和叫骂等声音混杂在一起,十分混乱。
姜顽甚至看到一个男人边跑边穿裤子,裤子一直滑落阻挡他的脚步。男人先双腿合拢蹦跶,后来发现来不及。无奈踢开裤子,光腚逃跑。
无人在意落地的烟头,在角落烧起一把足以将这里毁灭的大火。
祁冬工作完出来。
下意识摸上衣服内侧口袋,想抽根烟。
一抬头,他看见姜顽摇摇晃晃走大路中心,双颊上是醉酒的酡红。
太巧了,这也能遇到。
他赶上去,余光看到有一辆车开向姜顽。
轿车开到姜顽跟前没放慢速度,甚至更快了 ,眼看就要撞到姜顽。姜顽像被吓懵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祁冬差点心脏骤停,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倒姜顽。
姜顽身体冰冷的路面上,酒醒了一半。他第一次和祁冬如此亲密接触,脑子里一片空白。
祁冬难得生气:“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见姜顽还是魂不守舍。
他从姜顽身上爬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姜顽的魂游离天外,一动不动像具尸体。他不明白,明明早上还好的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他弓着腰,关心起姜顽:“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姜顽用手撑着坐起来,露出苍白的脸,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差劲。
他拉过祁冬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低声啜泣:“哥,我这里难受。”
猫猫:其实我其他地方也难受
龙龙:别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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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楼中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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