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怎么还不走,不是说今日北上吗?”谢萋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窗前,她是真舍不得这草色花香,云卷云舒,可的确该走了,毕竟现在的她是个“死人”,还是个在逃女贼。

“等一个人。”

“许大夫?”

“许独活。”两人声音同时响起,赵祁扬起笑容,对谢萋挑眉,似在为二人这份默契而欣慰欢喜。

敲门声响起,他前去开门,来者正是许独活。

自赵祁与谢萋相遇,便发觉她不对劲。故想在走之前,让许独活给看看,许独活之前告诉谢萋的不假,他家三代学医救人,就在这湖州城中。被谢萋打晕后,再醒来就是在狱中了。

官兵抓住他审问,他从不说假话,审问的人问一百遍,他也的确是被谢萋打晕。

官兵都是本地人士,他的医馆免费治病赠药,自然认得他,不少人家里都受过他的恩惠,故对他也没有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只依实上报。

他们原本都猜这许大夫要完,得洗干净屁股蹲大牢,毕竟看县老爷认钱不认人,许独活虽开医馆,却是光做好事没留得什么银子。

谁知那城外的小和尚来求了一求,便将他放了,他们这下是更加信佛祖了,毕竟信佛祖,得保佑。平时添点香油钱,多磕几个头,又不吃亏,关键时候可是太顶用了。

那请许独活来的店小二,就不行了,先被打了一顿屁股板子不说,身上的金叶子也被搜走充公了,对着那两片金叶子,县老爷那是笑花了眼。还让那店小二出了一笔银子才免了这牢狱之灾,虽说这银子不多,但苍蝇腿再小,那也是肉嘛。

拿到银子,便把那店小二放走了,在牢里占地,他可还要收下一个。

那店小二晚于许独活被放出,夜已黑极,街上已无什么人走动了,只个别酒馆中还露出光芒来,他扶着墙边,别扭地挪移,没成想还真被那神棍说中了,血光之灾。

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赵祁所讲的“避无可避,但慰尔心”,对着光,摸出怀中的护身符,在手中好好摩挲了两下,内有乾坤,里边装着东西呢,他伸指一掏,竟是张银票。

一百两!

他激动地身子直打颤儿,这是哪来的活菩萨啊!这下屁股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劲儿了,对不起神棍,我再也不叫你神棍了。

赵祁为二人介绍,许独活目光略过赵祁,对着谢萋行礼。

谢萋回礼,眼神尴尬地瞟他的头道:“你可还好?”至少这样看着没有什么问题。

许独活放下药箱,道:“无事。”他也猜到了赵祁目的,直接将诊脉丝线绑到谢萋手上,谢萋配合着也不动,只让他专心诊断。

赵祁在旁絮叨:“诶,许独活,她脚跟磨破了,前夜还发烧了,吃饭也吃的少,味觉失调,忘事,对了,舌头也破了口。”

谢萋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有些的确是她告诉赵祁的,可有些她都没放在心上,比如咬舌吐血的伤口,赵祁却都知晓。

须臾,许独活收起丝线:“那些都是皮毛,无关紧要。”

“小姐身子无病,”他眼神直视谢萋,面容严肃,顿了一顿,接着道:“可却有毒。”

谢萋淡漠地点了点头,她早已知晓,自己喝了那么久的怪药,不会有什么好的,故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赵祁眉头一皱,沉声道:“严重吗?怎么解?”许独活医术精湛,他说中毒便不会有误。

许独活道:“是石穿根,水滴石穿,命送黄泉。”

“说重可也没脚踏冥府路,说轻却也是……”落日残影。

赵祁焦急地打断道:“怎么治!”许独活抬了抬眉,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他从未见过赵祁急性的模样,依旧不急不缓地道:“无药可治。”

“石穿根性如其名,非剧毒之列,不会即可致死,需要的是长年累月,日日服用,服用者起先体虚无力,精神不济,然后五感渐失,最后百病齐发,命落黄泉。”谢萋听着,她又忆起家中日日一碗,准时送达的汤药,那是原梵引派人所送。

谢萋看向窗外缓慢开口,前几个字声音还微颤,后面越来越平静:“我……幼时身体尚算不错,后来便常常服用汤药,慢慢地便觉身子轻浮软绵,整日嗜睡,也想不起来往事,慢慢吃饭也尝不出味道来,看来是与这石穿根有关。”

她鸦黑般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自嘲地笑了笑:“还好,在死前能知道自己喝了那么久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药可治也好。”

赵祁不可置信:“无药可治也说好,你们京中人肚量是挺大的啊。”他双手叉腰,胸膛起伏不定,走来走去,道:“许独活,我看该给她治治这大肚病才对,大的不像话。”

谢萋悲伤的情绪就似一阵烟被吹散消失地无影无踪,她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大肚病?很好!

她对许独活道:“许大夫,有没有什么能治缺心眼的方子,对了,这缺心眼的人还兼有饶舌的毛病。”谢萋话虽是对许独活所说,眼睛却发亮地看着赵祁。

“许独活,你看她是不是小心眼。”

“谁小心眼了!许大夫,明明是他先取笑于我的,你说是不是!”

许独活也不搭理他俩这渐渐走偏的话题,依旧按照自己的思路道:“无药可救,尽可息养。”

“什么意思?”赵祁接过话机不耐道:“许独活你这矮子穿长袍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话说一半不说完。”谢萋眼睛眯起,疑惑地打量许独活,他身量虽没有赵祁高,却也胜过许多男子了,担不上矮子一词。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市井街头的土话,求求我告诉你呀。”赵祁得意地说道,见谢萋不理他,他也就直接说了。

“矮子穿长袍,拖拖拉拉。”赵祁解释道,谢萋豁然开朗,想想赵祁说得没毛病,许独活这人给她的感觉往好了说是稳重寡言,直白讲其实有点不近人情,不通世情了。

赵祁说他拖拉,他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赵祁掏出一封信在手中晃了晃:“你再不给我讲明白了,术妹的信……”

谢萋不知那封信有何重要,但很明显许独活的话变多变快了,他道:“这个病呢,是没有相克之药能彻底解的,夫精者,身之本也,谢小姐这么多年来精气损耗,我们只能补,补而不泄,身体自然会好起来。”他也不等赵祁来问怎么补,自个儿就接着往下讲。

“至于怎么补,就七个字,吃好,睡好,心顺畅。”他边说边将东西收好:“知易行难,短短七字,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按这个药方抓药饮用,也能起点儿温补之效。”他从他的药箱中,翻出一叠药方来,最后挑出一张。

赵祁点点头,口中念道:“吃好,睡好,心顺畅。”见许独活伸手要信,便把信给了他。

许独活接过信后,拆开却发现是张白纸,他面色铁青,将白纸往地上一扔,双目瞪视赵祁,背起药箱,哼一声便走了。

赵祁双手抱胸,歪头耸肩,学道:“哼!”

谢萋被他逗笑,道:“你又骗人。”

“可我不骗你。”

“你骂我不是人。”谢萋不知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她想到便说出来了,她也好奇赵祁会如何回复。

赵祁桃花眼眯起,神情似笑非笑,仔细打量她,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压迫感,谢萋瞥他道:“骂我不够,还想吓我是吗。”

赵祁瞬间瞪大双眼,面上带笑,有些夸张,露出两排白牙,右颊冒出个小梨涡,道:“我怎么敢骂你呢,你在我心里是天女,当然和俗人不一样,更别提只有你吓我的时候。”

“怎么样,你现在心顺畅吗?”

“还行吧。”谢萋悄悄扬起了嘴角,很快又压了下去。

这支运粮队伍庞大,都是马拉板车运粮,只最前方是两辆马车可载人,谢萋整装完毕,便听赵祁安排上了第二辆马车,她戴着帷帽,运粮众人也瞧不见她相貌,只从身形却能瞧出应是个婀娜纤姿的美人。

她身旁男子却能瞧出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美则美矣,却邪气得很,他将谢萋送上马车,转身去了前辆车中。

第一辆马车中坐的正是杨光解,他奉朝廷之命集粮,运粮也自当亲力亲为,见赵祁利落登上马车,他似是想起什么,笑道:

“咦,我正纳闷,怎么听说赵兄房中昨夜点了两坛酒呢,赵兄又不饮酒,莫不是都让那位小姐一人喝了,赵兄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那小姐独饮,真是好不寂寞。”

“别胡说。”赵祁口气不悦,向来多情的桃花眼中晦暗不明,冷得渗人。

杨光解见状,不敢再打趣,他知道赵祁一直有位心上人,但从未有人见过,大家只当是他不近女色而编出的借口,杨光解似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他小心翼翼问道:“莫非这位小姐就是赵兄……心爱的女子?”他平日插科打诨惯了,一本正经地讲话倒是不习惯了,斟酌着合适的措辞。

“是。”赵祁不避不瞒,神色如常。

“哎,可惜了我家小妹一片芳心碎地,真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啊,”杨光解扶额长叹:“我想做你大舅子的打算是落空了。”

“若我妹子是那位小姐,便好了。”

“不可能。”赵祁翻身下车,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其实,如果谢萋真的是他妹妹,那他要做大舅子就做吧。

今天得知了一个噩耗~原来我的读者号和作者号是一个啊哈哈哈哈哈哈,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怎么唱起来了),这和让我裸奔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裸奔呢!身体裸奔哪有灵魂裸奔来的震撼啊!好在我看书懒不爱写评论,至于收藏谁爱看看去吧,告诉自己没事哒没事哒~糊咖无人在意,有人看你是荣幸(还挺押韵),碎碎念心情终于好点啦!接着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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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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