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当年平息战火的一代神人，灵界的信仰，大家已经下意识将宋书衡当做个体来看待，而不是带上清越宗，所以遇到事情也第一个向他请示。
浩淼宗宗主对宋书衡示意：“书衡真人，他们的对战已经跳出化神期的行列，若再任由他们打下去，不光擂台，怕是我们整个会场都会被夷为平地的。”
此话一出，再次惊摄到众人！
“天呐，这、这是什么修仙速度，这两个人……他们之前两次比试真就是比着玩儿的，都没用力吧？”
“我记得前几个月才听说枫舟寒是化神后期来着，怎么就、就跳出化神期了？！”
“那个赵城也很恐怖好吧，之前可查无此人啊！”
宋书衡什么都没说，只见他缓缓起身，弹指一挥间，擂台上忽然降下一层金色罩子，将整个擂台圈入其中。
见此，那些长老乖乖闭上嘴，不敢再打扰宋书衡。
赵城的每个招式，皆在枫舟寒意料之外。
出剑招式、闪躲的步法、包括口诀……像是打破了传统的对战章法，独创了一套新的战术。
可惜，虽然对方的实力令他感到惊叹，但每一式末尾总会有些停滞，这便漏了破绽。
显然，赵城只学会其表象，并未真正融会贯通。
况且他合体初期的实力，枫舟寒根本没放在心上。
“枫舟寒，今日我不仅要打败你，还要取你项上人头！”
两人错开时，赵城脸色阴郁，故意压低声音说给枫舟寒听。
一把剑猛然劈来，赵城攥紧剑柄，死死压下来，枫舟寒举剑挡于胸前，两人顷刻间拉进了距离。
枫舟寒侧眸：“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恨意？”
“与承天宗为敌，就是我的敌人！”
铮——
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一时间，天地为之色变！
数道闪电在云层中闪烁交替，天边不时降下一道紫色裂纹，伴随着滔天雷音。
阴云逐渐压了下来，围成硕大的空心圆，层层递进，像是深渊巨口，将整个天地吞噬其中。
许多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愕然失色。
他们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个人，生怕一眨眼错过什么精彩的部分。
而造成这一切乱象的罪魁祸首，正手持冷鞘剑，宛如杀神降世，冷着脸一步步逼近赵城。
风扬起他衣摆一角，白衣胜雪，发丝摇曳，独属于强者的威压覆盖到整个试炼场，周围温度好似降至冰点。
枫舟寒举剑轻喝：“天雷引！”
呲啦——
隐藏在云层中的数道电流，此刻纷纷冲冷鞘剑内涌去。
很快，冷鞘剑通体闪着电光，与剑体本身的流光环绕交错在一起。
枫舟寒没有动，而是他手中的冷鞘剑动了。
刹那间冲向赵城，每道闪电噼里啪啦打在地上，很快那被木头支起来的擂台，瞬间夷为平地！
小木木打了个寒颤，急忙躲至修仙系统后面，只敢露出半个脑袋观察激烈战况。
其实使出这些法术，也才用了枫舟寒四分之一的力量。
赵城自然也没闲着，枫舟寒有引动天雷的力量，他自然也有。
枫舟寒善用雷元素，而他是火元素。
很快，一只硕大的火凤虚影出现在赵城身后。
火凤的翅膀几乎将他整个包裹住，凤凰羽翅煽动火焰，不时发出锐利的鸣叫声，回响不绝。
霎时，红白两道光相互碰撞，令大地为之一震，好在有宋书衡的保护罩护着，场地周围也只是震一震便停了下来。
“好、好可怕……他们究竟是什么实力啊！”
“我就是过来看戏图个热闹，不会要把我的命也搭进去吧？”
“他们真的是在比试吗？感觉拼命还差不多。”
“这么能打，不要命了啊！”
……
没多久，观众席内乱成一团。
众长老也是坐立不安，不时用眼角余光往宋书衡那瞄去，却看半天也没有什么指示，几乎每个人额头冒出一层缜密的细汗，擦了又擦。
不仅宋书衡没什么反应，承珏也是如此。
承珏早已站起身走到围栏处，向下俯视，面色冷凝，眸光晦暗不明。
枫舟寒双手环胸，静静看着自己的剑在前面冲锋，待时机成熟，轻轻挥手。
霎时一阵地动山摇，烟雾散去，赵城狼狈地跌坐在没有形的擂台边缘。
他头发炸开，根根朝天倒竖，白净的脸被雷劈成焦炭，一开口吐着黑气，口腔弥漫着一股碳灰味。
而枫舟寒，安然无恙地站在赵城身前，白净的衣衫上不留一丝尘垢，长发垂腰，精致得不是凡人，倒像误入人间的神祇。
赵城难以置信，手指发颤：“你、你没事？！怎么可能！我、我明明……”
枫舟寒眼神漠然，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本来他只想意思意思便打发赵城下去，可谁让这人出言不逊。
他只好给这人一个教训。
枫舟寒：“你认输吗？”
下一秒，赵城双手捂着脸，竟失笑出声，笑声逐渐失控，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枫舟寒危险地眯起眼睛，从对方反常的行为中嗅到一丝不对劲。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赵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几乎不带犹豫，当着众人的面拔开瓶盖一饮而尽。
一股特殊的气味从瓶中逸散出来，枫舟寒蹙起眉心，这股气味莫名熟悉。
枫舟寒顿感不妙，强压下心头不安。
他踱步上前，冷声问：“你喝了什么？”
赵城不言，目光阴暗狠戾，如同深夜徘徊林中的幽灵，死死粘在他身上，嘴角忽地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这时，有眼尖的人直接指出：“他那药瓶里面为什么有黑气？”
“这是作弊吧！上场之前不应该先搜身吗？他怎么能私带药品，这是作弊！”
“他凭什么吃药？打不过就作弊吗！”
“这个赵城也是承天宗的吧？我记得第一场比试时就是承天宗的挑事，天下第一大宗的风气也太不正了吧！”
……
如果刚开始江眠还颇为淡定的话，那么现在，他惊讶起身，手臂撑着面前的扶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赵城的药瓶，企图看出些什么。
江眠对灵力的感知程度异常敏锐，只一眼，他便看出那药瓶的出处。
“怎么会是……”
崔卿婉着急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
逸然也投来目光。
他的感知从来不会出错，但现在，江眠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是暴虐灵力，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暴虐灵力压制而成灵液，光一滴就能让人实力大涨，他喝下整整一瓶……”
江眠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喝下灵力汁液的赵城，眨眼间像是变了个人，体型增大一倍不说，身上的衣服猛烈爆开，露出健硕焦黑的肌肉，通体散发着黑气。
“这是什么品种的怪物？！”逸然吓了一跳，“这就是你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暴虐灵力？来自六界之外的那个？怎么比魔界的魔气还恐怖？”
江眠没接话，眼中满是担忧，目光沉沉地望向枫舟寒。
看到赵城身上散发的灵气，枫舟寒心头一震，脑海瞬间有了记忆。
是暴虐灵力的气息。
六界之外，还有一处依古大陆，那边的灵气跟赵城身上的，非常相近！
此刻，承珏简直想撬开自家徒弟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满脑浆糊！
这瓶灵液是他交给赵城的没错，可他是让他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把枫舟寒除之而后快，谁让他当众拿出来了！
万一此事平息，事后他们承天宗岂不是……
承珏一个头两个大，正思考要不要及时跑路时，场上两人已经打成一片。
空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火焰与雷电在空中争相较劲。
战况激烈，整个比武场地简直雷火两重天！
宋书衡小声呢喃：“大乘后期……”
说着，他缓缓起身，大手一挥间，又一道比之更大金色罩子拢在比武场地中。
有宋书衡出面，众人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纷纷眼睛不带眨地看着金色罩子内的两个人。
“刚才师叔说什么大乘后期，说的是谁啊？”逸然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急得团团转。
江眠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当然是赵城，枫舟寒现在情况非常不妙。”
此刻的枫舟寒，确实如江眠所说，情况差到极致。
令他万万没想到，一瓶灵液下肚，赵城的功力几乎涨了不知几十倍，用灵界修炼境界换算，应该堪比大乘中后期。
而他，才仅仅大乘初期……
枫舟寒能双脚站在这儿，全靠他刚毅的意志力，这要换了别人被赵城的剑撞一下，身体早就被拍扁了。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之气，被枫舟寒硬生生止住，随之用力咽下。
仅仅撑剑休息一瞬，他摇摇晃晃起身，眉眼锋利凛然，一步一个脚印，倔强地接下对方挥来的重剑！
噗嗤——
剑尖挑破他的肩胛处，刹那间血流如注，滚烫的血液在伤口处涌动，很快晕染开来。
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划过他苍白的脸颊，滴滴滚落在地，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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