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黑袍人带领的那支小队。”师尊的眸，深邃沉敛，“封印完成时，总领他们被隔绝在外，遗落了黑袍人那支小队留在灵界，他们这才有机会到处兴风作浪。”
“这些年各大宗门也没闲着，一旦发现黑袍人的队伍，尽数斩杀。”
“所以到现在，只剩下黑袍一个人。”
又是他们？！
枫舟寒哑然，脑海中不禁浮现总领他们一张张嚣张得意的嘴脸，顿时一阵恶寒。
这些人如同蚊虫鼠蚁一般，倒真是无孔不入。
不过话又说回来，黑袍人为何要血洗花渊谷？难道花渊谷与他们有仇？
枫舟寒这么想，也就这么把话问了出来。
只是这次，师尊略显迟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用那百年不变的话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以后你会知道的。”
枫舟寒差点扯出嘴角：“……”又是这样，这次好不容易撬开点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才说几句就不说了。
他恹恹移开目光，深邃如墨的美眸中划过几分失落，由于垂着眸，他的视线避无可避地落到手中的墨条上。
墨条大概巴掌大小，方正纤细，摸起来像是磨砂质感，攥在手中非常舒服。
其实他今天来，还有别的事。
枫舟寒久久不做声，既不离去也不说话，宋书衡心知枫舟寒的执着，但他有他的难言之隐。
盯了枫舟寒好一会儿，宋书衡淡淡开口：“你急着找我，应该不单单为了身世的事情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尊，不过他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吧？
枫舟寒几乎不做犹豫，点头：“听说百年前总领入侵灵界，仙界与灵界共同抗敌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神尊献祭，才保灵界百年无虞。”
“不错。”师尊兀自越过他，走出几步，“所以为师才担心，这次仅靠灵界的力量……很难。”
枫舟寒忙转身朝向师尊，表面不动声色，实则脑海已经因某种突发奇想而激动不已，这还是秘境里那小段影像带给他的灵感。
尽管他有意压制，可眉梢还是由于激动而略微翘起。
他快步走到师尊面前，认真地道：“师尊，前有灵界与仙界联合，那我们如今为什么不能将整个六界都联合起来呢？”
“六界？”宋书衡明显顿了顿，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角度，但真正实践起来又谈何容易？
宋书衡苦笑：“仙界我还可以试试说服神尊一同应战，但魔界妖界鬼界……”
枫舟寒抢先插嘴，拍着胸脯道：“那我去。”
在师尊不理解的目光中，枫舟寒逐条开始分析解释。
“总领的目标不单是灵界，他想要的是整个六界，一旦灵界沦陷，打到妖魔鬼界是迟早的事，光这一点其他几界便无法拒绝。”
“其次我们有鬼王令，鬼王令需要重新择主，既然鬼王令辗转到我的手上，那为什么鬼界的鬼王不能是我？有了这个身份，倒是为我这一行免去许多麻烦。”
“师尊，您意下如何？”
宋书衡喉结滚动，这主意对他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诱惑。
只是办法虽好，对于灵界来说可能是扳倒总领唯一的希望，可一个人到底危险重重，宋书衡有意阻止，偏偏对方所言有理有据，清晰明了，一时间他竟开不了口。
其实他的初衷，就是希望枫舟寒能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世间，不必有什么烦恼，也不必以身犯险。
可现在……看着枫舟寒眼底一片果决之意，透过他，宋书衡仿佛看到当年那张熟悉的俊颜，好像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枫舟寒不知道师尊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师尊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甚至连他在师尊眼前挥了几下手，师尊也愣是没有发现。
“师尊？我知鬼王令是鬼王的遗物，纵使不舍，但也只有鬼王令可解此燃眉之急，弟子恳求师尊将鬼王令交给我。”
师尊犹豫这么久没有说话，按照以往枫舟寒对他的了解，此事大概是没戏了。
那怎么能行？
就在枫舟寒绞尽脑汁地思索怎么撬开师尊的嘴答应他时，师尊突然转身将桌子上放着的鬼王令拿起来，亲手交到他的手里。
枫舟寒诧异地瞧着鬼王令，又不明所以看向师尊。
他心里不禁暗自腹诽，今日的师尊颇为反常，跟内芯里换了个人一样。
宋书衡：“罢了，鬼王令是你凭自己实力得来的，那为师便全权交给你，切记，万事尽力就好，不必勉强。”
枫舟寒看过去，却见师尊略微蹙紧的眉头，此刻更紧了几分，丝毫没有说话般平静释然。
不管怎么样，鬼王令还是回到他的手中。
想着，枫舟寒拜别师尊，不做留恋地离开了清越宗。
枫舟寒前脚刚走，江眠不知从何处走来，眼瞅枫舟寒逐渐远去，他紧随其后，走入议事厅。
殿内，一青一红两道身影相望伫立，相顾无言。
空旷静谧的大殿中，除了两旁静静燃着火苗的香烛，唯有两道如仙似玉般的身影。
去鬼界的路上，枫舟寒寻了个山洞，趁机将抽奖丹吞了下去，不料药效太猛，他愣是闭目养神到深夜，才有了一点苏醒的迹象。
然而他正欲睁眼，识海中突然有一束光，将他的神识冷不丁拽入更深一层。
枫舟寒揉着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手撑在柔软的绿草地上，晃晃悠悠从地上坐起来。
清风徐来，花香味争先恐后钻入他的鼻腔，他迷茫地望着眼前一片橘色花海，如波浪般荡着一圈圈涟漪。
瓦蓝色的天空，一群飞鸟结队掠过，悠然飞向远方。
周围地势平坦，花海无垠，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没有边际。
这是什么地方？犹记得他还在山洞内修炼，怎么现在忽然换了个场景？
枫舟寒试探性沿着脚下一条小路往前走，四周除了花就是草，一棵树也没见着。
走到小路尽头，一座简易的观景亭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枫舟寒走到亭前的石碑旁，盯着石碑上的字，轻声呢喃：“观心亭。”
心细如他，目光不自觉往大字旁边瞥去，发现被一株绿草遮挡的地方，掩盖着半个小字。
他上前将杂草拨开，将剩下的小字一并读了出来：“入此亭者，已入空间之内，修行不枉，可观心……”
空间？！
枫舟寒一眼注意到其中两个关键字眼，不由惊奇地睁大眼睛，不确定再看两眼。
他这是什么运气……这抽奖丹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被他抽到了？
这么说来他现在其实也是一名空间术士了？！灵界最稀缺的空间属性！
突如其来的惊喜，打得枫舟寒措手不及，他错愣地盯着眼前这片海浪般繁盛的花海，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出门去庙里拜拜，兴许下次进赌坊还能大赚一笔呢。
强压下内心激动，枫舟寒深吸口气，跨步迈入其中。
下一瞬，枫舟寒不等站稳，便觉得眼前一亮！
亭中灵气犹如净化般纯粹，打在身上无比舒服，一瞬间，他那颗因总领到来而慌乱躁动的心恍若被这灵气抚平，此刻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观心观心……果然如此。
枫舟寒正想坐下来进一步研究这座亭台，只是还没动身，小世界忽然开始天摇地动，他的神识猛然被弹了出去！
再睁眼，还是原来那个山洞，只不过这次耳边多了阵夸张的咆哮声。
“啊啊啊！你你你……你你你！”
枫舟寒寻声望去，山洞口，站着一个半透明的清秀少年，此刻正用他那根修长好看的手指，颤抖的朝他指指点点。
隽秀的五官拧在一起，顶着眼底乌青，看他的表情越发惊悚。
枫舟寒挑挑眉梢，目光略带迟疑，试图理解此人怪异的表情与语言。
明明自己就是只鬼，看到他这个人居然怕成这副模样？
“你什么？”好听的声音不徐不慢，枫舟寒率先开口。
少年一路退到洞口后面，确保自己只露出一颗脑袋，才梗着脖子惊吓地朝他喊道：“你你你……你这个恶人，你不仅霸占我的洞穴，你、你还霸占我的床！”
之前进来的急，枫舟寒并未仔细查看，直到这时他这才有意观察整个山洞。
而他现在坐着的地方，又宽又窄凸出来的石台，应该就是少年所说的床。
比秘境那个什么洞府还要寒酸百倍。
暗自吐槽过后，枫舟寒无语：“……你一只鬼还怕我？”
“我……”少年哑口无言，不知是不是脑回路突然转回来了，少年倏然反应过来，看看自己，又看看枫舟寒。
下一瞬，他眼神得意，叉腰挡在洞口。
“对哦，我现在可是鬼！喂，人类我命令你，立刻现在马上离开我的洞穴，否则……哼哼哼！”
这招或许对山间砍柴的农夫颇有奇效，可对上枫舟寒，他只觉得这白痴少年天真过头了。
嗯，比逸然还要天真的那种。
此时，某位身在远处秘境中的逸然小少年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抱住胳膊瑟瑟发抖。
“天呐，那些阿飘不会又追上来了吧！”
越想越惊悚，无奈他只能加快脚步。
山洞内，一人一鬼还在对峙，准确来说，是大眼瞪小眼。
“喂！你、你怎么没动静！”少年胆子变大了，竟直接抬脚飘进山洞，对枫舟寒指手画脚。
枫舟寒双手环胸，像看傻子一样打量着他，傲慢的态度引起少年强烈不满。
“人类，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把我惹毛了，否则我让你吃不了——”
少年的话戛然而止，某一瞬间，少年脖颈一凉，一柄白色冷剑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擦过他的侧颈，牢牢钉在石壁上，剑柄犹自颤动不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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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竟是空间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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