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边境战场?为什么要来找我?阿眠,不要管我,你快走!”说着,枫舟寒用力推了一下江眠,然而对方却岿然不动。
江眠回头,神色复杂:“神尊已使用权限解除了神仙下凡的禁制,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施展全部的仙术,不必再受限制了。”
枫舟寒反应过来:“那这些天兵,也是你带来的?”
“那当然,江眠为了你可是硬闯神殿,得罪神尊大人后才答应的。”回答这话的不是江眠,而是总领身后的周牧。
“周牧!”江眠气得瞪回去,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他硬着头皮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枫舟寒的眼眸,炙热明亮。
江眠回望过去,瞳仁微颤,眼底同样多了一丝眷念。
战火硝烟中,两人静静凝望着对方,相顾无言。
即便江眠不说,可枫舟寒都懂。
有了江眠的加入,枫舟寒感觉自己散失的体力在一点点回升。
冷鞘剑迸发出势不可挡的强者威能,滋滋电流在剑身徘徊,枫舟寒攥紧剑柄,毫不留情将剑尖对准那些黑衣人,送入他们体内。
花伞脱离江眠的手,在空中增长了不止一倍,伞面笼罩之处,地面被阴影覆盖,刹那间花瓣飘落,血红花瓣融入黑衣人体内,瞬间爆体而亡!
江眠在前冲锋陷阵,而枫舟寒在后为对方做掩护。
一剑一伞,形成无比默契的组合。
此番与江眠并肩作战的场景,枫舟寒已幻想许久,能跟阿眠并肩,是他这辈子不敢奢望之事。
这场仗打了五天五夜,最后双方提出休战,并约定下次在一个月后。
对方仅仅毁了几架飞行战机,死伤人数远不及他们这边的多。
伤员被一条条担架送到清越宗,很快偌大的广场上,悉数被伤员填满,血液顺着他们的伤口流下来,淌到地上。
不少炼丹师正蹲在他们身前,动作有条不紊,一点点处理着伤口。
这些是枫舟寒走遍周边各国,能召集起来的所有炼丹师,其中不乏有太医院的、炼丹师学院的、退隐江湖的……
但天下炼丹师何其珍贵,玄级炼丹师少之又少,更别提地级了,还有一部分炼丹师需要留在城中随时应对突发情况,所以他外出找了这么久,也才找到寥寥十几人。
将绷带绑好后,枫舟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战结束后他一刻也没歇息,本来体力便有些虚脱,现在他只觉得胃内一阵翻腾,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最后一根针扎进穴位,枫舟寒再也忍不住,战后两天没合眼的他,大脑一阵恍惚,重重跌落在身后温暖的怀抱。
江眠垂下眼帘,忧心忡忡的目光落在枫舟寒额前的碎发上。
“青桐上神,您有什么药能缓解一下吗?”
身后,青桐上神漆黑的眸中透着幽深之色,凝望着枫舟寒俊冷的眉眼,眼底说不出的惊叹。
本以为枫舟寒在阵法上造诣颇深,没想到在炼丹师方面也别具一格。
来之前他特意打听过,原来这小子的师承便是仙界消失已久的清爻上神。
清爻上神所有辅修样样精通,难怪枫舟寒这小子……知道这一点,他老人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这是天级愈疗丹,你拿回去给他服下,让他好好休息。”青桐上神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江眠。
“多谢青桐上神。”
江眠郑重接过,给枫舟寒喂下一粒后搂着枫舟寒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迷迷糊糊中,熟悉的香味通过温暖的怀抱,丝丝缕缕沁入枫舟寒鼻尖。
如果可以,真想永远贪恋在这怀抱里,希望这场美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他感到自己被人放在硬床板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额头轻轻贴上某人柔软的唇瓣。
如初春细雨般温柔细腻,如羽毛轻轻扫过心口,酥酥麻麻的。
枫舟寒迫切想要睁开眼,但奈何他现在很困很困,意识沉得不行,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就着这个细碎的梦,枫舟寒缓缓陷入沉睡。
等枫舟寒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昏黄的房间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像是刻意为了不搅乱他的睡眠所点。
他不由懊恼地锤了下额头,在给人治病的紧要关头,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来不及多想,他翻身下床,很快赶到广场,却发现在诸位炼丹师的救治下,本来躺在地上百八十号人,已经走了大半。
剩下的每位炼丹师一人负责一个,包扎的包扎,施针的施针,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
视线瞥到右边角落,枫舟寒愣了愣,那边正在施针抢救伤患的身影令他无比熟悉,再定睛一看,青色的衣袍,枯树枝挽起的头发……
枫舟寒一惊,居然是青桐上神!
青桐上神也会下凡来?
对方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转头吩咐身旁的炼丹师,便抖抖肩膀往他这边走来。
枫舟寒打了个招呼:“青桐上神。”
“这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现在身体虚弱急需休息,逞什么能啊。”青桐上神没好气看他一眼,视线往他身后瞟,“对了,小江眠呢,你俩不在一块?”
说到江眠,枫舟寒不由想到他昏迷时候额前烙下的那个吻,顿时心脏狂跳,眼中仿佛闪烁着星辰。
“您知道阿眠在哪?”
这话却招来青桐上神疑惑。
“不是小江眠把你送回去的吗?”
青桐上神的话,更加印证了枫舟寒的猜测。
难道那个吻不是梦?小阿眠送他回去,小阿眠亲了他?!
强烈的惊喜感砸得枫舟寒头晕目眩,他拜谢过青桐上神过后,马不停蹄赶回他的住处。
明明是大病初愈的人,脸上丝毫没有病怏怏的感觉,反而春光满面,步调轻盈,甚至走起来还带着风。
房间前厅不见江眠的身影,枫舟寒索性钻进后院。
望着天边冷月,院中数不尽的奇花异草,枫舟寒猜测也许阿眠来后院赏花也说不定。
就这么想着,走近后院深处,两道突兀的交流声传入枫舟寒双耳。
开口说话那人的声音冷若寒潭,枫舟寒确信,这声音他非常陌生,不像是认识的人。
他警惕地顿住脚步,从假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我交给你的任务如何?”
“大人放心,阁主听过您的要求,当天便派出十几人小队,把‘夜影’里里外外血洗个遍,我们还顺着他们的账册,找出刺杀枫公子的幕后主使。”
刺杀……他?
枫舟寒怔愣,比武大会时确实有几波黑衣人前来刺杀他,但后来事情越来越多,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原来不是‘夜影’放弃,而是有人替他将障碍除掉了。
但他想过谁也没想到,替他默默扫清障碍的人,会是人畜无害的小阿眠。
亭台中,江眠一身红衣似火,月光倾泻而下,照在那张晶莹若雪的俊颜上,那双如水洗般澄澈的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江眠此刻的情绪似乎异常激动,他抓着那人的手,对方闷哼一声,力道大到令他自己都浑然不知。
“幕后之人是谁?”
那人表情痛苦,艰难无比喊出一个人的名字:“承珏。”
江眠这才放开手,口中回味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这时,那人又开口道:“不过大人放心,承珏现在已死在牢中,阁主亲自动手。”
江眠的脸上这才浮现些许笑容。
那是一种计划得逞的笑,冰冰凉凉,不带一点温度,跟枫舟寒认识的江眠截然不同。
同时也让枫舟寒意识到,恐怕他从未真正认识过阿眠。
也是,仙界人人备受尊敬的仙君,神尊大人青睐的仙界后生,怎么可能是他印象中乖巧可爱,偶尔有些小傲娇的小少年形象。
不过一刻钟,枫舟寒便从别扭的心理逐渐开始接受。
他喜欢的,从来是阿眠这个人。
“大人,我们还查出当时背叛灵界的宗门,不止承天宗一个,您看?”
江眠随意挥手:“都灭了吧,一定要做到片甲不留。”
“是。”
估摸着两人说完话,枫舟寒从容不迫地从假山后走出,清冷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
既然被他发现,不如坦白一点,他更希望与所爱之人没有什么秘密,也不想让阿眠有什么负担。
凑近的脚步声打乱两人的对话,江眠一惊,一记眼刀甩过去,却在看到枫舟寒的刹那间慌了神。
江眠声音颤抖,只好吩咐那人先行离开。
待人离去后,枫舟寒一步步走入凉亭,停在眼神闪躲,慌忙不已的江眠面前。
仿佛刚才那个运筹帷幄,冷淡疏离杀伐果决的江眠不存在一般。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枫舟寒垂眸,视线一刻不想离开眼前之人,声音和煦如风,温情脉脉。
江眠像个答不上问题窘迫的孩子,衣角被他揉了松,松了揉,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见状,枫舟寒轻叹一声,转身就走。
不料宽大的衣袖被身后人拽住,枫舟寒压下唇角勾起的笑,回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明亮眼眸。
江眠更加慌乱地拉住他的手。
“你要离开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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