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境,陆鹤山忽的笑了。
他贯是爱笑的,眼下这让人心神动荡的场合笑起来更是平添了风流恣意。可惜如今得见这笑的只有习以为常的江陵。
“你还想干什么?!!”
江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自己的心情,方才看着陆鹤山一瞬间苍白下去的面容,她几乎以为要再次失去路鹤山了。
明明好不容同意才重逢。
江陵的语气终于忍不住带上了哽咽。
“别再,留下我一个人了。别吓我了。”
陆鹤山也没料到江陵的反应会这么大,收起脸上的笑,轻轻叹了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有些迟疑地抬手想要触碰江陵的头发。
一开始是有些迟缓犹豫地触摸发丝,陆鹤山望着眼前眼眶微红上下检查着伤口的江陵,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只是遮蔽了你身上的异常而已。”
惊心动魄的施术过程被寥寥几个字带过。
从一开始江陵没有说他们在故事里的结局,陆鹤山就知道他们的终局恐怕不会太好,只怕是…
陆鹤山的目光落在了玄关处的合影,和江叔叔他们一般的结局。
收回目光,陆鹤山轻轻环着江陵,克制着没有把头埋在江陵怀里,避开这个话题开口解释道:“从今往后万事随你心意,祂不会再注意到你的异常了。”
刚开始被抱住,江陵的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只清朝老僵尸,感觉到陆鹤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那你怎么突然脸色一白?”
江陵不依不饶地问道。
不给这家伙理清楚规矩,之后这种不顾自己身体的事情肯定不会少。江陵恨恨地暗自咬牙,从来都是这样逞英雄,从来没有想过身边人。
不等陆鹤山回答,江陵狠狠揉了两把这家伙柔软的发顶。
“再有下次就打断你的腿!”
陆鹤山正想着怎么把之前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难道要实话告诉心上人,前两天在这个灵气被严重压制的世界动用了好几道符箓,刚才原本想耍个帅结果被反噬了?
这也太有损他在江陵面前的形象了!
“这不是之前没注意嘛。再有下次,我就不信陆怎么样?”
身体一阵阵涌上灵力透支的无力痛苦,陆鹤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面上还是淡淡的样子。
甚至还有闲心调侃两句,只是手上松了环着江陵的力气,任由江陵往后退了两步。
江陵狐疑地看着突然松开了她的陆鹤山,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不姓陆?你还姓江不成?”
虽然陆鹤山已经在极力掩饰,但过去十年里江陵早已把曾经勉强算得上圆满的岁月反复啄饮过无数遍。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陆鹤山未必有江陵清楚。
一如现在,明明难受到几乎要撑不住了,还是强撑着,只是大拇指偶尔不自觉摩挲着食指。
即便发现了陆鹤山掩饰的小动作,江陵却没有揭穿的想法。
江陵不自觉带着几分和蔼的目光看着陆鹤山。
死都改变不了爱逞强这点。
陆鹤山感受着突如其来的热切目光,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涌上来的无力感,思脑中考着江陵的目光怎么变得这么慈祥,嘴上则是一如往常地回道:“都说了是你家的童养夫了,当然是和你姓了!”
“呸,不要脸!”
江陵瞪了一眼他,白皙的脖颈处不自觉又泛起了红,扭头拉着行李往一楼的空房间走去。
“赶紧休息去,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
江陵停顿了一瞬,继续道:“你的房间,没变。”
望着江陵上楼,直到耳边听到“啪嗒”的关门声陆鹤山才收回目光,彻底瘫倒在了沙发上。
这种无力感和若有若无的刺痛,着实是不好受啊。
但好歹是,回家了。
陆鹤山抬手遮住眼睛,轻笑一声,半晌才起身往楼上走去。
刚走到房间门口,正准备开门,就见江陵突然打开了门,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准备开门的动作。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江陵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拦住了陆鹤山开门的动作。
江陵明显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突然冲出来的,只来得换了家居服,头发一看就是乱糟糟随手抓的马尾。
面上表情变来变去,似羞似恼,最后停留在了俏脸含霜上。
“你先别进去!”
一如江陵熟悉陆鹤山,陆鹤山一见江陵这个表情就知道,江陵这是不好意思了,而且还是又羞又恼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最后就只剩下了冷淡。
陆鹤山不由得笑了,“怎么,我自己的房间我还进不得了?”
“总不能是你这些年报复我,把里面闹个天翻地覆吧?”
一边说着,陆鹤山久违的恶作剧因子再次翻涌,趁着江陵没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房门。
门开的瞬间,陆鹤山就愣在了原地。
这一天从进门前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一遍遍告诉他,这个家里有一个人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记着你们。
房间里的摆设丝毫未变。在看到楼下摆设一如当年的时候,陆鹤山其实就已经有了预感了。
只是。
他看向了摆在窗前的桌子上,半新不旧的桌子上摊开放着一堆书,旁边还摆着一只紫色的水杯。桌子上零零碎碎地还摆着些其他的小玩意儿,明显曾经有人在这里曾写着些什么。
旁边的床上也摆着与房间整体清爽风格格格不入的抱枕。
一瞬间,陆鹤山脑海中只闪过了一个想法。
如果当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会不会这就是他和江陵现在的样子。
两个人可以共享一张书桌,床上会有着突兀却不失可爱的玩偶,两个人还会共享衣柜。
这里的一切,江陵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加进来的呢?
陆鹤山只感觉比刚才灵力反噬还要难耐的痛从心底针扎般地席卷全身。
江陵没有搭理傻愣愣站在那的陆鹤山,只是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恼怒道:“都说了让你待会进去!”
一边急匆匆冲进房子里,慌乱地收拾着桌子上散落的书。
收拾好出门时,江陵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实在是羞耻,最后还是和来时一般忙乱地冲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陆鹤山一动不动,连早前的打趣都没有了。
耳边听着江陵关门后隐约传来的声音,陆鹤山的眉眼间一点点冷淡下来。反手关上房门,陆鹤山坐在床边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往后一躺,脑袋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玩偶上。
估计是之前的漏网之鱼。
陆鹤山摸索着,从脑袋后面抽出这个软绵绵的小柿子抱枕,看了又看,终于是抱着玩偶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柿柿如意?”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江陵摆弄着手中一模一样的柿子玩偶,同样看向了窗外。
“以后都会柿柿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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