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来烤!”在夫人那边好说歹说,她才缓和了脸色,何闻博挽起衣袖,冲着这边过来。
“何老弟啊,你等等我!”谭父追在他身后,谭夫人摇摇头,老毛病了,改不了咯!
“这个看着肥些,”何闻博举起一只,个头看着稍大些,不过也没二两肉,“要不是……唉,不说了。”
“笑笑,走啊,过去烤烤火。”谭锦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拉着她坐到何闻博身边。
野鸡刚烤上,大家纷纷围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哎,你们怎么都盯着它,那边还有不少好吃的呢!”
何闻博看了看一群孩子,又看了看野鸡,这也不够分啊,再次暗骂那些夷族人,都怪他们!可心里也莫名发虚,想当年他可是能百发百中的,如今十支箭也只得了两只瘦不拉几的野鸡!
“笑笑,待会儿这个腿给你吃”!何闻博翻过一面,露出一个被烤得焦黄的腿,撒上带来的胡椒和其余调料,香气顿时传开。
“好香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打的!”谭父盘坐在一旁,嘴上说着,眼睛却紧盯着另一个鸡腿。
火星子打着转往上飞,将热气传进肉里,又将香气传向四周,金粟闻见香气也往前凑,被谭锦书一把抓住:“你个小家伙,小心金毛变黑毛!”
“哈哈哈——”
“烤鸡好咯!”何闻博撒上最后一点芝麻,将烤鸡取下,龇牙咧嘴地扯下鸡腿,烤的焦脆的皮破开,带出一股热气,汁水没了阻挡,争先恐后地滴落在烧红的木炭上,滋滋冒响。
“来,笑笑,”何闻博将鸡腿递到贺卿跟前,“这可是爹好不容易打到的,赏个脸呗?”
贺卿视线落在鸡腿上,热气翻滚——开阔的战场上,倒塌的旗帜垂落在火堆上,硝烟席卷,周围躺倒一片,那是她第一次随父亲出征,胜了。
她与父亲并排坐在土堆上,第一次问出那个问题,脸上稚气未消,眼中的坚韧却令人胆寒:“父亲,所战,为何?”
“为民,为君,为你我。”父亲眼里泛起泪花,他是在想母亲吗?不是,他是在想天下黎民,若此战败的是他们,那一城百姓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贺卿,你记住,凡国之根本,在民,凡民之安危,在你,在我。”
“嗯!”贺卿点点头:“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母亲……我想她了。”铠甲上,血迹早已干涸,她身上没有一处伤,铠甲也完好无损。
她知道,她还在父亲的羽翼下,对父亲所言也是一知半解。
“贺卿,所谓将领,不只代表一个人,肩负责任,便不得擅离职守!”贺明川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压得扁扁的馒头:“饿了吧?拿着。”
“父亲,您吃吧。”
“爹,您吃吧。”
当过往与当下交织,也许,一切都是一样的,可再也不是当时的她。
“爹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笑笑吃!”何闻博坚持将鸡腿给她:“快拿着,凉了就不好吃了。”贺卿推辞不过,伸手接住。
“何老弟啊,你看我跟着你半天,虽没帮上忙,又伤了腿,能否给我只腿啊?我去给我夫人尝尝。”谭父笑得谄媚,激动时,抬脚将调料打翻。
“爹,咱们不吃了?”谭锦书指了指地上翻了的碗,撒了一地的胡椒粉。
“好了,兰芷,再去拿些调料过来,”何闻博无奈摇摇头,“锦书,给你娘和姨母分点,其余的大家就委屈一下,先尝尝味儿,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给大家打!”
“好哎!”
“烤鸡来咯!”谭锦书装了半只鸡,给何夫人送过去:“母亲,姨母,快尝尝!”
“锦书,你有心了。”何夫人抿着唇笑,视线落在何闻博身上,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这是何世叔特地让我给您和母亲送的,”谭锦书将盘子放在石桌上,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还有两双筷子!”
何夫人低头浅笑,轻声道:“算他有良心!”
“你们趁热吃!”
“我们两个人在这儿吃多无趣啊!”两位夫人相视一笑,端着盘子便往人群跑,“锦书啊,你要是喜静,便就在亭子里吧,为娘和妹妹先走一步了!”
谭锦书愕然,母亲何时这般跳脱了?
“夫人?!”谭父正啃着鸡屁股,满嘴是油,抬眸便看见自家夫人站在自己身后,还盯着他,这不比遇见鬼还可怕?
“行了,爱如何便如何吧,端了半辈子的架子了,如今放纵一回!”谭夫人大手一挥,也不管有没有草垫,拉着何夫人席地而坐。
何闻博握住何夫人的胳膊:“夫人,你坐这儿。”他将自己身下的草垫取出,铺在身边的空地上。
“夫人和司马真是恩爱啊!”宋春见着二人的动作,站到人群中大吼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二人身上。何夫人羞红了一张脸,埋在何闻博臂弯不吭声,何闻博揽着她的肩,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菜也烤好了!”
谭父吃完烤鸡,仍觉意犹未尽,伸着脖子往那边看:“菜也能烤?”
“那可不,这可是宋春提出来的!”真没见识,虽然他也第一次见,何闻博端了一盘,殷勤地递到何夫人面前:“夫人,尝尝,风味独特!”
“果真!”谭父尝了一口,又喝了口酒:“好酒配好菜,不错!”
“此生生于大安,得以结识诸位,乃我何闻博之幸,大家尽兴便好!”何闻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敬司马!”
“敬万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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