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环境在这一个瞬间凝固了下来。
一阵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真的值得吗？”随着那个声音由远及近，周围的环境逐渐变换着，天逐渐黑了下来，碧绿的河水在眼前一望无际
顾书衍和苏亦南脚下踩着一座桥，桥的尽头站着一男一女。
苏亦南的眼神渐渐垂了下去，而视野尽头的男女向她们走来。
“阿歆，你几次三番的求我，就是为了她们两个？”男子皱了皱眉，看向那个女子。
但是女子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反而对苏亦南道：“我们又见面了。”
顾书衍：？？？
见苏亦南依旧不抬头，她又看向了顾书衍，笑着开口：“小于秋，许久不见。”
顾书衍也没有说话。
见状，女子看向男子。
男子：？你看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女子：信了鬼了。
男子：……
男子顿时一阵语塞，片刻开口：“你把她们弄来做什么，两次不够，你还打算来第三次？”
“很久之前，夜忘川上曾来过两个女孩。纵观星象，发现她们的命吉则吉破天，凶则凶破地，这样的人在一起往往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但是某人天生不信命，用尽方法硬生生地逆改了天命。你们的宿命本不该如此，到头来，确实都太过固执。”
千言歆说着，突然听到旁边玄祁清了清喉咙，传音道：“阿歆，说太多了对于她们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最清楚。”
千言歆直接闭嘴了，玄祁接了话：“多说无益，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想起今天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记住当初阿歆留给你们的那句话。”
“珍惜眼前人。不破不立，死境重生。”
恍然间，一阵刺痛席卷脑海，苏亦南和顾书衍明显感到记忆在被抽离。恍惚了一下，她们又回到了下落的过程。
玄祁终究还是插了一把手，才没造成多血腥的场面，最起码没让她们陷入死亡的危机中。
玄祁和千言歆看着她们被送进医院，对视了一眼。沉默片刻，玄祁才开口道：“她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看出来了？”千言歆扭过头，看向了别处。
“在她们身上缠绕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我看不清她们的未来。”玄祁说到这里，忽然明白了千言歆为何会这么做，去帮助那二人逆天改命。
“你给她们下了锁颜咒？”千言歆听见玄祁这一问，赶紧化作一股烟溜了。
……
两人被送进医院后不久，又一个女人急匆匆地从电梯里出来。
姜怡萱正在ICU门前等待，看清楚了来的女人是谁后瞪大了眼睛。
护士方才是去联系了苏亦南的家人，来的人是谁都有可能，姜怡萱唯独没有想过来的人会是苏也的妈妈林惊语。
姜怡萱：“真好啊，女儿重来一次还能在你的身边。”
当初得知她们重来一世的时候还挺惊讶，但是她们并没有去细想。比起她们的骨肉重来一世，这些都显的微不足道了。
林惊语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至少比我把闺女丢在别人家养强了不知多少倍。”
当初姜怡萱把于秋放在顾家养也是有私心的，她怕于秋重生后长大了，见到她这一张脸，万一想起了以前的往事继续重蹈覆辙。
林惊语没接话，转了个话题：“听说这次直接一起跳了楼？现在怎么样了。”
姜怡萱没好气地回：“情况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林惊语听了姜怡萱讲述了事情经过后说：“拿自己当人肉垫子，也亏她想得出来。”
然后她拿起了苏亦南的检查报告看了一眼：“早期？”
她记得上一次苏也是十岁查出的早期，这一次竟延迟了六年。
“或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林惊语放下手中的报告，口里自言自语着，“我去给阿也转病房。”
姜怡萱跟着点了点头。
之后苏亦南转去了神经外。
不久之后，姜怡萱听到消息，苏也的手术非常成功。
……
等到她再一次见到苏亦南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那一天，苏亦南穿着病号服，女孩的背后站着林惊语。虽然是站在一起，可姜怡萱还是觉得两人之间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室内安静的出奇，三个人都喘着粗气。
“姜姨，”苏亦南把眼睛从顾书衍身上拿开，看向姜怡萱，“小九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这是姜怡萱心中的痛点。虽说顾书衍的伤相对于苏也已经算是轻很多了，但还是伤到了脑子。
成了……植物人……
醒不醒得过来还得看缘分。
苏亦南把头转了过去，片刻又道：“姜姨，如果哪天小九醒过来了，还请您再给她做一次催眠。”
姜怡萱：？？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虽然姜怡萱对这个女儿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二次催眠毕竟牵扯到会要了她的命，她怎么能不关心？
“或许忘了我，才是我们注定的宿命。”
姜怡萱正想着，冷不丁地听到苏亦南说出了这句话，微微一怔。
……
时间转回十六年前的夜忘川上，那位叫千言歆的曾带给她一句话。
她忘了那时问的什么了，只记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破宿命。
“试试让她忘了你，若宿命被打破，你们自会重逢。若是没被打破，这场缘分只会就此终结。”
“这条路上有着极大的风险，苏也，你要想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当时千言歆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因为有个人，在你们身上，看出了天命可改。
只可惜，她说完这句话就把她也推进了轮回。
……
最后双方意见达成一致。
苏亦南出院那天，她拿出那个行李箱，放肆呼伦一场好梦，不小心又惊醒过来。她带着她的刺，走得干干净净。
顾书衍醒的那一天，时间已流转过大半，窗外的阳光依旧格外刺眼。
那一天是又一年的三月，窗台的花刚放□□蕾，娇小玲珑，格外可爱。不知不觉中，九个月的时光悄然逝去。
令她遗憾的是……她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苏亦南。
姜怡萱见顾书衍醒了，坐了过来，认真道：“阿秋，眼下你有两个选择。”
顾书衍抬头，难得看见了姜怡萱眼底的温和。
上一次见姜怡萱这个神情的时候，她被安排好了一切，被迫与苏也分开。她觉得姜怡萱冒出这样的神情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她开口了。
“一是忘了苏也，这也是她希望的。”
“二是带着那些回忆，但是你们可能就再也不会重逢。”
“阿秋，这一次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顾书衍坐了起来，愣了愣神。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不是吗？
五次了啊，你竟舍得抛弃我五次。
沉默了良久，顾书衍仰头闭上了眼：“忘吧。”
姜女士全名为姜怡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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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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