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下被她打入谷底。
我无语道:“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安灵翻出碗底的荷包蛋,用筷子戳了个稀巴烂。
“为什么呢?我不会做饭,也不懂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游老师不喜欢我也就算了。”
“为什么你明明做饭这么好吃,她一点都不动心呢?不都说抓住一个人要先抓住她的胃吗?”
不帮她分析出些道理来,肯定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于是我说:“都说是'先'了,如果只是抓住了她的胃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你会单纯因为一个人做饭好吃就和她结婚吗?”
安灵立刻道:“当然不会了。”
我嗯了一声告诉她同理可证,游漌懿也不会因为我做饭好吃就喜欢上我。
她不甘心地问我:“真的没机会了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再争取争取呢?”
我也不甘心。
但,贵在自知。
“这种事情是双向的,一味的只是我单方面输出,最后只会显得自己很卑微。”
“我是很喜欢她,但不会因为她迷失自我。”
“安灵,幸福有很多种,我们都值得更好的。”
她看了看我,不再说什么。
我站在了同病相怜者的立场上宽慰了安灵,却没有办法宽慰自己。
这番话,只是对她的祝福。
午饭进行到一半,她家的门突然开了。
安灵转头看了一眼,自然道:“回来了。”
进门的是一个青年男人,他应了一声,熟络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
我用眼神示意安灵介绍一下。
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抱着那男人的手臂往我面前拖,说:“这是我哥,安犀。”
我眨巴着眼睛,继续用眼神问她:哪个“xi”?
她颇为嫌弃地向我解释:“心有灵犀的犀。”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然后和安犀打招呼。
“你好,我是安灵的朋友,叫我石头就好。”
他冲我点点头,回了一句“你好”后,目光就紧盯着我胸口不放。
我赶紧低头确认,以防自己是把面吃到衣服上了,被人看了笑话。
不过,胸前一尘不染,于是回赠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安灵倒是出声解释说:“我的衣服她穿不下。”
我这才知道,原来先前在浴室里苦苦等来的这件总算穿上后不再是露脐装的T恤是她哥的。
安灵又赶紧向惊讶的我解释:“新的,新的。我才给他买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安犀说:“抱歉,这件衣服我买下来。”
他摇了摇头,一脸无谓地表示没关系,接着转而问安灵:“这位就是情敌吧。”
我暗暗挑眉。
自己已经这么声名远播了吗?
安灵肯定他的猜测道:“嗯,不过已经功'败'身退了。”
我听得无语地撇了撇嘴。
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撒开了抱着安犀胳膊的手说:“哦,对了!”
然后,把那碗还剩一半的泡面端到他面前,兴奋道:“你尝尝,大石头煮的面可好吃了。”
我赶紧上手一把将这个缺心眼拉回来,低声道:“给我留点脸行吗?”
她竟然一本正经地回我说:“我这是帮你在我哥面前树立良好形象呀。”
“我谢谢你。算我求你了,这面不管有多好吃,你都独自享用行不行?”
安灵无奈道:“行吧。狗咬吕洞宾。”
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我要是… …呸!你要是吕洞宾,我非得咬死你。
之后,就变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在餐桌前享用午饭。
安犀就坐在我对面,多次无意瞥见,我越看越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于是直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安灵在桌子底下猛踩了我一脚,我痛到瞪着眼睛看她。
眼神交汇间,我们的脑电波交流如下:
我:你踩我干嘛?
安灵:你是失恋到神志不清了吗?连我哥都要下手?
我: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真的觉得你哥眼熟。
安灵:我信你的鬼!
还好安犀及时解救了我。
“嗯,见过。你第一次来画室找游老师的时候,是我告诉的你教室。”
我茅塞顿开。
安灵应该也是想起来了,踩着我的脚慢慢收了回去。
然后他反过来问我:“你和游老师表白失败了?”
这还真是亲兄妹,话语都直白到令人糟心。
我淡淡道:“没。没能表白。”
他点点头,自顾说道:“我想也是。”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来全世界人都看穿了,就我还不撞南墙不回头。
安灵倒是问他:“你也觉得大石头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我还想让她再争取争取呢。”
安犀摇头说:“有。”
我和安灵立刻凑上去,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希望?该怎么做?”
安犀淡然地从安灵吃剩的那碗里挑出一筷面,吸溜下,而后淡淡道:“去表白。”
然后抬眸看我说:“还能有一半的胜算。”
我和安灵又同时泄气地靠回各自的椅背上。
“哥,游老师现在都不喜欢她,表白不也是白搭吗?只会把关系弄得更尴尬。”
我点点头,肯定安灵的话。
安犀不再说什么,兀自把那碗面吃完,最后幽幽地飘出一句:“是挺好吃的。”
等洗干净的衣服被外面的烈日烤干,已经快到晚饭的点。
安灵问我要不要再吃个晚饭再走,我玩笑道:“这回吃什么口味的?”
她刚要解释,安犀抢先开了口。
“我做饭,答谢你的面。”
我赶紧摆手说:“不不不,受之有愧。”
然后和他们解释:“晚饭我得和老母亲赔罪,下次再约。”
他们总算不再坚持。
为了充分表现出对自己昨晚彻夜未归这件事的深刻反省以及致歉的诚意,晚饭我特意准备了丰盛的一桌。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母亲并没有过问,而只是在我主动提起的时候简单地问了两句。
“我昨晚和朋友出去的,玩得晚了些,就睡在酒店里了。”我端着碗,拿着筷子等母亲先动,一边主动交代着。
母亲嗯了一声,问:“蔺樊?”
她印象中,我能跟着玩到夜不归宿的除了游漌懿应该也只有蔺樊了。
我老实回她:“不是。是游漌懿画室的同事。”
母亲稍显惊讶地点了点头,她刚要开口再问,我便继续交代道:“女的,标间,两张床睡的。”
我当然不能和她说,我和安灵当时喝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就睡在了一张床上,早上她还把我一脚踹了下去。
现在想起来,肚子还隐隐作痛。
母亲再度点头,说:“我也不会管你这么多,有点责任心就行。”
我笑着问她:“您这么笃定是我啊?”
母亲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我赶紧伸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说:“吃饭。”
虽然昨晚没醉,但终究是喝了酒,又听了安灵的发泄,今天再被安犀板上钉钉地给否定了,心情倒是意外地轻松了不少。
玫瑰千千万,何差这一朵?
所以这周日再去画室上课时,我便没有那么害怕与游漌懿对视了。
不知为何,嘴角还莫名地勾着一抹笑。
无论是绘画的时候,还是看向她时。
似乎有一种释然的情绪在我心里蔓延开来。
游漌懿今天穿了那条我之前见过的白底黑色不规格花纹的吊带长裙。
还是那么漂亮。
然后就突然想,如果她和容亦在一起了,好像也不错。
容亦看上去温和大方,为人处世也稳重大气。
养花的人耐心肯定很好,大概也体贴细心,和她相处应该会很舒心。
想着想着,居然还在纸上写下了容亦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游漌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抬转头去看她。
她正皱着眉看我。
于是赶紧伸手去拿旁边的橡皮快速将“容亦”两个字擦掉,然后理直气壮道:“临摹啊。”
游漌懿抿了抿唇,说:“注意力集中,不要开小差。”
我点点头,低头继续画起来。
之后,她有意无意地就往我这边晃,而且盯着我临摹的时间也特别久。
一开始还好,我画得正起劲。后来就不行了,越是收尾的时候,我越是容易走神。
她直视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抬头问她:“游老师有何指教?”
游漌懿淡然道:“有问题我会说。”
那就是没问题了,没问题还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但我不想和她争论这个,起身说:“我去下卫生间。”
她并不拦我,轻轻松松放我出去。
等我回来后,游漌懿已经和上次一样转移了目标,并且直到下课也没再来过我这儿。
我唯一保留的,是下课后帮她收拾教室的习惯。至少在我看来,学生做这件事并无不妥。
收拾完,便自然地和她道别。
“游老师再见。”
游漌懿喊住我:“姜辞磊。”
“嗯?什么事?”我停步回头问她。
她竟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问我:“你下周末有空吗?”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空肯定有空的,没空也能空出空来,但是她周末不是要上课吗?
而且,怎么突然来约我?
休息日,不是正好可以和容亦双宿双栖吗?
只是这样短短的一个犹豫,她已经收起了仅存的一点期待,转过头去小声说:“没关系。你回家吧。”
她垂眸咬唇的样子,可把我给心疼坏了。
见不得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于是赶紧应下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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