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一个人站在街上,乖乖等凌云,听着贩夫走卒的叫卖。
她观察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惊奇,这里的人族发色各异,但黑发的人族,无论男女老少,右眼角下会有一块墨迹,看起来像是花纹。
这是人族的特色纹身吗?
她心中好奇,就询问附近摊位的一位灰色头发的老板。
正好没客人的老板见小姑娘长得水灵,忍不住攀谈。
“姑娘,你是异族人吧。” 语气笃定。
沈星河点头,有些诧异老板的毒辣眼光,她收敛气息的时候,跟人族没什么两样。
见她一脸讶然,老板笑笑,指了指右眼下眼角,“你一头乌发,脸上没有墨痕,一看便知。”
沈星河好奇询问,“你们人族凡是黑发者必然要纹上墨痕吗?”
他仔细打量下,她气度不凡,定然是出身世家,怎么连人族的常识都不知道。
或许是不常出门的异族小姑娘,第一次来人族玩。
老板想通,好心解释,“梦灵城以白发为尊,黑发为卑,其他颜色介于二者中间。为避免发色混乱,每个黑发者出生必刺墨痕。”
啊?
很奇怪。
用发色划为阶级,那这里不就是白毛控的天堂。
可在脸上刺青,这不是把黑发者当作犯人吗?
“那发色不同者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星河心中疑惑,只觉得这制度透着古怪。
“嗨,当然不一样,那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明百姓的继承人必须是白发的,其他发色是没有继承权的。”
沈星河似懂非懂,还没仔细询问。
客人来到摊位前,老板就朝她尴尬一笑,“抱歉,姑娘,来活了。你若还想听,等我有空再和你说。”
“没事,谢谢老板!”
沈星河露出感激的神色,她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等待,心里还在琢磨梦灵城的规定。
路口对面,一位头发几乎发白的老太太,脸上带有黑色花纹,手中拎着重物,从她身边颤颤巍巍的走过,袋子有些破旧。
沈星河见袋子隐隐有破碎的痕迹,正想过去提醒。
谁知迎面撞上一白发男子,老奶奶脚步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但手中袋子摔在地上,裂了口子,里面的土豆咕噜噜的滚出来。
白发男子骂骂咧咧,“疼死我了,你这死老太婆,走路不看路的吗?!”
沈星河一脸震惊。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分明是他一脸不耐,故意上前撞倒老人家,还有脸骂人!
老奶奶顾不得捡起地上的土豆,急的满头大汗,想要道歉。“对不起……”
沈星河抿着唇,她在犹豫,这种情况下冒然出手,会不会给凌云带来不便。她选择再观望观望,或许人族有自己的调解办法。
尽管周围围观的人群,面露同情,窃窃私语,但无人上前。
心中摇头叹息,这老太太命不好,今个撞上这泼皮无赖。
“看什么看!” 白发男子扫视围观的人群,眼中的光芒越加凶狠,不爽的吼道:“这都是老太婆的错!要不是她不长眼,我能被撞吗!”
老太太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无措、空白,僵硬在原地,眼眶泛红,不知如何是好。
白发男子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大周就是有你们这群害群之马才被三界看不起!真不知道王上为何容忍你们苟活!”
随即他将怒火转到老人,骂的更脏,一脸嫌恶拍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用力一把推倒老人,“真恶心了!你这种黑猪,又老又丑,怎么还有脸活着。”
沈星河实在看不下,扶住老奶奶。
老人抬头,看到少女柔弱的脸,呜咽的摇了摇头。
沈星河温和的朝她笑笑,安抚下她的情绪。
沈星河挡在她身前,快步走上前,平静的声音道:“你既认为老人家撞你,不妨去官府,让官府验明你身上的伤。”
男子有些不悦,看清是个生得娇美纤细的姑娘,眼睛清澈又坚毅,乌发如瀑,看起来柔弱可欺。
此刻这一抹倩影固执挡在老人身前,像是一汪清泉,好似不知人间险恶。
脸上没有花纹,身上没有带着多余的装饰,看不出种族身份,但显然不是大族。
他面露恶意,“怎么,你想多管闲事?”
“是。”沈星河平静道。
她不喜欢看到老人被如此欺辱,若是因此被凌云带去麻烦,她也甘愿受罚。
“我不管你是哪个小妖,这是我们人族的事情,你个外族休要插手!”
白发男子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凑近少女恐吓:“你要再不走,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报官吧。”柔弱的少女还是重复。
“噢……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脸色马上阴沉,扬起手臂。“休怪我……”
下一秒。
他跪倒在地,手被折断了。
“啊啊啊啊!”
沈星河突然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咔嚓一声,抬起膝盖踹倒他,柔柔的朝他一笑:“别怪我。”
男子脸色惨白,痛苦的惨叫着,显然疼哭了。
沈星河松开手,这人虽然会些拳脚功夫,欺软怕硬,但没修练过灵力,对这身体来说,算是花拳绣腿。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大周天子脚下,你敢犯法!”男子脸色很难看,他不敢相信这少女真敢还手。“你等着,我要报官!”
沈星河无所谓,检查起老人,见人无碍。
她转过身将地上散落的土豆捡起来,擦去灰尘,从储物戒掏出芥子袋,装好递给老人家。
男人面露阴狠,看着背对的沈星河,拔出腰间匕首,正欲捅上腰腹一刀。
沈星河察觉,正想反击,突然冒出一蒙面黑衣少女扬鞭将他抽倒在地上,打的皮开肉绽,清冷声音朗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动手!”
男子惨叫连连。
蒙面少女朝沈星河语气柔和些,“你送这位老太回家,后面衙役来问,我会如实阐述。”
沈星河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头,她脖颈间有七叶项链,凌云能感应到她的位置。
男子痛苦在地上翻滚,痛的说不出话,却还叫嚣着要让她们好看。
黑衣少女直勾勾盯着他。
“你说的对,可是你先动的手,我个弱女子不知道分寸,械斗时,太害怕了。不小心杀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吧。”黑衣少女蹲下身,凑近他,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
“大周律法可不管械斗。”
“……”男子眼睛睁大,被惊世骇俗的话震的大脑空白。
“要不要杀了呢?”黑衣少女小声嘀咕,似乎真的在想这件事。
“你当真要为这老太婆杀人。”男子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艰难的吐出破碎的话语。
“你欺负她,无非是觉得老人家,无人依靠,不敢反抗。”蒙面少女目光在他的衣着转了转,冷笑威胁,“可你有家人,看起来甚是幸福呢。她们的绣工可真不错,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寻芳斋的绣法吧。”
白发男子脸色瞬间变了。
“在想什么呢?想我会不会真的敢动手?”
“我不像你,家中亦无兄弟,无依无靠,若是真惹上麻烦,你说我敢不敢做出什么。”蒙面少女在他逐渐惊恐的目光中弯起眉眼。
她站起身,甩了甩鞭子尖沾着的丝丝血渍,给他丢了几两银子,让他赶紧滚。
沈星河回到发生争执的位置时,她发现黑衣少女不见了,拉着附近的小摊贩,询问得知最后以黑衣少女赔给男人银子结束。
“在想什么?”回来的凌云温声问道。
沈星河将事情前因后果如实阐述,凌云听完长久的沉默着。
“对不起。”沈星河双手合十,低头乖乖认错,做好被骂的准备了,她在人族的地界擅自多管闲事。
等来只有头顶的一声轻笑。
“帮助弱小,有何不对。”青年面色温和,莞尔一笑,眼眸清亮如水,波光潋滟,透着包容的慈悲。
沈星河被美色晃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对宗门没影响吗?”
“嗯?”琉璃色的乌眸眼波流转,凝视着沈星河,好听温和的声音,好似羽毛轻轻挠着心头,温柔绵延带着淡淡的困惑。
沈星河大脑空白了下,移开视线。
“如此不信我,确实该罚。”青年嘴角的笑容很浅很淡,好似一帕月光。
“不是,不是,我……”沈星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摆手解释,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说辞,最后恹恹道。“我就是有点惊讶……”
凌云对她勾了勾指头,让她过来。
少女乖巧走到他身前,仰着头望着他,娇美的面容,清纯可爱,露出纤细的脖颈,像极乖顺的小鸟。
眼眸认真又诚挚,让人看着便觉得无法拒绝着赤忱的善意,里面没有防备、惧怕,不似作假。
真乖。
果然要带她走一遭。
他忍不住想像摸了朱砂般摸下她的发顶,但想到什么,他最后还是伸出手轻轻弹了她光洁的额头,力道不大。
不能这么做,他必须忍着。
少女轻轻眨了眨眼,伸手摸着额头,凌云笑了。
曾经这些不属于他的体验,现在都是他的。
凌云想如果那人出现,他便偷偷杀掉好了。
想到这,他学着那人的样子,柔和了眉眼,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大。
“大人,今日的行程还去哪?”
“皇宫。”
沈星河有些惊讶,“那我们要去拜见他们吗?”
她试图努力回想起电视剧里的皇族样子,可脑中只是一片空白,她的记忆力真的不太行。
凌云眸中浮现一抹讥讽,轻呵一声,“不必,他们自然会来拜见我的,轮不到我去见他们。”
好龙傲天的发言?
沈星河似懂非懂,抬眸偷偷瞧着凌云,只见他神色不变,眸光清浅温柔,似乎刚才是她幻听了。
凌云看起来就是非常温柔标准的慈眉善目仙人模样,真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他偶尔冷不丁吐出几句惊人的话,做出一些疯狂举动,让她不安。
想到系统说的剧情,她脑海里浮现青年堕入魔道,被众人围堵惨死在雪地的画面。
沈星河心中一颤,她会尽可能将他拉回来。
她努力晃去那惨烈的现象,弯起眉眼,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大人可否先陪我逛逛?”
“嗯。”
“好耶!谢谢大人!”少女蹦蹦跳跳走在前方的,似乎真的很开心。
落在后方的凌云眼眸凝结出冷漠和漠然,瞧着远方某一处,似笑非笑,袖袍下的指尖碾着一片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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