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顾凌澈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不情愿的走向后座，将他们的车门拉开，里面是醉醺醺的江晏和曹宇航。
“教官，我和你说，我还能喝！别看我这副样子，我真的还能喝。”曹宇航一直傻笑着说些酒鬼都会说的话。江晏则是敷衍着曹宇航，并拖着他举步维艰地向前。
“在几楼？”顾凌澈发问道。
“三楼，前面左转，去直达电梯。”江晏还是清醒着的，在军营喝的量和今晚这点简直没法比。
三人总算是来到了ktv，他们开了个中包，便进去唱k了。
顾凌澈刚进去就找了沙发最里边的位置坐下，他现在只期待徐芊千能快点来救他。
曹宇航满脸通红，脚步踉跄，颤颤巍巍躺到了沙发上。
江晏拿出手机扫了屏幕上的二维码，随便点了几首歌。“小顾啊，你不点歌吗？”
“教官你先，我休息一会儿。”
江晏微微点头，点了一首萧敬腾的《王妃》。江晏给麦克风换上一次性罩子便开唱了。老实说，江晏唱的也并不差，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如同深海中的巨浪，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这首歌体现的侵略感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紧接着还是他点的《我落泪情绪零碎》，顾凌澈前段时间刚把这首歌加入收藏。
“邮寄出感觉夹一束白玫瑰”
江晏唱到这的时候有些许哽咽，他依稀记得沈清川第一次和他约会就送的是白玫瑰。白玫瑰在爱情中象征着纯洁无暇的爱，不同于红色玫瑰的热烈，白玫瑰表达的是一种含蓄而内敛的爱意。
对啊，他们当时是那么的相爱。
“分手在起风这个季节”
江晏失声了，他缓缓坐下，眼眶逐渐湿润，他把头低下埋藏起来，整个人有些发抖。
顾凌澈被吓到了，他不敢触碰也不敢询问眼前这个男人。平日一米九的大高个为什么此时在他面前哭了起来。
此时，江晏落泪，情绪零碎。
下一首依然是江晏的《修炼爱情》。
迷迷糊糊的曹宇航听到前奏立马坐了起来，“这我会，这我手机铃声！”
江晏也从刚刚的情绪调整出来了，他将另一个麦克风递给了曹宇航。“来，一起。”
顾凌澈简直不敢相信江晏居然这么快就调整好了，仿佛刚刚低头抽泣的那个人不是他。曹宇航接过了麦克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嗓门比平时还大了两倍，通过麦克风的扩大，整个包厢都是他的狼嚎声，顾凌澈有些无语，低头装作很忙的刷手机。
“修炼爱情的悲欢我们这些努力不简单”
顾凌澈灵敏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江晏在唱这一句的时候声音的变化，他悄悄地关注着眼前这个一米九的壮汉，想看看他的内心在隐藏些什么。
由于曹宇航大嗓门的加入，ktv的氛围逐渐火热起来。两个人很嗨地又唱了三首歌。
连唱六首还是有点累的，江晏问曹宇航还要喝点嘛。曹宇航傻兮兮的疯狂点头。
江晏出门了，曹宇航依靠着沙发，居然睡着了。此时包厢由于没歌，开始播放火灾逃生路线。顾凌澈嫌无聊，立即扫码开始点歌。他平时很爱听R&B类型的歌，于是点了首《Letting Go》。
顾凌澈唱歌依旧是那么好听，很快他自己就身临其境了。
“我到底是情人还是朋友”
顾凌澈唱这句的时候，江晏刚好买完酒推门而入。只不过动作幅度很小，顾凌澈并没有注意到江晏回来，可能也因为他太入迷了。江晏开门的时候左手正拿着一瓶没喝完的啤酒，右手提着一箱青岛啤酒。他刚在回来路上已经喝了一瓶，这是到达ktv后开的第二瓶了。
江晏眼神轻柔地盯着顾凌澈，这首歌看似传达潇洒无谓的爱情观，但却让此时的江晏感受到分离时的不舍酸楚。
同样的场景在军训期间出现两次。
霎那间，江晏的心也随着那歌声一齐起伏，歌曲似乎与他的内心产生了共振，让他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他茫然了，眼前似乎不再是顾凌澈，而是那个念念不忘的沈清川。
沈清川，那个花费江晏两年时间去努力忘记的人，那个深深刺痛他内心的人人。或许是短时间喝了太多酒，酒精开始逐渐麻醉他的大脑，江晏感觉沈清川此时此刻就在他面前。
江晏好像真的醉了，他犹如一颗熟透的果子，满脸涨红，他的眼睛变得模糊，且不断张望顾凌澈身上的每个部位，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了。
“唔！”顾凌澈一惊，他感觉身体被一个健硕的野兽困住。
是江晏，顾凌澈大惊失色。他惊恐地想要逃离江晏的拥抱，但是江晏太用力了，顾凌澈觉得腰部有些疼痛。
“别离开我，我爱你，别走。”江晏还是死死抱着眼前的男人，同时，顾凌澈感觉他在呜咽。
“教官？你还好吗？”
江晏并没有理睬他，他贪婪的，紧紧的，拥抱着曾经以为永远失去的人，脑子里，和沈清川的点点滴滴在走马灯般的回放，顾凌澈的体温—那份温暖与陪伴，如同晨曦初现般重新照耀进江晏的心房，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让他干涸的灵魂得以滋润，让每一个细胞都跳跃着不可思议的欢愉。
顾凌澈很懵，还带有一丝惶恐，但是心中的喜悦感更为突出。他认为自己做梦都想谈的理想型就这么水灵灵的实现了。
“教官，你在说什么？”
换来的是无休止的安静，江晏睡着了。
顾凌澈真的无语了，他可从没想过自己被表达的地方是在ktv而且表白他的人还立马睡着了。顾凌澈的小脸有点微微发烫，但眼前两个睡着的人好像更加棘手。顾凌澈起身拍了拍曹宇航，他没反应。顾凌澈有些无奈，他拿出手机放了个很吵的电音，将音量调至最大，放在曹宇航耳边。果然这招有效，曹宇航惊醒了。
“收拾收拾回去吧，我给你叫车。”
“我睡了多久，教官呢？他不走吗？”
“我先叫车给你送回去再说。”
顾凌澈搀着曹宇航下了楼，将他送上出租车后回到了包厢。
看着眼前睡的安稳，安安静静的江晏，顾凌澈内心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目光在空荡的房间里游离，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墙面。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无法解脱。
他坐到江晏旁边，将这几天憋在心里的东西一一说出。
“教官，其实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你确实对我很凶，很严厉，但我就是有点爱上你了，只是没想到，先开口的那个人是你。”
顾凌澈耐心地将这几天的心里话娓娓道出，只是他不知道这个熟睡的男人把他错当成了白月光。
又坐了一会儿，顾凌澈觉得有点太晚了，他把江晏叫醒送他回家。江晏没有曹宇航睡那么死，被顾凌澈拍拍背大声叫了几下就醒了。顾凌澈有些不好意思提刚刚的事情，他也不清楚江晏脑子里还记得刚发生的事吗，总之顾凌澈现在有点燥热。
顾凌澈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给徐芊千发消息“不用来啦，我马上自己回去了。
“小伙子去哪？”
顾凌澈用手肘顶了顶江晏，江晏迷迷糊糊地说：“呃…那个…银河湾6号门。”
司机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顾凌澈不放心他一个人上楼，便带着他一起走进小区。这个小区距离学校就两个街区的距离。
“往哪走？”
“呃我看看啊，这边…不对，那边！”江晏真的有点喝多了，他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了。
经过十几分钟在小区的绕来绕去，顾凌澈终于把江晏送回家了。
“滴”江晏刷了下指纹就开门了，家里的装修风格很清新，这恰好也是顾凌澈喜欢的风格。他寻找了一下江晏的卧室，然后艰难地拖着这个接近大块头，好不容易把他拉到床上。顾凌澈差点累死。
“口区”江晏吐了，顾凌澈傻了。
他第一次处理一个酒鬼的呕吐现场。这个气味让他很不好受，他立马跑去打开窗户，紧皱眉头看向地板的一摊呕吐物。
顾凌澈觉得此时离去也太不近人情了，他找来拖把和抹布，好一顿收拾，地面才恢复整洁，但房间的异味还在。江晏的衬衫上也残留着一些污渍，顾凌澈小心翼翼的解开纽扣。把脏衣服扔进水池，搓洗了一下。
窗外夜色如墨，顾凌澈站在卧室前，目光空洞地看着床上那个人。
初见的不对付，中期的重新审视这个人，最后的莫名的爱意。
这是他们的故事吗？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是爱吗？
这一定是爱吧。
——
吐出来之后，江晏有点恢复意识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四周的家居摆设，内心疑惑自己为什么到家了。他往自己的身下看去，草，自己的衣服去哪儿了？
顾凌澈此时刚好哼着小曲回到房间，他看到江晏醒了也有点意外。
“你怎么在我家？？？”江晏满脸疑问。
“教官你不记得了吗？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你刚还吐了一地，我给你全收拾好了。”顾凌澈有些许失望，他以为江晏醒来会和他再告白一次。
“所以你就把我衣服也扒了？”
顾凌澈有些脸红，“衣服上全是污渍，我还帮你洗干净了。”江晏冷冰的话语让顾凌澈根本感觉不到在ktv的甜腻。
“我什么时候让你…”江晏话说一半，脑海中突然浮现刚刚在ktv自己紧紧拥抱一个男人的记忆。
那个男的不是别人，不是他的白月光，而是。
顾！凌！澈！
他如遭雷击，完全无法相信发生的一切，那种震惊之情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
“教官？”
“顾凌澈，你听我说……”但是这该怎么解释呢？江晏有些头疼。老实讲，顾凌澈确实也满足他对另一半的追求，但他忘不了沈清川，只能说顾凌澈可以暂时做一个接近沈清川的替代品……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思绪万千，那些未说完的话和没做完的事都在心头缠绕，令人不胜惆怅。两人面面相觑，都想开口说下一句，但先开口的那个人是谁？
—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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