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喂牌啊!”沈晋不满说道。
沈策淡然:“恰好无用牌罢了。”
是不是无用牌,沈策身后的杜翊看得清清楚楚,他略带深意般看了一眼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妹,而后又看了眼对面的自家妹妹,无声叹气。
沈策抬首,望向那因为惊讶而睁大地桃花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连溪今日第一次正视沈策,竟忘了先前的窘迫。他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
“吃。”连溪垂眸,拿过那张七条。牌上仿佛还带着他的余温,连溪觉得有些烫手。
……
连溪起手牌虽烂,但沈策喂得好。
她,胡了。
“我也不知该夸楚表妹牌技好,还是夸你牌喂得好。”杜月玩笑般说着沈策。
沈策但笑不语。他只将那玉佩推到连溪面前:“你的了。”
“不不不,我不能收。”连溪摆手。
“收着。”沈策将玉佩塞进她手里说道,虽语气淡然却不容拒绝。
沈晋和杜月也将自己的彩头递给她,连溪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太贵重了。”
杜月将那金锭子塞她手里:“愿赌服输,该你的,收着吧。”
沈晋原本已经缩回的手只好再次推到连溪面前,他确实舍不得这把他斗蛐蛐赢来的上好匕首。不过杜姐姐说得对,愿赌服输。
“二表哥你收回去吧,我不喜欢这个。”连溪看出他不舍,她也确实不喜欢刀枪剑戟。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沈晋一副勉为其难得模样收回了匕首揣回自己怀里。
沈晋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匕首喜滋滋,这玩乐了半天也到了饭点。沈晋提议去新开的天香楼试菜,杜翊杜月欣然同意。
连溪表示自己偶感风寒,不便前去婉拒了。
“沈大哥,你会去的吧?”杜月期待问着沈策。
沈策看着一手拿着杜月的金锭一手拿着自己的玉佩,低头不语的人。他仿佛能听见她的心声,你们快走,快走吧。
“好。”沈策淡然回话。
沈晋领着三人入了天香楼,他尤善吃喝玩乐,点菜的活自然是他干。
杜翊与沈策在确认日后行程,一旁的杜月听了一耳,讶然:“你们都要走?”
刚点完菜的沈晋茫然:“什么都要走?”
“我与沈兄有要事办,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杜翊皱眉,责怪她莽撞。
“我也去。”杜月不服。“你们要去北国,少则也要一月才能回吧,不行,我必须跟去。”
杜翊徒手拍桌:“胡闹!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孩子掺和什么。”
“那好吧。”她诺诺道。先前他们办事,她也是跟过的。她武艺虽不及哥哥,但也能帮上一二,不过她头一次见大哥这样动气,不敢再多说什么。这就是血脉压制啊。
“北国?”沈晋从未听大哥说过要远行。
“去办点些事,我已经同父亲说过了,你不必担忧。好好陪着表妹就行,不要惹事。”沈策淡然喝了口茶说道。
沈晋至今未去过北国,听闻北地民风彪悍男子善斗,他倒是有些向往。但大哥他们连杜月都不带,更加不会带他,于是乖乖附和:“什么时候动身?”
“吃完这顿就走。”杜翊不耐烦说着。他们问题可真多。
恰好此时菜陆续上桌,杜翊将站着的沈晋按下,说道:“吃吧吃吧,吃完你送杜月回溧县。”
“我才不要他送。”杜月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嫌弃沈晋,“他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我还不如自己骑马回去。”
杜翊没有反驳:“那也行。”
沈晋在一旁扯着嘴,不服:“哼,谁稀罕送你。”
“对了,阿月。”杜月听见哥哥叫她,未顾及塞了一嘴的肉,疑惑看向杜翊。“阿晋和那楚家表妹婚事取消了,你别去揶揄她了。”
杜月下意识看了眼沈策……
他们四人走后,南苑终于恢复了平静。
连溪将金锭放在了自己收藏银钱的匣子里,手中的玉佩她便不知如何处理了。方才打牌时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如今握在手中端详,才觉此玉图案精致雕工绝妙,是为上品。她在南都也是见惯好东西的,这样一块玉佩,应值千两。
罢了,明日还是寻个由头还给他吧。
晚膳她依旧是在南苑用的,并没有去大内堂。她自然不知,往后的至少一个月,她是碰不见沈策,也还不了玉佩的。
夜间,连溪坐在镜前摘下面纱,唇已经不肿了,只是有些过分红。她将袖子略微撩起,确认手腕已经不红看不出异样后才唤墨兰墨竹进屋准备沐浴事宜。
天气闷热,此时的沐浴便是她最欢喜的时刻了。
闭目养神间,恍惚想到,她来到沈家堡已有三日。她似乎都没有出过门,或许明日该去看看外头的风光。
舒舒服服沐浴完起身准备入睡时,墨兰说楚堂找她。
楚堂在军中已有职务,这次护送她,已有一月有余,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你且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我这边在沈家堡里,不会有事的。”连溪如是说道。后又想起问道:“何时动身。”
楚堂抱拳行礼:“明日一早便启程,小姐请多保重。”
“嗯,既然一早就要出发,就早些回去歇息吧。”连溪点头说着。
翌日
沈晋依着沈策临走前的吩咐,一大早便来陪表妹。他自认带着表妹吃喝玩乐,可以叫表妹乐不思蜀。
“表妹,今日我带你去看赛马可好?”
“赛马?”将军府倒是也有战马,但南都街头不让骑行,怕误伤人。“倒是挺有趣的样子。”她一副感兴趣模样,瞬间点燃了沈晋的自豪感。
“走。”沈晋拉着她就要走。
连溪不解:“只有我们去吗?”她试探的问道:“大表哥呢?”她想顺便把玉佩还给沈策。
“我大哥啊,他外出办事了,这一个月你就别想看见他。”沈晋不以为然。大哥留在沈家堡的时间一直都很少。“走吧,再晚赶不上了。”
“好。”连溪应声道。
二人朝沈家堡大门外走去。既是赛马,必定是在空旷的地方,连溪默认是要坐马车前行的,也不知离沈家堡远不远。来沈家堡是坐了十多日马车,她着实有些怕了。
沈晋看了眼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表妹,心中不免感慨,小表妹真乖巧。
连溪并不知道先前沈晋逃婚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说服了舅母才取消的婚事,所以她对这个二表哥还是存着点愧疚的。
只是这愧疚,在看见门口两匹骏马时,荡然无存。
沈晋潇洒翻身上马,朝着表妹道:“走吧。”他已经准备御马前行,见小表妹迟迟不上马,疑惑了半响,恍然大悟道:“你不会骑马?”
连溪窘迫道:“不会骑马有什么奇怪的。”
“你老爹好歹也是大将军啊。”
“……”
沈晋原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但他不知怎么,见不得这个小表妹委屈。他驱马来到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揽上了马。连溪只觉身子一轻,瞬间便到了二表哥的马背上。同时也在他的怀里。
“二表哥?”他不会想要二人共骑吧。
“驾——”沈晋二话不说,驱马前行,沈家堡大门前宽敞,急马前行也是可以的。
连溪在马踏步时便一把抓住了沈晋胸前衣襟,她第一次在马背上驰骋,呼呼风声在她耳边呼啸。
原先的惊怕渐渐被这种快意得感觉替代。
这就是策马奔腾的感觉吗?
她想起原先在话本上看到的,行侠仗义、快意江湖的故事。
毛茸茸的脑袋先前还缩在他怀里,现在扬起笑脸肆意欢快地模样,差点迷得沈晋走错方向。小表妹真是容易满足。
“你可抓紧了,掉下去不关我的事啊。”沈晋缺点很多,但这个嘴硬的毛病最最致命。
原本松开的手又乖乖抓住了他衣襟。
沈晋不自觉得笑了。
到了马场,沈晋率先下马。他在下面朝着连溪伸手,连溪犹豫片刻还是俯下身子让二表哥将她抱下了马。
这个马场也是沈家堡的产业,今日也有许多别门派的人。
话说这个赛马是有传统的,每年的中秋过后都会举行,各门派马术精湛的人都会参加。当然不会是为了所谓的彩头,而是为了“马术第一人”这个称号。
连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晋抱下马的,先前也确实传过沈晋将要娶亲的消息。
“这就是沈晋那小子未过门的媳妇?长得真美。”一人八卦。
“走了狗屎运了这家伙”二人八卦。
“沈晋这小子有了美娇娘都收心了,好久没在外面看见他了。”三人八卦。
连溪听着这些话,耳根有点红,她与二表哥又没正式定亲,这些人怎么乱讲。她推开沈晋,轻声道谢:“多谢二表哥。”
沈晋自然是听见那些话的,但他打心眼里不想解释。
新冒头的龙虎帮,帮主龙一以及其弟龙天也在一旁见此情景。
龙一倒是不以为然,他向来看不惯沈晋,不过一个傍着父兄辈吃喝玩乐的混子罢了。
龙天却很有兴趣:“他这个小媳妇,倒是长得挺美。配他,真是浪费。”
“那你觉得该配谁?不配他,配沈策?还是配你?”龙一饶有兴味的问着。他这个弟弟他知道,喜女色。
“哼,沈策?他不过就是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他们兄弟俩什么东西!”龙天不以为然。他们龙虎帮可是他跟大哥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沈氏兄弟不过是承袭了祖荫罢了,有什么好吹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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