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拦路的少年在马上行了一个抱拳礼,开口便道:“阁下有请!鄙人乃文家文澜,敢问兄台,前方是否通往青州?”
玉镜心中了然,这少年显然是故意发问。青州与他来时途径的湖州相邻,即使是鲜少出门的人,也应该知道周边州县的名称。他心中暗自思量,湖州有一修真小家族,姓文,这少年莫非便是文家的少主?看年龄不过十一二岁,却已显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玉镜不愿与他过多纠缠,打算尽快结束这场对话。便回道:“文兄,失敬了!此去往南确是青州。”说完便要拉着马转向来时的路上。谁知这少年跳下马来,一把攥住缰绳。
“哎!相请不如偶遇。鄙人观兄台丰神俊朗,又执一柄宝剑,必是侠义中人。鄙人虽不才,却也崇尚侠义之道。不知阁下可否愿意与我等同行?”
玉镜本想婉拒,奈何这小子紧紧抓住缰绳,不肯放手。两人僵持不下,引得旁边的小溪和整个车队都停下了脚步,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玉镜感到无可奈何,最终只得点头同意,与他们一同前行。
文澜见玉镜终于答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松开了缰绳,抱拳一礼:“玉镜兄,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同道中人了。青州之行,有你们相伴,定会增添不少乐趣。”
玉镜只微微点头回应,然后转头看向小溪,小溪回头与他对视,眼神中既有对未来路程的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车队再次启动,车轮滚滚,尘土飞扬。玉镜和小溪被纳入了文澜的车队之中,他们的身影逐渐融入了这支队伍。
文澜驱马与玉镜并排,他的目光在玉镜和小溪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想要从他们的外表看出更多的故事。他开口问道:“玉镜兄,不知你们此行青州,有何贵干?”
“不是青州,我们要去更南边的地方。”
“更南边?更南边只有个紫霞宗啊。莫非你们也要去紫霞宗?”看玉镜微微点头,文澜一脸惊喜地自报家门。“我们也是去紫霞宗拜师修行。”说着把弟弟们也叫了过来。
“文翰,文彬,快过来。”回头又对玉镜说道:“下月是紫霞宗三年一度的收徒大会,家中有叔叔伯伯都是紫霞宗门人,听父亲说,我们这年纪入紫霞宗修行正正合适。”
“这是我二弟文翰,三弟文彬。还有两妹妹与我们一起去。”他又向玉镜示意后方的车架。里头坐的应当就是他的妹妹们。
此时两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子也骑马跟了过来,互通姓名和年龄后便一起跟着边走边说笑。
官道行来确实比山间小路快许多,日行近百里,不出两日功夫,众人便行至青州府城。虽说此城较小,房屋也挺破旧,但是地处南方,物产丰富,雨水调和,人们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宽裕的。街上往来的行人稠密,叫卖声此起彼伏。
玉镜和小溪随文澜众人行至一家客店,打算修整修整路上疲惫。店家一见文澜等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就知道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到了。急忙出门恭敬相迎。
“公子,小姐,路上辛苦!快请进!快请进!小二,快准备雅间,待公子小姐们歇歇脚!”
待一群人都雅间坐定,店家还亲自过来端茶倒水。
看店家如此热情,文澜略以茶水润唇便问:“店家,我等刚至贵宝地,欲稍事歇息,不知贵宝地有何处消遣?”
店家笑呵呵地说:“贵客问小的就问对了,在这青州城中,就没有小的不知道的玩耍地儿。公子们要是看些杂耍,买些本地小食呢,可去西街,要是看个新奇,那得去东街了。”
说着,店家又似不经意的提起,“不过,各位公子,在外玩耍不要误了时辰,尽量在未天黑前回来。”
玉镜眉头一蹙,这店家似有什么未尽之言。“店家,是否这青州城有何事?”
店家眼珠转了转,陪着笑回道:“并无事,只是小的瞎操心罢了!”
看来,这店家不知什么原因,是不肯说实话了。
听到这样回答,文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并不在意。文翰,文彬年纪小,更是不理会哥哥们说些什么,只端正坐着品茶,吃糕点。玉镜看了小溪一眼,小溪倒是紧盯着他与店家说话,不碰茶水,也不吃糕点,显得有些拘谨。
待众人休息好,恢复了精神。文澜提出去
东街走走,众人一致赞成。玉镜暗自思忖:这店家说话躲躲藏藏,应是有什么事发生,出门正好趁机打探打探。
来到东街,文澜的两位妹妹,随家仆与丫鬟进了胭脂铺子,几位公子则闲庭信步,欣赏周围景致。尽管他们出生富裕,对这青州小城的物产并不看中,但新鲜事物总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在布料铺子里,玉镜倒是为小溪买了几身衣袍,小溪再三推辞不过,只得羞涩地收下。心中有些不安,感觉自己成了玉哥哥的拖累,又让玉哥哥为自己花费不少。
“大娘,你家衣服绣工精致,不知手这手艺从哪里学来?”玉镜随口一问,向布料铺老板娘搭讪起来。
老板娘听到赞美,脸上笑纹如花儿绽放,她自豪地说:“哎呀!公子真是好眼光,我家这衣裳,绣工都是镇上最好的绣娘绣的,你看这针脚细密得哦!真是一点也不亏您的银子。”
玉镜随即表示想要多订制几件衣服,并询问是否可以加快制作速度。老板娘面露难色,解释说晚上不适合让绣娘们走夜路。玉镜听出了老板娘话语中的隐忧,这与客栈老板的说法不谋而合,都是说夜晚不可出行,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之事。
“为何夜晚不可出行?此城莫非有宵禁?”玉镜知道,在一些地方,比如天子脚下,或是总衙府城,会设宵禁。而这些边缘小城,通常是不会有宵禁限制的。
果然,他这么以退为进,布料铺老板娘就急忙解释道:“却非宵禁,而是最近城里丢了好些个娃娃,多是七八岁至十几岁之间。男孩女孩都有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而且都在晚上丢,现在大家伙都不让自己孩儿出门子了。”
“小妇人聘的这些娘子们呢,好些个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自然不能让她们走夜路。”
听到这里,在店里作陪的文澜几兄弟,也是认真看过来。文澜一向性格开朗,又兼之年少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即轻蔑一笑:“这有什么?本公子自会令人护送绣娘们回家。老板娘还有何不放心的?”
衣铺老板娘看到文澜的豪气,笑着回答:“公子如此大方,小妇人全都放心了,马上叫人来上工。”
安排好此事,玉镜和小溪在众人的陪伴下返回了客栈。
客栈的房间分为三个等级:"天"字房、"地"字房和"人"字房。"天"字房是专门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的,而"地"字房和"人"字房则通常提供给奴仆或平民。由于"天"字房的数量有限,玉镜和小溪只能入住一间。
“小溪,坐,玉哥哥要跟你商量一件事。”玉镜进到房中,看四下无人,便决定对小溪拿出当哥哥的威严来,把小溪哄住,打算自己一人去调查青州城小孩丢失这个事情。
“玉哥哥,什么事?”小溪听话地在茶几旁坐好,一脸完全听玉哥哥话的样子。眼睛似小狗一样,懵懂的望着玉镜。
看他这么可爱,玉镜不禁更温柔的说话。“小溪,待会儿玉哥哥出门一趟,你在客栈好好睡觉,等你睡醒了,玉哥哥就回来了。”一副十足宠小孩的样子。
可小溪虽然年纪小,人却聪明得紧,立刻想到今天买衣裳时,玉哥哥和老板娘的对话,似乎和青州城小孩失踪的事情有关。小溪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依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玉哥哥,你要去哪里啊?"小溪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玉镜微微一笑,摸了摸小溪的头,"小溪,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玉哥哥就好了。"
小溪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知道玉哥哥是要去调查那件大事,而他,作为玉哥哥的弟弟,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等到玉镜离开房间,小溪立刻行动起来。他先是偷偷跟在玉镜后面,想要看看玉哥哥究竟去了哪里。但玉镜警觉异常,感觉到有人跟踪,三两个拐弯,小溪就丢失了玉哥哥的身影。
此时小溪离客栈并不太远,能及时在天黑前返回客栈。但小溪并没有气馁,他知道玉哥哥一定是去了先前的布料铺子的地方守株待兔。于是他决定自己也要行动起来,去探查一下这件事情的真相。
他轻轻走在街上店铺的阴影下。现在已经天黑,白天喧闹地各种店铺已经关上门,只有零星几个窗口透露出一点点亮光出来。这点亮光根本不足以照出路上是否有行人。小溪几乎是用摸索的方式走到了白天的衣铺店。
他躲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暗自观察。店铺中传来说话之声,小溪一听就听出了玉哥哥的声音,心中稍缓,决定暗中跟随,这次换他来保护玉哥哥。
时间在等待中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小溪看到一群女子在十多个仆从的包围下,从店铺走了出来。这些仆从全是文澜公子随车跟来的。最后出来的就是玉哥哥,还有文澜公子?
小溪看到玉镜和文澜出现,怕他们发现自己不禁往黑暗中再退了退。
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凉凉的,若有若无地贴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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