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遇险

小溪猛然回首望向那幽暗深处,然而目之所及,尽是漆黑一片。他自幼饥寒交迫,身患夜盲之疾,却于此刻浑然不觉,只知眼前漆黑一片,万物皆不可辨。无奈之下,他伸手探向那幽暗,却似触水无痕,空无所获。

心中暗忖:"是错觉吧。"谁知刚往回缩手,便被一只冰冷的爪子攥住了手腕。那手爪力量极大,小溪痛叫一声,声音还未发出半个字,便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嘴。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颈后一痛就此失去知觉。

正当此时,数盏大灯笼映照着几位绣娘登上了马车,咕噜噜的车轮滚动之声,模糊了周遭一些小动静。谁也不知道黑暗中有个影子,悄然跟随。

送绣娘的车队,行至越发荒凉之地,绣娘们的居所与城郭渐行渐远。待至最后一位绣娘归家,车队已远离青州城约莫十里之遥。众人心中松了口气,以为此行已安然无恙。

然而,正当此刻,黑暗中忽传来似夜鸦啼哭般的嘎嘎怪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众人惊慌失措,四下张望,却只见四周一片漆黑。

紧接着,噗噗之声连响,几盏灯笼应声而灭,仅余天上明月,洒下朦胧的月光,映出众人模糊的身影。

玉镜反应极快,唰啦一声,拔出背上所负的宝剑,剑光如水,寒气逼人。他持剑警戒,目光如电,扫视四周,以防不测。

众仆从见状,纷纷围拢,将不会武艺的公子文澜护在中心,形成一道人墙,以策其安全。

一阵冷风袭来,一个身穿黑衣之人,戴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逼近。他桀桀怪笑着,像一阵风似地往众人袭卷而去。众人手忙脚乱地抵挡,其中不乏有几个练家子,可惜在黑衣人的攻势下显得左支右绌。噗哧的入肉声响起,血光飞溅时,惨叫声连成一片,瞬间倒下了几个仆从。

玉镜急速扑向黑衣人,谁知也未来得及抵挡。当惨叫声响起,他才堪堪以剑去抵挡住黑衣人下一招攻势。只见剑光又撩挑而起,黑衣人“咦!”了一声,往后撤回半步,玉镜变挑为刺,黑衣人一闪又变刺为劈。一套连招下来,彻底引起黑衣人兴趣,他放弃众仆,专心与玉镜对招。只听得铛铛铛地金属碰撞之声,两人出招拆招已有几十招,玉镜此时也看清来人使用的是一双爪,也明白了众仆为何前胸或后背被抓得稀烂,血溅满地,凄惨而死。

他怒意勃发,剑招便越发狠厉起来,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玉镜不要命似的打法也让黑衣人无力再顾及众仆人,几个有拳脚功夫的仆从便渐渐围困住黑衣人,不时劈出刀刃,或者使个跘子,代价便是被黑衣人抓断手脚或者后背,不过也跘住了黑衣人手脚。

战斗就此焦灼起来,黑衣人招式并不高明,全耐力量比众人大,但,随着时间推移,这力量显得后继无力,而玉镜招式精妙,竞显出越打越强的势头。

此人一看势头不对,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这样似乎提起来些力气,而后闪身便逃。玉镜哪里肯放过,这人很可能是偷走青州城小孩之人,败退而走,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黑衣人往黑暗中小道逃去,玉镜紧追不舍,眼看要被抓住,只见黑衣人从草丛中抓起一物,抛掷而来,似是用此物抵挡一下。玉镜来势不减,一手顺手接住,一手随着旋身刺出,一剑便洞穿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委顿在地,喉咙中嗬嗬几声就此气绝身亡。

玉镜这才仔细打量接住何物,一看就楞住了,这不是小溪么?怎会在此?如果不是追击黑衣人而来,小溪必然被带走,此时,玉镜更加肯定了,自己所杀之人果然是青州城偷孩子的恶贼。

不时,文家仆从寻迹而来,找到玉镜,听说黑衣人已经毙命剑下,都放心下来,收拾好尸体,只等天明便把比恶贼带回城里。

逐渐天明,玉镜怀中揽住的小孩似呓语一声痛,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痛,唔……玉、哥哥?”小溪不甚清醒时,还迷惑为何被玉哥哥揽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疼痛的脖子,就呆呆看着玉镜。

“怎么样?很疼吗?哥哥刚才已经给你用过药了,只有点青紫,没有大事。”玉镜说话宽慰着小溪。

“小溪,你怎么会被掳走?难道这恶贼进了客栈?”

“不是的,玉哥哥,我,我是偷偷跟着您出来的。”小溪羞愧地越来越小声解释。

“我知道玉哥哥要来抓坏人,我也想帮帮忙。谁知……我,我再也不敢了。”小溪知道自己再一次做了拖累,不敢再辩解下去。这是玉哥哥第二次相救了,小孩心里既温暖,又愧疚。

玉镜并不以为忤,看小溪已反省,又愧疚,自然不忍责骂,只用手揉揉他发顶,又轻轻拍拍肩膀。表示已揭过此事。

文澜却不似这俩人轻松,他的家仆十几人,只活了六七人,其中还有两人重伤。看着满目疮痍,心中一片哀恸。毕竟一路保护跟随至此,他一个任性,就使得人死伤过半。他虽任性,却并非性情凉薄之人,这过大的打击,使他几乎承受不住。红肿着眼眶,吩咐尚且能动的仆从,回城中报信,并准备安葬之事。

城中闻言,哄动全城。青州人已丢失男女孩童数十人,对此恶贼恨不能吃其肉,寝其皮。听闻恶贼已伏诛,欢欣鼓舞之际,全城男女老少,都要来好好感谢恩人一番。

众人来到远郊,万分感激之下,不但安排好安葬文家仆从,还要设宴款待玉镜,感谢他除此恶贼,还青州城一片安宁。在此之前,还惊动官府,亲自给与玉镜与文澜等人以嘉奖,并接手调查黑衣人身份,及是否有被掳走孩子的消息。

经过仵作验尸,此黑衣人脸庞陌生,脸上青筋暴起,面色黑紫,城中无一人识得此人。他身上携带一块原木色刻怪鸟之木牌,一支木哨,木哨能发出似夜鸦嘎嘎之声,一只囊袋,袋中装有几颗玉珠一些碎银,除此以外,别无他物。经分辨,官府认为,此贼应有同伙。此判断一下来,青州城又蒙上一层惨淡愁雾。

不过,耽误这几日,玉镜与文澜等人再不好耽搁下去,只能继续踏上往南路程。

眼看离青州越来越远,与玉镜同骑的小溪忍不住问:“玉哥哥,是不是偷小孩的贼子还有?”

玉镜微笑中带着戏谑地回:“是的。小溪,还要去行侠仗义?”

小溪嘟嘟囔囔道:“那……我们就不管了么?

玉镜忍不住摸摸他头上软发,这孩子虽出身贫苦,又遭放弃,但心地仍旧善良可爱。这件事严格说来,青州官府与百姓都不曾如这孩子般重视,不然,怎会让偷盗之贼反复得手。人们抱着各扫门前雪,消极抵抗的心思,是换不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一天的,也惩治不了恶人。但一个自身柔弱的孩子,还在想着惩恶扬善,抓捕恶人,心性何其珍贵。

文澜现在也沉默寡言许多,带来的仆人现今余下不足十人,死者多数当地掩埋,伤者留青州医馆医治。如今带着两位弟弟,两位妹妹上路,一路上提心吊胆,不再狂放不羁。

玉镜看出他变化,轻声叹息,也不多言语。

此后官路俞行俞窄,路过的村镇一个比一个小,经过半个月行程,离紫霞宗已经近了。最后在一座巍峨的青山山脚,问过当地猎户言语就在此山之中。

“小老儿所知,此山名紫霞山,山里就有仙人,此处还不许进山打猎。你们不知,有些人偷偷往山里去打猎,或是说去拜师学艺的,一个也无回转,听说啊,啧啧啧,都死在山里头啦。”老猎户捻着胡须啧啧叹道。

玉镜与文澜对视一眼,当即决定车马都放山下,今日就入山寻紫霞宗拜师。老猎户一听说他们也要进山,惊慌失措地劝道:“几位小公子,可不敢进山。小老儿多嘴,就不该告诉小公子,若是出事了,都是我一人之罪啊。”

玉镜回道:“老伯放心,我等不远千里而来,就为寻找山中仙人,此去是好是歹,都不关老伯之事。”

文澜也道:“老伯不用害怕,鄙人家中有人在山上,我等上山,必不会有事。放心就是。”

老猎户听两人如此说,也渐渐放心下来,不再阻拦。

如此,一行十几人,就出发往山上走。紫霞山据说得名于山中起雾时,看得见山间飘荡着紫雾。山水影影绰绰,紫雾缭绕,一派神仙福地。玉镜和文澜等人,却在这福地寸步难行。山中不许打猎,于是也没有猎户开辟的小路,全靠众仆从以刀劈斩出小径,一步一步往山上爬。

日暮西斜,眼看就要天黑,但众人如此行走太慢,居然不曾走到山腰。几个轮换着劈斩草木的仆人也累瘫一地,连玉镜也上手劈斩起来。

文澜向玉镜商量起来:“玉镜兄,眼看天要黑了,我等还是准备一下,就地休息吧?”玉镜点头,找一处稍稍平坦之地,就挥刀清理起地上草木,打算用作休息的地方。

不久,清理好地面,仆从把篝火点起来,又去帮两位小姐准备休息之地,就在此时,忽听得一男子清亮的声音斥道:“何人在此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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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极反转之仙途
连载中西南木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