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掘

那场比赛之后侯子楠进入了状态,打球不再只是技术的堆砌,也开始认真对待每一次上课和训练。

梁月侨按部就班,只是跟所有人混熟后有那么点让谢旺和比较成熟的余乐头疼。

热衷于看电影动漫,因此中二得不行,注意力下了球场的休息时间分散得不行,天南海北都能在她嘴里聚作一团,关键是自来熟得不行,路边的狗她都能对着说两句话。

虽然说现在54年了,拐子少得可怕,但是社会压力大了变态多了,一个转眼人就不见了,等找到时,十之**在和门口的行人或者训练场其他教练或者学员聊天,以至于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少是眼熟梁月侨的。

另外的十之一二基本就是让谢旺心梗的事,譬如说,他们的地理位置极佳周围要不兴趣班或者俱乐部,要不就是课外补习班。

别说国家不允许,那是卷的没边了,川省人多压力大你不卷有的是人砸钱卷。

左边一家足球俱乐部一家道馆,右边一家补课连锁店,一周前梁月侨课间休息出门放风,脑子一抽就对那足球感兴趣了,和隔壁的足球尖子生梅方切磋,用那八极跟提的劲儿去点球,力道是不大,偏生位置刁钻把人家补课机构门口招财树的盆弄缺了一个角。

没砸到人万幸,砸了人的招财树头疼。

两小孩鬼精鬼精的,对面还没跳脚呢,就给高情商安抚住了,要不是场外援助周生到场叫大人出来理赔谢旺还在乐呵呵的跟老朋友聊天呢。

等到场的时候梁月侨已经跟隔壁老板近乎都套上了,见他来了还颇为老成地开口:“老师,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不会在足球场以外的地方踢球了,虽然取得了你的原谅,但是我给你造成了损失还是要进行赔偿的,我奶奶还没来接我就由教练给你吧,后面我会给我教练的,给你造成了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说完两个小孩齐齐鞠了一躬,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没办法,谢旺只能一边听着对方夸梁月侨一边进行赔偿事宜,别说个小花盆还挺贵,五六百钱。

成年人你来我往了一会,约定好互相介绍学生之后谢旺才连带着隔壁的梅方一起进了室内。

还没来得及问全过程呢,就看见三个小孩立了掌,梁月侨振臂高呼:“耶!那棵树终于不会摆在那了!”

谢旺听出来了,这事就是有预谋的,怒目圆睁之下追着梁月侨绕场三周,最终师徒俩达成共识才堪堪停下。

一盘问才知道梅方被那颗树勾到过头发很多次,周生在那里被里面突然冲出来的小孩撞到过,最惨的是侯子楠,前一天骑车过来两车相遇被挤到拐角里面就是那颗树划伤脖子。

按理来说人家门口摆花草树木是人家的事,可偏偏位置刁钻又不对半点不方便不说,还挤压视线和空间,几个人协商着就走了那么一出。

谢旺无语,“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会搬?”

周生淡淡开口:“会,因为小孩子是不守信用的生物。”

另外两个附和点头。

梁月侨补充:“而且花盆不值那么多钱,他收了那么多钱,就得办事,不办事我们就有正当理由了。”

谢旺一乐,这一套一套的,隔壁成年人还被三小孩给治了,他看梁月侨招手,没好气问:“什么事?”

梁月侨打开微信把钱转给他,“教练要收哦,这是项目资金,不能你出的,面对他们陌生成年人我们不方便露财所以就麻烦教练了。”

谢旺抹把脸,意味不明说了一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这些小孩还算到了这里。

周生指正:“心理学上这句话不存在,群众基本属性会推翻这句话。”

谢旺和梅方懵逼。

梁月侨再次补充:“周周最近在看乌合之众,所以我们是诸葛亮不是臭皮匠。”

……哇偶,脸皮真厚。

谢旺没得说,因为当天放学的时隔壁就已经敞亮了。

再说今天,难得一次梁月侨上课迟到,打电话过去问老同学,杨福顺却说:“今天不是我送,她俩把自行车学会了,说今天骑自行车过来。”

“……你知道她们俩的性格吗?”谢旺心如死水反问。

杨福顺哈哈大笑:“知道呀,估计在探索世界,放心吧,丢不了。”

得,谢旺说咋两小孩都不太靠谱,原来是监护人就这样。

等半个小时后俩小孩到了,周生也难得小脸红扑扑的噙着笑很兴奋的样子,梁月侨骑着车把车刹到前台门口,露出一双眼睛跟前台打商量。

大客户,又长得乖巧,嘴甜得很,前台坐着也是坐着帮她们看车也无所谓,毕竟两辆小山地就两三万了。

梁月侨笑眯眯地,为了感谢他放了颗糖在桌子上,然后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抱着自己水杯和周生欢欢喜喜进去了。

讲道理,前台晃眼看到她杯子里貌似是什么长着触角的不得了的东西,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尖叫,然后人影一晃。

谢旺卡着梁月侨的胳肢窝,梁月侨右手捏着成年人手掌大一个青蛙后面还紧跟着焦急的周生就出来了。

把人往路边花坛一放,谢旺指着花丛:“把它放了,让它回去找它妈!”

梁月侨摇头:“不要!”

周生:“谢教练,牛蛙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而且它成年了不用找它妈,入侵物种流落在外,我们在做好事。”

强词夺理!!!不对,是有点道理但不多。

谢旺很头疼,球场里四窜的昆虫还没收拾呢,梁月侨真的一开盖这玩意就窜出来了,吓得其他小孩吱哇乱叫。

好在她也虎,一把就按住了牛蛙,周生则是眼疾手快把近处昆虫抓了收回杯子里。

梁月侨把牛蛙高高举起,试图打动同样冷血的成年人:“你看它多可爱,圆圆的身体,大大的嘴巴,健硕的的四肢,好像蒜瓣肉哦。”

……谢旺非常怀疑,最近这个胖妞的放纵餐肯定有美蛙鱼头这一项,也就是说她之于牛蛙就像她们抓的虫子之于牛蛙一样。

食物链,还挺完整。

“放了。”

“不要,生态平衡会被破坏。”

“你这就一只,野外还有千千万万只,起不了作用的。”谢旺苦口婆心。

梁月侨正义凛然:“保护生态从我做起,从零做起。”

牛蛙:“呱。”

然后脑袋被周生拍了一下:“别叫,这里没你的事。”

谢旺:“……”

里面的几个萝卜头探头探脑的看这边的决策,远远走过来一个大高个,侯子楠眼尖喊了一句:“宋岩哥哥。”

宋岩看着三方对质觉得有点意思走近问:“怎么了这是。”

一个硕大的牛蛙杵在了他肚子上,凉凉的,黏黏的,还伴随一声沉闷的蛙叫,“不可爱吗?”

“嗝!”一口气上去,宋岩被吓一跳,转成了嗝打了出来。

“我靠,”宋岩分析局势,不好意思跟小孩一堆,迅速进入谢旺的队伍,“不可爱,好丑,扔了!”

毒舌且强势。

可惜对面是梁月侨和周生,“我就不!”周生打开罐子退了一步:“我们自己保管,保证不在侨侨上课的时候放出来。”

梁月侨顺坡下驴,连忙点头:“对。”

说着就把牛蛙塞进她日常喝水的跳跳虎杯子里,牛蛙半个腿还在外面挣扎周生扯着腿就给塞进去了。

那边的余乐和侯子楠同时感慨:“牛哇。”

鸡飞狗跳之后双方都退了一步。

洗完手回来了梁月侨被几位绕着走。

宋岩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余乐的一个整体情况,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余乐和侯子楠都有进步,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梁月侨。

早在暑假他就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孩有所耳闻,陈楚曦每天回来都会提起两句,说她精力旺盛,说她聪明,说她好适合打羽毛球。

不开玩笑,陈楚曦自己就是个天才,从小就是国际健将们带着长大的,面上不显心里也是傲的。

能被她这样夸的小孩他自然是感兴趣的。

额……今天兴趣不大,已经被牛蛙吓没了,但只要握住拍子,梁月侨就足够吸引人。

有判断,体力好,年纪不大胆量不小,关键是心态好,嘻嘻哈哈的,看得出来是喜欢羽毛球的,某个球没接到也会下了场和旁边一起不打羽毛球的周生叽叽咕咕讨论,最后的结论都是:“我要抽回来!”

……挺好,就是为啥又凑到自己跟前了。

宋岩现在看到她就头皮发麻,“怎么了?”

梁月侨:搞什么?她一样直来直去:“你上次说要指点我的呀,我知道你在看我,我刚刚的对角没勾好,宋岩哥哥可以教教我吗?”

宋岩站起身,从梁月侨的背包里抽出一把拍子,走到场边,把所有小孩都叫了过来,“勾球是网前,分主动和被动,侨侨刚刚被扑杀的原因是太被动球太高,所以被下网了。”

他转转拍子摊开手用虎口夹住向几个小孩展示,他一边说一边动:“虎口正对拍子侧面,正常勾球是侧拍手腕和手指发力击球,但是角度就会高,我们可以试试把球拍放得没有那么侧,平一点,再用同样的方式击球,像这样。”

谢旺给他抛了个球,宋岩放平拍子击球,球被分了出去,贴网很近,质量很高。

梁月侨绕有兴趣:“我可以试试吗?”

宋岩点头,分开了围在一起的小孩们,他站在了梁月侨对面,“打两拍,我给你做球。”

“好!”

发球,质量很好,飘忽不定但是宋岩有很多大赛经验,他能肯定那绝对是个界内球,击球,网对面早就准备好的梁月侨启动步一垫,弓箭步上前,重心压得很低,球被抽了回来。

宋岩上前给了个后场高远球,梁月侨马来步接中国跳给了个斜线扣球,把宋岩调动起来了。

就这两个回合,宋岩摸清楚了梁月侨的基本情况,按照约定给她做了球,梁月侨紧盯着球的线路,脑海里回想所有技术要点,平拍,击球,一个擦网的对角球被分了出去。

这个球同样被动,梁月侨退回T区等待下一步动作,那个线路那种击球方式,垫步举拍正手摸扑,球砸在地上。

梁月侨抱着拍子笑得很甜:“谢谢石头哥哥,我学会了。”

宋岩好笑,把球挑起来接住,“梁月侨,好好练球,四年后我在省队等你。”

梁月侨仰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微笑。

三年之后的宋岩看着照旧背着三把羽毛球拍的梁月侨不禁感慨当时那个只笑不语的小孩。

当然那都是后话,今天之后不到一个月,也就是十月末的时候,余乐和侯子楠又一次参加了比赛,面对全国的省队选拔赛,9岁的余乐经过几天角逐最终入选。

侯子楠失之毫厘,情绪低落了几天后反倒沉稳了些许,这里的沉稳单指球风,而非他本人的性格,他还是能在梁月侨的有意刺激下暴跳如雷。

又过了一个周,梁月侨生日将近,杨福顺的院子也来了一个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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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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