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音5岁之前还不叫季暖音,她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忆馨福利院了。
福利院里的院长阿姨还有叔叔们都很严厉,大家都很怕他们,小暖音胆子从小就大,每天都板着个小脸,和院长顶嘴,顶完嘴就要挨手板子,那个时候,她是院里挨手板子最多的小朋友。
院里规矩多,坏朋友也多,有时候坏朋友欺负她和伙伴,小暖音就趁着晚上那些坏蛋睡觉,偷偷溜进去把他们都揍一顿。
那些坏朋友们疼的呜呜大哭,惊醒院长,又会埃一顿手板子哇哇大哭,当然,小暖音也要跟着一起挨板子。
院长把她手都打的流血了,眼泪跟豆子一样往下掉,也听不到这姑娘喊叫一声,倒是把旁边几个男生吓得嚎啕大哭。
久而久之,院长知道体罚对她没有用,便直接把她跟其他小朋友分开教育了。
上课被安排在最后面,其他小朋友吃完饭她才能吃,包括睡觉也是一个人,门上还要上锁。
果然,从那以后,这小姑娘再也没闯过祸了。
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几乎隔一段时间就少一个,小暖音的朋友们因为乖巧听话,几乎都被领养走了。
其实也有家庭看上小暖音漂亮的外表,但了解到性格后都放弃她选了其他小朋友,大多数领养人都害怕这种不亲近人的性格带回去养不熟。
只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不嫌弃她,坚定地要带她走。
一路上,小暖音是被温柔的爸爸抱回家的,之后的每一天,都有漂亮妈妈做的美味饭菜,晚上睡觉还有漂亮的小毯子盖在身上。
妈妈爸爸还给她买了一条小狗,每天放学都能陪她玩,那两年,是小暖音脸上笑容最多的时候。
那个被全院都说调皮顽劣的孩子,在养父母的关爱下,乖巧的和其他小朋友没两样。
其实变故早有预兆。
漂亮妈妈头发一天天的掉光,爸爸也整天以泪洗面,那时候季暖音不懂什么是要人命的癌症,只知道,妈妈走了,她好像又要没有家了。
季暖音八岁那年,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小男孩,比她小四岁,小男孩右边被一个漂亮阿姨牵着,父亲让她把她叫妈。
季暖音几乎是一下就愤怒了。
砸了新妈妈给她买的漂亮衣服,冲出老宅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哭。
她跑了很久,又不知道往哪去,最后跑到了她妈的坟墓,抱住坟墓一顿嚎啕大哭。
之后,她再也没像那个晚上哭的那样伤心。
季暖音又变回了被领养前,那个冷酷,顽历,不亲近人的小女孩。
季凉夜跟在她后面喊姐,她从来都冷眼不回一声,那个时候,她对他是真的很抗拒。
季桥季东那群人小时候,被家里人教育的都对季暖音有敌意,季暖音每天形单影只,仿佛又回到了福利院的那个时候。
季家一群小孩在后院玩捉迷藏,季暖音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直到有天,有个小不点找到了她。
奶声奶气地对着她说:“姐姐,找到你了。”
小凉夜是从梅园爬着进来的,全身上下都是泥土,就连脸蛋,也脏的不成样子。
季暖音当时是被这个小家伙短暂的触动了一刻,但碍于面子,仍是嫌弃道:“离我远点。”
从那之后,这小家伙像是知道了她姐在那儿,没事就爱往那儿钻,而且每次都弄的浑身脏乱,因此没少被季家人骂。
已经很多年没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季暖音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躺在床上,入目就是水滴形的吊灯,昏暗的灯光堪堪照亮屋子的一角,不刺眼又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夜晚留一盏灯是她从小的习惯。
这是她的房间,三年没回来过了。
季暖音慢慢起身,扭头扫视着整间屋子。
东西摆放的位置和三年前分毫不差,长时间没住人,却依旧干净的不成样子,应该是有人隔段时间就会打扫一次。
家里房子不是多大,根本没请保姆,所以是谁压根就不不难猜。
沉默寡言的徐恣妈和她妈一样,都是温和的人,甚至比起她妈来说,十分不善于表达。
可从小到大,季暖音从她那儿感受到的善意时刻不在少数。
以前太小不懂事,认为人就是非黑即白,一件事就可以因此否定一个人。长大明白了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也就对徐恣母子俩没那么排斥。
季暖音口渴,下床洗了把脸后,准备去外面倒杯水喝。
徐恣的房间在她旁边,季暖音出去的时候看见旁边门缝下面还透着光。
二楼走廊里,就这两间房下面还透着光。
喝完水上楼,临进门前季暖音又扫了一眼。
这次,门缝下面没光了。
……
早晨七点,小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暖音姐,在家吗?我来接你上班。”
昨天刘央把她车开走了,季暖音上班没车,这姑娘晚上发了消息说今早要来接她。
季暖音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不用,我没在家,你直接开去公司吧。”
小刘听见她声音还有些稀奇,平常7点,老板早就起床忙工作了,这怎么今天还赖床呢。
“好的,我知道了。”
“嗯。”
昨晚喝酒之后,早上起来头有些疼,季暖音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后,一鼓作气起床洗漱。
收拾好自己下了楼,刚看向餐厅,就和饭桌上撕吐司的徐恣对上了眼。
“早啊。”徐恣无精打采地眯眼看着她。
季暖音没回他,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右脸贴的创可贴。
“快过来吃早饭。”
季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擦嘴巴。
徐母给她盛了碗,季暖音接过,说了声谢谢。
崔小汾大着嘴巴,笑呵呵对坐在她旁边的季暖音道:“姐,昨天喝了不少酒,头还疼吗?”
“还行吧。”季暖音喝了口粥,突然看向手里的瓷碗皱了眉。
苹果粥?
味道很奇怪。
崔小汾凑她更近,悄悄小声道:“难喝吧,徐哥煮的…嗷!”
徐恣轻飘飘一脚踹在他屁股下面的椅子上。
以崔小汾的吨位来说,很难被踹动,但让他惊了一条,肯定是必然的。
季暖音没掺合他两的小打小闹,几口快速把碗里的粥喝完,又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
徐恣看着她姐闷不吭声喝了两碗,挑眉,看样子是有些吃惊。
然后又得意的看向旁边崔小汾,像是得瑟又像是炫耀。
这叫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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