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二人也跑到了下面那修整的车队前。
只听见噗嗤一声,那箭射穿了青姝的肩膀,巨大的力道让她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鲜血止不住的向下流。
她没忍住,痛呼出声。
这次泽兰肉眼可见的急了,慌忙接住她。
单手抚上脉穴“姑娘,姑娘,你醒醒。”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的话,那只箭原本是朝着她射过来的,是青姝转身替她挨了一箭。
青姝忍着疼,趴在她耳边说:“泽兰,去求救,快去。”
说完,晕了过去。
危急关头,泽兰也不管脸面不脸面了,慌忙的拉住一个侍卫的衣襟。
用几乎哀求的嗓音说:“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
那人显然不愿意接下这个麻烦,正在犹豫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句。
“那边的,扶二位姑娘过来。”
主营帐那边传来了如同定心丸一般的话,那侍卫领命,忙帮泽兰扶起青姝向车队中间最大的那座营帐走去。
“全体向后。”
随着营帐门口侍卫长话音落下,侍卫们都低着头转过身,背对着营帐。
营帐上的门帘也缓缓被掀开,只见走出来的男人身穿绯色长袍,身躯高大伟岸。
“祁将军,就是这两位姑娘被山匪伤着了。”
听了此话,他用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满身是血的青姝,点了点头。
侍卫长立刻会意,挥了挥手,命令军医将青姝二人带了下去。
待二人走远,祁孟熙将目光放长,随意的拢了拢腰间佩剑的剑穗问:“你看这山上像是有山匪的样子吗?”
侍卫长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与此同时,刚刚追着青姝二人跑的那帮山匪也卸下了伪装,为首那个射箭的人双目赤红,咬牙说到:“刚刚那个用石子伤了她的,诛。”
“是。”
*
这边青姝刚刚包扎好伤口,便收到祁将军的传召。
“二位姑娘怎么称呼?”
青姝带着泽兰微微福了福身说:“公子,小女子青姝,旁边这位是妹妹泽兰。”
“那不知二位姑娘为何要孤身来此,又是要去往何处?”
因为青姝得到了救治,泽兰这颗悬着的心原本已经落了地。
心里想着,还好姑娘没事,才让自己这条小命保住了,一想到若是青姝若因此丧了命,那自己的下场,光是想想她就止不住打冷颤。
而此刻这句话又让她刚刚落地的心悬了起来,下意识的看向了青姝。
好在青姝及时握住她的手,虚弱的说:“我们是京城教坊司的乐师,几日前接到了南境的邀约,我们姐妹二人是不慎与教坊司中人走散了。”
“原来是教坊司的乐师姑娘。”祁孟熙站起身,脸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说:“若是去南境,可与我们同行。”
青姝也笑着应到:“那就多谢公子了,我们姐妹二人也没有什么报答的,不如就给公子献上一曲,不知公子可愿赏脸。”
祁孟熙踱步走到她身边,盯着她微微垂着的双眸,温柔的说:“还是等青姝姑娘伤好了的。”
“那就多谢公子体谅了。”
待青姝二人离开营帐,泽兰就忍不住问:“姑娘,这祁将军可真是正人君子,如此便是相信我们了。”
青姝冷哼了一声,“他?他才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可以说,他从不相信任何人。”
青姝想起了她在教坊司收集的关于祁孟熙的信息,虽不多,但也足够说明,此人才是真正的笑面虎。
他表面温润如玉,极看重名声,所以青姝才会用自己和泽兰的命做赌,但他本人实则内心多疑,心狠手辣,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事实也确实如此,青姝离开不久,侍卫长派出去调查那拨山匪的人传回了消息。
祁孟熙看着手里传回来的情报,转手又将它扔进了火烛里,一瞬间化成了灰烬。
“这消息上说山匪是近两日从附近的山上转移来的?你信吗?”他看向侍卫长。
“这,属下不知,但还请将军放心,我们此行的目的定然还是无旁人知晓的。”
“故事越来越有趣了。”
他盯着燃烧着的火苗微微眯了眯眼。
“吩咐下去,给二位姑娘安排营帐,准备吃食,让她们放心养伤,这京城教坊司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说罢,他走出营帐,视线飘向山林,仿佛是想要看清什么一般。
但他不知,在他看向山林的同时,那边的人也在盯着山下的情况。
“殿下,您真是料事如神,那祁孟熙果然去查了山匪一事。”骁铎作了作揖,看向了坐在主座上的男子。
那男子脸上带着面具,没有吭声,手抚在一旁缓慢的敲打着。
骁铎心思微沉,自家殿下好像自从射伤了那位姑娘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他从小陪着太子殿下长大,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谁能让太子如此。
他收敛了心思接着说:“还有,请殿下放心,我们的那队人马已经成功过去了。”
那边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晚上我要去山下看一眼。”
“是。啊?去山下?殿下您不要告诉我是去看下面那位姑娘,这太危险了。”骁铎慌忙跪下接着劝道:“殿下,还请三思啊。”
“准备一套夜行衣,不必告诉他人,你我二人足矣。”
见太子心思已定,骁铎也没有继续劝说,只好下去准备。
待屋子里只剩容玖一人时,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玉佩,细细的摩挲着。
轻声呢喃道:“了了,就快了。”
入夜。
青姝在祁孟熙的安排下住进了临时搭建的营帐,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从袖兜里掏出了一瓶白色软膏,涂抹在伤口上。
在来之前,她就料到此行必不简单,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伤药。
刚包扎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些细微的响动,青姝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泽兰,穿好衣裳,出了营帐。
外面夜色朦胧,月光洒在银白色的营帐上,折出点点光亮。
青姝看着外面空无一人,便转身想要回去。
“青姝姑娘这么晚了也没睡啊。”
刚刚还无比寂静的营地传来了祁孟熙清冷的嗓音。
“原来是祁将军,将军怎么也没睡。”
祁孟熙从夜色里走了出来,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不怕姑娘耻笑,祁某少时曾研究过些许占星之术,见今夜星象,恐有异变。”
“将军说笑了,占星术对天赋要求极高,唯有极少数人可以习得,将军当真是有傲人之姿。”
“青姝姑娘真是见多识广。”祁孟熙靠近青姝,闻到了一缕药香:“姑娘自己上过药了?”
青姝露出惊慌的神情,仿佛被撞破了心思一般说:“这是教坊司内部的金创药,疗效极好,将军可要试试?”
祁孟熙眼眸微动,又故作轻松的笑出了声:“教坊司的东西,想必是要比这营地的伤药好上几倍,不过我就不必了。”说完他看了看月亮接着道 :“看来还是我技艺不精,今夜应是无事发生了,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祁某也回了。”
“恭送祁将军。”
青姝没有多做挽留,而是俯身作揖,等到祁孟熙消失在夜色中才直起身,在转身回营帐前,她嘴边挂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猜忌吧,没有猜忌这场戏又要如何能进行下去。
这场闹剧被同样藏身于夜色中的容玖主仆二人看了个完整。
“殿下,您吓死属下了,属下还真以为您要为了青姝姑娘夜闯军营呢。”
容玖眼神死死地盯着刚刚青姝站过的地方,用着极其随意的语气答:“你怎知我不会?”
“啊?”骁铎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跳的快极了。
说实话,看见青姝受伤,容玖在那一刻是疯狂的,他甚至有一刻的念头是不管什么大局,什么安排,他只想要青姝安好。
但直到接近营地,他突然又清醒过来,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大局,也是她的。
无论如何,戏已经开始了,就没办法在叫停。
行路至此,其中付出的代价之深,早已让他再无退路。
祁孟熙以青姝的伤为借口,一连耽搁了好几日行程,始终没能等来他想等的人。
外加上京城那边催得紧,便只好无奈放弃,继续赶路。
这几日,青姝伤好些了之后,便一直想着弹曲报答祁孟熙,可祁孟熙一直以伤势推脱,无奈也只能作罢。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全军即将启程前夕,祁孟熙叫了青姝独自去弹曲。
泽兰想要跟着一起进去,却无奈被拦在了外面。
泽兰还想要说些什么,青姝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说:“泽兰,你就在外面等我,放心。”说罢自己孤身一人走进了主营帐。
营帐里没有点烛火,所以此刻虽是白日却无比暗淡,透漏出一丝诡异的气息,青姝眯了眯眼,闻到了一股异香。
“青姝姑娘,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戏弄将军,你可知罪?”
祁孟熙的声音悠悠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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