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末的港州阴雨连绵,本来回暖的天气渐渐又降下温度,竟有些直接入冬的迹象。
“台风万宜已在今日凌晨接近港州……这将是本月第三次,或创有记录以来11月最大风球记录,本周气温预计逐步下降,周一至周三均有强降雨,出门记得带雨具……”
屋内电视机实时播报着近期港州天气,天气虽冷,但港州繁华,每日依旧有不少人前赴后继。
晏知雪坐在阳台上,裹着披肩望着香樟大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手上的咖啡不再飘出薄雾,桌面上躺着一份月光蓝色封面持着烫金压纹的邀请函。
忽地楼下一道熟悉的丽影进入晏知雪的视线。
“嘿!小雪儿,”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席兰身上,伴着她传来催促“快给我开门!”
伞也不打,看这急匆匆的模样,估摸着应该是偶语的营业执照给办下来了,最近可没少为这事儿苦恼。
刚打开门,晏知雪就收到席兰一个熊抱。
“我这两天头可大了,之前你爸爸的那个事儿,人家问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办不了偶语的执照呢,”席兰一边倒水一边碎碎叨叨着,“不过还好只是查到问了一嘴,周濯写的内担保信还没用上,执照就下来了,害我白担心了。”
她说了老长一段,而后顺手接过晏知雪递来的毛巾,才突然反应过来对方半天没说话,想到自己刚刚提起晏爸,可能冒犯到对方,正准备讪笑着道歉呢,手机忽然震动。
拿出来一瞅,陌生的号码,席兰没有任何犹豫就挂掉了,不成想对方却依依不饶的打过来,她只好比了个接电话的手势,随即点了接听。
“喂,您好,请问您是?”
大抵是终于打通了这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额外欣喜,言语之中隐约透出来些许激动。
“终于接电话了,您好,这边是晟源集团总裁办,我是总助桑闲,不知道您是否有收到一份邀请函,这边看到您已签收。”
“邀请函?”
席兰并不知道什么邀请函,疑问一下脱口而出,眼神无助的飘向晏知雪。
晏知雪示意她别慌张,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从阳台桌子上拿来那封月光蓝的函封给到席兰。
席兰捂住手机,嘴巴无声的问询:“什么邀请函?”
拆开函件,里头是一个双面覆膜的亚克力板,手感十分的厚重。
“尊敬的偶语工作室:诚挚的邀请您赴约柏林,参加本司明年第一季关爱孤独症儿童的慈善发布会。”
——晟源(Shy)集团
一串清晰的印刷文字映入二人眼帘。
板子右下角还有一个二维码,扫进去是一个长图文,上面描述了关于晟源的起源以及发布会的流程。
“您好,您好?请问有在听吗?”
桑闲等的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打通电话,怎么对面还是个哑巴呢,他瞄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人缓缓打开车窗,几根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车窗边缘,显然是没什么耐心了。
“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男人手指的敲击也戛然而止,只见他不自觉皱起眉头,随后熟练地掏出火机点了一根烟。
“查一下Schnee近期的行程,看看近一周内,她会不会离开港州。”
男人掸了掸烟灰,心想如果明日还不能让Schnee答应来参加这场宴会,他就要亲自飞一趟港州了。
暗哑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桑闲打了个哆嗦,他摆摆头战战兢兢,欲言又止。
“好的,纪总,但是……”
纪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桑闲,眼神幽暗但神情寡淡。
“但是什么?”
但是……对方又回过来电话了。
桑闲将手机递给纪闻声请示,对方却垂着眼慢条斯理的捻灭烟头,飘起来的烟雾遮住了他的双眼。
见老板似乎没什么说话的**,桑闲收回手机自己接听了电话。
“不好意思,桑助理,刚刚信号不好,电话突然中断了。”
席兰一边道歉一边看着刚刚和晏知雪查询出来关于晟源集团的信息。
百度上赫然写着,Shy总裁——纪闻声。
这纪家的人啊,晏知雪可是一点不想合作。
但拒绝归拒绝,还是要体面一点。
见其态度诚恳,桑闲暂且相信对方的说辞,转而又询问了一遍邀请函的事:“没关系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有收到我司的邀请函嘛?”
席兰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回复:“啊哈哈哈,收到了收到了,您看这前台小妹粗心,差点儿当成垃圾给扔掉了,还好我眼疾手快……”
“可是,小姐,函件是直接寄到您家的,”桑闲汗颜,忍不住打断,又发出疑问,“请问您是偶语的负责人Schnee小姐吗?”
气氛一瞬间凝结,不过席兰很快反应过来。
“我是偶语负责人的助理席兰,您可以叫我Lan。”
停顿半晌。
“邀请函我们已经收到了,但是很抱歉,偶语走亲民化路线,现阶段不准备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大众视线,况且行内人都清楚Schnee的规矩,我也没办法打破,希望贵司理解。”
拒绝的非常干脆,让人没有回转的余地。
桑闲倍感痛心,什么叫这种方式?这种方式是哪种方式?
“不是的,席小姐……”
桑闲想解释什么。
“嘟嘟嘟……”
但是电话再次被挂断。
他有点儿生气,没忍住的向老板吐槽。
“她们不会以为我们的慈善发布会是搞诈骗吧?”
纪闻声沉默,慈善会在即,最重要的人物却没有请到……
难不成还真要输了……
他关上窗户随即闭上眼睛。
“开车。”
柏林冬日的清晨大雪里黑色宾利缓缓启动,驶出这条街道,只留下一轮胎印在雪地里,空气湿冷,车窗上渐渐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清车内的情形。
纪闻声——京州纪氏纪阑山之子,晟源(Shy)现任集团总裁。
年仅二十五岁,便掌握大半个京州的商业资源,纪家世代传承商政精英的传统,在中都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任谁都没有想到风光无限是表面。
知情人都清楚Shy只是纪氏集团的子公司,创立初期,纪闻声才二十出头。
那时候的他有且只有的只是纪家长子这个身份,Shy还在纪氏旗下苟延残喘。
如今纪闻声一举成为公司总裁,Shy马上处于上市阶段,明摆着要出来单干了,刚上任底下大多是不服他的人,当然急切地需要资本支持与市场认可。
原本在柏林进入冬令时,Shy准备开一场慈善晚宴,这场晚宴主要是为明年第一季关注孤独症儿童相关的活动筹资。
这种线下活动本来只需要出个代表在媒体面前露个脸就行,但今年方案提上去之后,集团董事会却要求在任的每一位都需要亲自到现场,非特殊原因不能请假。
新官上任三把火,若只是一个家世简单的毛头小子放出这把火,没有人会在意。
但是这位纪总裁却是个惹不起的,从十几岁被接回京州纪家开始,便开始展露头脚,展示其极高的商业天赋,且丝毫不会收敛自己的锋芒。
不过也有私人媒体报道他与自己的母亲也就是纪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感情并不融洽。
而且有一份九千万的对赌协议,这份资金用来购买一家玩具厂所在的岛屿,不过这家玩具厂已经倒闭了,这个报道一出来没有多久就销声匿迹了,也不知真假。
“九千万的对赌协议?”
晏知雪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京州太子爷还需要签这种东西吗?
“你从哪儿听的小道消息啊,这种豪门八卦你也知道。”
晏知雪笑嘻嘻的打趣。
刚刚席兰与那位纪先生的助理通电话时,她还不以为然,通完电话听席兰这么一科普,这位纪先生倒不似影视小说里那种豪门天子那样风光,但终归是纪家的人,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排除家族势力,本人应是个厉害角色。
一般两种人不会懂得敛起锋芒。
一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完全不懂其中利害关系的人。
一种,则是自身强大,根本不惧怕他人外物。
那么很显然。
通过席兰的描述,这位大抵是第二种人。
说起那家玩具厂,她前不久也打听过关于那家玩具厂的事情。
原本想着一家已经倒闭的厂子盘下来应该不会很难,还试图找过前任买家沟通,但是收到的答复却是千金不换,甚至她连真正的买家是谁都没有打听到。
如今倒是以这种方式知晓了买家,还有点突然,但这个厂子对纪家还有什么用呢,爸爸的死……
想到这里晏知雪不自觉地捏紧手心,千金不换,简直可笑。
“对啊,不仅如此,我还听说纪先生之前在海城长大呢,后面才被接回去……”席兰还在碎碎叨叨。
晏知雪却是无心此事,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想其他的有些入迷。
本来没有注意到席兰后面的话,但耳朵里突然传来“海城”两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海城如其名,地处沿海地区,区域不大,整个海城也就只有四个区。
这么有钱的人在海城长大的话,那就只有住在富人区北庭。
晏家虽然不算顶级富裕,但当时爸爸在厂里也是个不小的职位,那些年头也算半个有钱人,在小小的海城付一栋房子的首付绰绰有余。
但她在海城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
“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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