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别哭，”楚营飞柔声道，“我做这些本是为了你开心，哪知还把你惹哭了。”
“莫担心，师妹有师兄我就够了，难道我楚营飞还不够格做你的朋友？”
他掏出手帕，为孔棉擦脸。
女孩子渐渐止住泪，心中一时甜蜜，一时惶恐。
“青云长老答应让我去天山了，到时我带上师妹一起过去。”
能答应楚营飞去天山，可以说青云长老对这个新弟子是非常宠溺了。灵虎山为此特意封锁消息，还给楚营飞备下易容的法宝，防止魔尊找到他。
“可这好像不合规矩，去天山的名额竞争激烈......”
楚营飞打断她：“在我楚营飞面前，规矩算什么？哪个年轻一代又有我这样的实力？”
他揽住孔棉，女孩子没有挣脱。
“师妹就好好为天山之行做准备吧。”
月亮升起来了，竹林里的温度渐渐降下去，夏末的夜晚空气凉爽，虫声一夜比一夜叫得热闹。
叶时雨此时已经回到听雨楼。
为了一个月后的天山之行，白日里她与师妹们约定，要尽快练成术法。
叶时雨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她得去青牛山一趟，见见那位符师孙海棠。
说不定能把那本符经卖给她。
虽然不知道那符师因何约下自己，但叶时雨对此倒是挺心大。
那符师实力强又有钱，肯定不会图自己什么。就算是图自己的身子吧，叶时雨也......挺乐意给她。
霸气阿姨，谁不喜欢呢。
晨光熹微，孙海棠从床上醒来，心情很是不错。
昨晚的侍者口舌功夫到位，把孙海棠伺候颇舒服，难得的是他懂得看脸色，后半夜便拿钱走人。
孙海棠最厌的就是与人同寝，侍者此举整合她意。
真是个兰质蕙心美男儿。
“咦？”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孙海棠眉毛一挑，“那女娃终于找上来了？”
“现在才来，可真够慢的。”
叶时雨此时正御剑盘旋在空中，跟着孙海棠留给她的那张纸条——那纸条一进入青牛山范围里，便从她手中飞走，为她引路。
她被带着飞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深林里。
一座高阁座落在林中，林子太密，几乎看不到这还有座建筑，近了才能发现阁顶高出了点尖尖。
叶时雨在阁前停下，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进去。
万一找错地方怎么办？
“外面的那个，还不快进？还要我来请你不成？”
叶时雨连忙双手去开门。
“上来，再往上来。”
叶时雨忽略一楼杂乱无章的陈设，这似乎是孙海棠吃饭和待客的地方，屏风后的八仙桌上杯盘狼藉。
她并不多看，径直找到后面转角处的楼梯，依言上去。
“到了。”孙海棠在二层等她。
叶时雨迈上楠木楼梯，穿过小茶室，来到一间书房。
孙海棠脸上带了点缱绻，应是刚醒来不久，与叶时雨上次在点绛符见到的禁欲高冷形象极为不同。
“晚辈来赴前辈的约。”叶时雨低头行了一礼。
孙海棠上下打量她一番，“此次见你，灵气又凝实不少，记得上次见你时，金丹还有几分虚浮。”
她话音刚落，就突然对叶时雨出招，从袖□□出三只玄铁珠，直逼叶时雨面门。
叶时雨大惊失色，抬手便拦。
只是这珠子不知被施了什么法，被打飞后相互转了几周，又以完全不同的轨迹攻来。
叶时雨手忙脚乱，只来得及挡下其中两枚。
危机关头她突然闭上眼，头微微向左一偏，完美避开向她进攻的最后一枚铁珠。
“啪啪啪啪。”
孙海棠为她鼓掌。
“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孙海棠正色道，“我欲收你为弟子，你意下如何？”
“收我为徒？”叶时雨一时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可是我还没到化神期，如何学习符道？”
“谁告诉你只有到了化神期才能学符？”
孙海棠眼神不屑，“天才自然与庸才不同。”
经过刚刚的测试，她现在对叶时雨满意得很。
“我、我是天才？”
孙海棠冷冷看她，似是对她的怀疑感到不满。
“我学！”叶时雨立马应允，“不过我在八方岛已经拜了师傅......”
“你叫我老师就行。”孙海棠浑不在意。
拜师一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既是做了人家的学生，第一次上门也不好空着手，叶时雨咬牙把那本《墨香符经》掏出来，当作束脩送给孙海棠。
反正这书自己也看不懂，而且现在孙海棠成了自己的老师，应该会把内容教给自己的吧？
“这书还真不错。”
孙海棠翻了两页，笑意扩大。
本是看这孩子有天赋，才趁机收到座下给自己扬名。现在就是为了这本符经，也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了。
“送了我就是我的了，你可别后悔。”
叶时雨听罢心更痛了，孙海棠不禁莞尔。
“那么今天，为师就来教你第一课。”
叶时雨坐在海棠阁的书房，竖起耳朵认真记下笔记。
“第一课——配墨。”
她看着自己记下的东西，一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不是以为，画符真的就只用朱砂吧？”孙海棠看不下去了，“像是水沼符，就最好以黑泥为主料，辅以水系灵植汁液或是水蛇胆汁......”
“这样画出来的符才能用，不然就只是图纸而已。”
叶时雨点头，表示受教。
“而这墨汁的配比，也是大为讲究。”
虽然正经的符谱都会在旁注释用墨的原料，可这记载并不详尽，大多用些“适量”、“少许”的词汇。
故而配墨是很靠经验的一门学问。
“你先拿着这本符谱下去慢慢记，重点是找到其中的规律，”孙海棠道，“五天后过来，我再教你。”
她扯了张纸，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下次过来准备全这些。”她把这张单子夹在符谱里。
叶时雨揣上符谱，准备下楼。
快下到一层，她又回头：“老师，需要我帮忙打理一下这边吗？”
“有心了，”孙海棠带笑的声音传来，“那你就简单打扫下吧。”
收下这个学生还真是赚了，孙海棠想。
叶时雨打扫完海棠阁已是下午。窗外乌鸦哦呀，她向孙海棠告了别，御剑回去。
残阳如血，她一人飞行在森林上空，思想像黄昏时分的云霞一样变幻莫测。
虽然老师给她的单子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备齐，可学符这件事的欣喜足够抵消她的忧虑。
这可是原书中没有的剧情，是不是说明，从她来之后，剧情也在改变？
她记得原书中除了自己自杀，紫阳的结局也很惨淡。
她暗害女主云漠的事被人发现，在云家的施压下，八方岛将她逐出师门，她便回到自己的母国吴国。
只是不知为何，她回到吴国之后居然屠光了王室全族。
楚营飞再次见到她时，她功力大增，并追随在魔尊身边，为魔教效忠。
与男主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最后紫阳和魔尊一起被正派人士剿灭，全书也走向它的完美结局。
楚营飞虽未飞升，却成为神州大陆渡劫期第一人，更是坐拥一妻一妾，成为灵界修士羡慕的对象。
再说花无垠，她的戏份不多，书中对楚营飞一直是暗恋和仰慕。
在自己的两位师姐都惨死之后，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又亲自挑选，招了不少凡间有根骨的弟子来八方岛。
叶时雨记得书中在最后描述她：“十几岁时遇到的那个人太难忘，以至于念念不已，孤独到老。”
实在是有些强行发刀子。
照叶时雨看，小师妹这境遇算得上十分完美。只是在世人眼里，“孤独终老”是个多可怕的结局啊......
回到听雨楼，叶时雨挥手把灯点亮。
她拿出孙海棠给她列的单子，读了半响，表情从轻松变得难看起来。
“灼心葵粉末、风滚草粉末、清骨竹一节......”
我要退学呜呜呜。
符师实在不是她这个穷逼配学的......
“下次去趟无涯坊好了，看能不能凑齐这些。”叶时雨口里发苦，她决定跟紫阳商量一下，先借点钱用。
既然去无涯坊，不如把那天的幽潭冰鳄尸体也带着，说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已经这么决定好了，叶时雨便不再去想钱的事。
她翻开符谱，迫不及待读了起来。
“小姐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曛然别苑内，黑袍男子再次出现。
不，与其说是心情好了，不如说是更像一个正常人了。
或许因为童年太不美好，从前的紫阳，不是心情郁郁，就是在发脾气，还伴随着对所有人类一视同仁的恨意。
而今天，紫阳更像是把他当作“可以做伙伴的人”对待。
“有吗？”紫阳疑惑，“什么叫心情好？”
黑袍男子识相地不再说话。
他向紫阳汇报了吴国最近的情状，紫阳颔首。
“你可以走了，阿月。”
晚香浮动，紫阳一个人留在院中，思索了好一阵。
她也觉得自己好似跟以前不太一样：胸口常常感到的疼痛和压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感觉。
可能实力提升就会带来这种感觉吧，紫阳想，她要抓紧修炼才对，不能比花无垠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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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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