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有什么难处吗？”花无垠歪头，“我这里也有一些余钱，师姐可以拿去用。”
这天几人又约在曛然别苑一同修炼，叶时雨便提起向紫阳借钱的事。
“是这样......”叶时雨解释了自己被孙海棠收为学生的事，“此事我已经禀过了师傅，他也允了。”
“没想到吧，师姐我还有这样的机缘，”叶时雨挑眉，“我若真成了符师，你们俩要多少灵符就有多少，让别的门派眼气我们八方岛。”
花无垠笑了起来，连紫阳也被逗得抿起嘴角。
“只是学符跟修真拜师大为不同，材料皆要自己准备......”
“我借你，”紫阳接话道，“小师妹那点钱够干嘛的？不如只找我一个来做债主，也方便算账。”
“不是钱的多少好吗？是我一片心意！”两人又斗起嘴来。
“有一事倒确实需要小师妹的帮忙，”叶时雨微笑打断她们，“这单子上记的灵植，小师妹帮我看看你的百花谷有种吗？”
“我看看啊，灼心葵，太阳藤，冰箭草......”
趁花无垠在读单子，叶时雨探识了下紫阳的实力。
“紫阳师妹进步真快，”叶时雨惊喜道，“已经要到筑基巅峰了。”
紫阳颇有些得意，又不想表露太过，故作淡定道：“早就跟你说过，迟早有天我也会结金丹的。”
“那是自然。”叶时雨摸了摸紫阳的脑袋。
一片叶子从树上飘落，正好落在紫阳头发上，叶时雨替她摘去，见紫阳全身僵硬，似被贴了僵直符，不禁莞尔。
“单子上的这九种东西，我百花谷有五种。”花无垠此时抬头道。
“太棒了！！”叶时雨轻松不少，“如此便省下许多时间。”
花无垠答应来日直接把东西送到听雨楼，叶时雨大为开心，当即照市价付灵币给她。
“问你件事。”
见叶时雨又专心背符谱，紫阳悄悄拉了拉花无垠的袖子。
槐树的绿荫下，两个脑袋靠在一起。
“那个......你筑基晋级的过程中，有没有时常浑身发热？或是心跳如鼓？”
“好像没有吧，”花无垠思索了一会，“不过据说不同灵根晋级时反应也不同，或许你们雷灵根都是这样呢？”
“是吗......？”紫阳半信半疑，“算了，就知道问你没用。”
“喂！”
五天时间转眼便过，叶时雨辛酸地背上一身债务，终于把整张单子的材料备齐。
她轻车熟路地飞到青牛山，轻轻叩响海棠阁的门。
“等一等。”孙海棠似是还没起，声音喑哑。
叶时雨顺从地等在门口，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她的老师。
一位窄腰翘臀的男子款款从门内走出。
见到叶时雨，他行了一礼，低头时眼波流转，无限风流。
“下次别再留这么晚。”楼上喑哑的女声响起，不容质疑。
“是......”他似是有些失望，幽怨地看向叶时雨，叶时雨看不太懂，把门一关就上了楼。
他气得跺脚，转身便去。
“上来吧。”
叶时雨依言上楼，今天这海棠阁倒是干净许多，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位美男的贡献。
“刚刚那小生，你觉得如何？”书房里，孙海棠生出几分逗弄人的心思。
“挺......带劲的？”
“哈哈哈哈哈哈，”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孙海棠笑了个倒仰，“......其实一般，伺候人的功夫不怎么样。”
“且，心思太多，”孙海棠正色道，“男人，最重要是得乖巧，你以后也要留意。”
叶时雨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给你的符谱，看得怎么样了？说说心得？”
“老师上次要学生找配墨的规律，”叶时雨挺直了背，“学生背过符谱后的确有些收获......”
“如画攻击符，配墨须添加各属性的灵植，而其他类型的灵符则需要大量蕴藏灵气的材料，如灵石、灵核......”
孙海棠点头，接着问：
“爆炎符如何配墨？”
“灼心葵粉末，朱砂。”
“风华符？”
“太阳藤粉末，冰箭草汁液。”
“僵直符？”
“灵石磨成粉，再取紫电蝠的翼尖血.....”
孙海棠满意一笑，这学生天资不凡，难得的是还如此勤奋。再看叶时雨，喜爱之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今日就教你画符。”孙海棠拿起符谱，侃侃而谈。
听了一上午的理论，叶时雨终于有机会亲手试一次。
她要画的是风华符。
先把太阳藤用灵火烘干，化成粉末，接着用灵力提取冰箭草汁液，两两融合在一起。
灰黑色的液体在半空中逐渐粘稠，慢慢被叶时雨控制着，滴到墨台内。
孙海棠从笔搁中挑了一支笔，递给叶时雨：“你还没有自己的灵豪吧？这支就算是老师送你的。”
叶时雨接过灵豪，在墨台上蘸了蘸，抬笔往纸上画去。
画符讲究一心成形，不可走神，叶时雨已经提前把符谱牢记于心，此刻挥笔便画出风华符的走势。
好难！
这是叶时雨的第一个想法。
看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画的时候却每一笔都下得那么艰难。
灵魂力感受着风华符的那道走势，叶时雨手腕翻转，觉得笔似乎不太听她的话，墨汁也滞涩了起来。
“接着画，不要停也不能断。”孙海棠的声音悠悠响起。
“记得上次躲过玄铁珠的那种感觉吗？用那种感觉，逼出墨汁的力量，驯服你的笔为你所用。”
叶时雨依言继续，慢慢闭上眼睛。
她凝神挥笔，心里想着风华符的图案。一瞬间，她感觉似乎不是自己在动，而是有种力量牵动她在下笔，她只需顺应......
墨汁似乎感受到什么，变得顺从起来。
“学得真快啊。”孙海棠叹道。
想当年她足足学了七天，才知道怎么使用灵魂力量，就这样还被称为天赋不错了。
风华符是黄阶上品灵符，对于叶时雨这种初学者难度很大，本来孙海棠没指望她能画出，主要是引导她学会使用灵魂力量。
但叶时雨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这张符前笔滞涩，后笔顺滑，只能发挥出一半实力而已。”孙海棠点评道，“不过你第一次画，能完整画完，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叶时雨擦了擦汗，把这当作老师的安慰。
“老师，我们还要继续吗？”
“你自己觉得还能继续吗？”孙海棠笑，“是不是头昏眼花，想睡觉？”
“好像是的......”叶时雨此时才反应过来，再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她画这张符竟用了足足一个下午。
“以后你便得过上这种需要睡觉的生活了，”孙海棠笑，“灵魂力的虚弱需要睡眠才能缓解......哎？”
话还没说完，叶时雨已经倒在她怀中，睡得正香。
“累坏了吧，小家伙。”孙海棠罕见地露出温柔神色。
“今晚上就不玩了，”把人送到床上，孙海棠喃喃自语，“点绛符要补货，也该加个班了。”
凌晨时分，叶时雨从梦中醒来。
窗外夜色苍茫，虫鸣声高低错落，室内的陈设似乎格外陌生。
这是哪？叶时雨愣住，她记得自己来海棠阁学画符，然后......
居然睡了过去！
她有些尴尬，怎么也没办法再睡，索性起来。出了房间，才发现自己是在一楼内间的客房，临着楼梯。
楼梯上的二楼还点着灯，孙海棠似乎还没睡，许是听到楼下的响动，她舒缓的声音响起。
“醒了就上来吧。”
叶时雨进了二楼书房，见孙海棠正在画符。
她在家从来穿得随意，一身素衣。可此时面容坚毅专注，让叶时雨想到第一次见她时，她的样子。
就......女强人富婆阿姨。
这会她的身边还多了个小厮，见缝插针地添茶倒水、按摩擦汗，很是贤惠。
“认真点。”似是察觉到她的走神，孙海棠出言提醒。
叶时雨此刻才明白老师用意，忙去观察她的运笔。
孙海棠画符极其顺畅，信笔一挥，一张符便行云流水地画成。
叶时雨凝神细看，才察觉孙海棠画符时的灵魂力极为稳定，不会突然暴涨或不继，始终保持一个稳态。
“再来画一张风华符给我看。”孙海棠喝了口水，朝她道。
叶时雨依言拿笔，如白天一般，凝神画符。
这次比白天好了一些，但还是做不到自如地运用灵魂力量，总是忽强忽弱......
画是画完了，但叶时雨知道，自己这张符是远远比不过老师的那张。
她有些挫败。
“灵魂力量的控制，需要无数次的练习，”孙海棠出言安慰，“你天生灵魂凝实，控制上便更难一些。”
“可一旦熟练了，便会胜出别人一截，”孙海棠拿出那天的三个玄铁珠，“回去用魂力练习躲避，十五天后再来见我。”
与此同时，八方岛听雨楼。
紫阳等在门口，面色不虞。碧玉竹海的竹子已被她砍倒一大片。
她深夜晋级，本欢欣雀跃地要来听雨楼炫耀，哪想到听雨楼却是人去楼空，看这架势，叶时雨分明是一夜都没回来过！
“一夜未归，还没向长老报备，”紫阳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师姐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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