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阶任务:保护庄园。』
赛特说:“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可我摸不清它的来处。”
廖梧几人从山中回去后,发现庄园到处张贴着一张通缉令。
“一个脸上带有蝴蝶花纹的女人?”廖梧不由念出来。
“蝴蝶花纹?那不是中蝴蝶毒的症状吗?都到脸上了,人不该死了吗?”赛特疑惑不解,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
他猛地回头看向芙拉。
此时,芙拉正揪着那张通缉令死死地皱眉:“我得回蝶坊一趟。”
“和这有关?”谭彤指指芙拉手上的东西。
“差不多。”芙拉含糊过去。
倒是赛特说:“该不会罗西想不开要搞蝶坊吧。”他又解释,“如果蝴蝶花纹不是中毒的话,那就是蝶坊的纹身了,加入蝶坊的人都会在身上纹一个。”
芙拉点点头,她伸手点了下脖子,后颈的皮肤上有一块蓝色的纹身,一直延伸到衣服下面,隐约看出是蝴蝶的眼纹。
注意到有人在看赛特,芙拉说:“但是赛特没有,他还没正式加入蝶坊。”
说话之际,几人已走到蝶坊门口。芙拉看了看他们几眼,有些为难地开口:“没有莱特温特小姐的许可,外人不能进去,要不你们就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此话刚出,蝶坊的门开了,一道清脆嘹亮又略带懒散的声音传出:“既然有客人,怎么不请进来坐坐?”
听到这话,芙拉无奈笑笑,她冲后面几人挥挥手:“走吧,莱特温特小姐请你们进去。”
蝶坊占地很广,处于外围的一个个玻璃房用于各种与蝴蝶相关的产业。里面人挺多,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且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蝴蝶纹身,无不例外。有些人见到芙拉与她打招呼,还有些知道赛特的更是用好奇的眼光悄悄打量他。
位于蝶坊后方的是一座很高的建筑,那估计就是莱特温特小姐的所在之地。这地离门口还是有段距离的,许仁刚刚在门口看见了类似传声的装置,或许就是靠着这个他们才能听到她的声音。
他们七拐八拐地上了楼,推开房间的门,也就在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莱特温特小姐。
莱特温特身着一袭淡紫长纱裙,其间带着些蓝,那裙子几乎将她身躯都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她所裸露出来的手佩戴着各式珠宝,而再往上是面纱,遮挡住她的脸只露出一双浅淡的褐色眼睛。
此时她散漫地坐着,靠在桌边,瞥着刚刚进入的他们。
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几人意外的,令他们震惊的是,莱特温特对面坐着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那正是塞雷内拉。
“罗西小姐?!”
莱特温特哼笑一声:“小姑娘闹离家出走呢。”她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过去拾起塞雷内拉的一缕头发,“看起来罗西小姐挺喜欢我们这的,都不打算走了呢。”
塞雷内拉同平常一般没有反应。
塞雷内拉离家出走,她为什么?这太奇怪了。
许仁心想。
芙拉倒是忍不住了,她的口气稍稍有点急促:“莱特温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莱特温特打断她,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她举手投足间有种从容的优雅与自信,好像不论发生再大的事也是这样,这让许仁想到占卜师,“但是不用担心,我能应付一切。”
赛特啧了一声:“你一直都这样。”注意到莱特温特看过来,他给出自己的评价:“自大。”
莱特温特只是笑笑,她将目光定格在赛特身上:“你既然回来想必是也预感到了吧。”
之前在山里,在他看到廖梧他们的任务,在他嗅到土地的味道,在他感受到山间的气息时,就仿佛隐隐有什么一直在提示他,然而他始终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莱特温特说:“蝴蝶风暴的气息。”
“主人,莱特温特小姐要见你。”
里德走进房间,此时罗西先生正坐在房间内的一扇落地窗前,听见里德的话,他转过头,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
他有预料到蝶坊的人会来,毕竟蝴蝶图案真的太容易令人想到蝶坊了,当初的他不也是吗,可谁让这是那人身上最鲜明的特征了呢。不过他也没想到莱特温特会亲自来。
最近烦心事真的太多了。
他看着里德。
他面前的这个人,安静、沉默,总是一丝不苟地穿着那身管家服,就像是想要用这些黑色的布料来抵御所有事,时间过去太久了了,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人以前在教堂的样子。
他从不抱怨什么、显露出什么,和奥兰德全然不同,奥兰德无论如何忍耐,看向他时总会露出那种怨恨的眼神,可他不会。而在某种意义上,他也确实是被他逼来的——因为塞雷内拉喜欢他。
塞雷内拉……她不见很久了。
罗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他问里德:“塞雷内拉找到了吗?”
里德沉默地摇摇头。
“请莱特温特小姐进来吧。”
“不用了。”莱特温特大步流星,裙摆在她身后舞动,仿佛裹挟着一片轻烟而来,“可让我好等。”
里德默默退出。
“倍西瓦尔,我听说你在找我。”莱特温特说着,摘下面纱,那面纱下的脸布满蓝色的蝴蝶眼纹,密密麻麻,诡异又骇人。
罗西先生猛地站起来。
“尤加莉亚。”
不管过去多久,里德总能想起那一天。
那是祭典日,而他刚成为神父不久。
祭典还未开始,他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要把祭典上要用的物品给主持祭典的神父送去。也就在那个时候,他不小心撞上了那个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急忙道歉,并将掉落的东西捡起来。
“啊,真是讨厌呢。”女人抱怨道。
“对不起。”里德慌乱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那女人不耐烦地扯了扯袖子。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瞄她。
女人穿着蓝裙,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散在肩上。她站在一扇小小的彩窗前,淡淡的阳光洒落,彩窗上五彩蝴蝶的颜色反射在她头发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钻石。他注意到她一直在扯袖子,然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能是不习惯这身衣服。
似乎发现里德在看她,她瞥他一眼,弯了下嘴角:“可爱的人类。”
可爱?里德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然后那女人笑了起来。
他才发现她有一双深沉的蓝眼。按理说,漂亮姑娘笑起来总是令人心动的,然而她的笑却让他感到被盯上的危险,那双弯弯的蓝眼睛像狼,是捕食者对着自己的猎物露出的笑,或者那像……
蝴蝶的眼纹。
他想。
“舒梅特林。”一道暗含些许无奈的声音传过来,里德认出那是占卜师的声音。
被称作舒梅特林的女人走过去:“真无聊,占卜师。你知道我可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地方。”
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
“那是什么?”许仁指着另一边桌上的一个盒子。那是一个很大的木盒子,大概有半个手臂一般长。
莱特温特说完那些话后就把他们留在了蝶坊,自己一个人跑去找罗西先生了。在房间里随意看看的时候,许仁注意到了那个不寻常的盒子。
芙拉看了一眼:“我不清楚,但是莱特温特小姐挺看重那盒子的,每天早上都会拿着看一会儿。会不会是化妆盒什么的?”
“打开看看?”谭彤提议,“莱特温特小姐把我们留在这,就该清楚我们不会太安分的啦。”
芙拉还在犹豫,许仁却已经拿起了盒子,准备打开。
他摸到一个可以转动的地方,便顺势转了过去。却不曾想,盒子忽然冷不丁冒出一片刀片,刺穿了许仁握着盒子的一只手。许仁猛地松手,盒子掉落。
“许仁!”廖梧赶紧跑过去,他想拉起许仁的手看看伤口,又怕不小心碰到,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血汩汩流出,许仁吃痛地“嘶嘶”几声,眼神却凝重地盯着地上的盒子:“有机关。”
许仁偏头去看廖梧:“这绝对不是普通盒子,我们得打开它。”
“你变了很多。”罗西先生死死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莱特温特,他根本无法把眼前的莱特温特和当年那个羞涩的尤加莉亚联系在一起。
莱特温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人总该变的,曾经我多么愚蠢,看到了一些浅薄的情谊就自以为可以信任,我们的村庄啊……”
她苦笑一声,可随后眼神又变得锋利,她抬头盯着罗西先生:“现在的庄园不也变得面目全非了吗?你不是也变了许多?就比如你曾经对占卜师如何,最后却又从她手中夺来了庄园。”
“你知道,我都是为了庄园的未来……”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莱特温特打断他的话,“借口谁都会找。而你只是在满足你的私欲,你的**和恶念无止境地扩增,你的理智早已被它们吞噬,我从不和被污染的无理智者争论。”
罗西先生额上青筋跳起一根,他沉声道:“你就不怕我对蝶坊下手。”
“你不会。”
“那你可就太自大了。”
莱特温特反而笑了:“占卜师不就最吸引我们这些自大狂吗?”
她又接着说:“你想找到宝物,但舒梅特林永远不会告诉你;你想要蝴蝶骨,但占卜师永远不会给你;你自以为能掌控一切,但到头来,除了一个空壳庄园你一无所有。”
“尤加莉亚!”罗西先生抓住莱特温特的手腕,力劲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告诉我蝴蝶骨在哪?我知道占卜师跟你说了。”
莱特温特冷笑:“它已经毁了,无法挽回。蝴蝶只会有一个骨头,一旦毁灭就再也回不来。当年我亲手摔碎了它。”
她看到罗西先生眼中的希望暗下去,慢慢松开她的手腕。
“你禁锢舒梅特林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个失败者,徒劳地抓着自以为的最后希望。迟早有一天,她会吃了你的,你我深知,那些蝴蝶可不是庄园传说中的仁慈东西。”
罗西先生艰难地挤出个笑:“这是警告吗,尤加莉亚?”
他们终于打开了盒子,一张纸飘落下来。
看清盒中的东西后,众人瞪大双眼。
盒子里是一只手掌大小的蓝蝴蝶,它的身躯被刀死死地钉在盒子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亡。
谭彤捡起了地上的纸。
——亲爱的舒梅特林。
莱特温特靠在椅背上,眼中流淌着玩味的笑,犹如讽刺:“这是莱特温特小姐给你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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