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星共建的白日工程还未正式启动,就出现问题了。
对于帕拉斯星的普通人来说这只是他们平凡一生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天了,如果没有这次白日突然熄灭的事件。
初步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共建项目工程组在进行第一轮测试时,白日的供能系统出现过载问题。
虽然白日熄灭的时间不足半分钟,甚至很多人根本没有发现这次的异常,可事故还是给两星人民带来极大的恐慌,尤其是主星的人,他们非常惧怕发生在维塔里亚星的噩梦将会在主星再次上演。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民众针对两星白日联合计划的态度开始出现逆转,很多原本赞同计划的人开始发出反对言论,原本就反对的人也出来拱火,甚至还出现了大批聚集的抗|议者。
项目组的人不可能对联合计划风评的转变视而不见,开始多次召开会议讨论解决方案,这让不久前刚松了一口气的维塔里亚谈判代表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会议前,维塔里亚的代表方沐就开始不安地反复擦他的眼镜,果不其然,在会议上主星的代表很快就提出了要加码的要求。
也许是对面的人抱着“白日对于维塔里亚星而言是不可或缺的”这样极度自信的念头,所以他们非但没有咄咄逼人,反而透露出亲切和友好,似乎在这场交易中他们已经为维塔里亚的人民付出了太多。
当然了,他们也没有认为这么重大的事情是一次会议就能解决的,所以丝毫都不感到焦急。只有方沐一行代表的冷汗已经湿透衣衫了。
他们心知肚明,为共享白日而支付的高额费用经过长年累月的叠加远比他们在维塔里亚星重新建造一个白日能源系统要更昂贵,可是没有人会为独属于他们的白日系统提供技术支持,更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星系、他们的人民、他们的阳光买单。
原先那座白日基地是帕拉斯星协助建造的,所以一旦赐予者收回一切的恩惠,被施予者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虽然这是一件糟糕至极的事,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根本就触碰不到这种事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在一所名为亚特兰大的监狱中,探监的房间进来一名身穿囚服的犯人。
也许是在监狱待久了,他给人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他的法令纹很深,看上去有些深沉,一双蓝眼睛,无论看向哪里都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稳重和深情,这就是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如果见面的地点不是监狱,以及这个人身上穿的不是囚服,那么见面者也许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一个有些老派但却乐于追随新潮的绅士,没准还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幽默感。
透过玻璃,探望者和犯人对视了。
“如果你有机会了解最近的新闻,应该就会听说前一阵的一系列投毒案出现了你的标志。”对面的人这样说道。
那个犯人说:“如果你所说的标志指的是那种很可爱的花,那么非常抱歉,它并不属于我。另外,监狱长比较欣赏娱乐风格而非社会类型的新闻,所以实际上我对你提到的案件一无所知。”
探监者笑了一声,“原来你不知道,不过这也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祝你好运。”
说罢他就离开了。
这个奇怪的探监者特意跑这一趟仿佛就是为了通知他一则可有可无的新闻。
那这个犯人是谁呢?他就是因投毒被捕入狱的凯特杜林。
他看着玻璃另一端空荡荡的椅子发呆,直到狱警打断他的思考,他才回过神来,被带着回到了囚笼。
究竟会是谁想要重新翻查他的旧案呢?这个疑问在他的心中种下。
要说最近令首府最为关注的事情之一就是和维塔里亚星系的白日共建合作计划,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着更远大的目标,那就是对各大星系的白日基地启动全方位的检查。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能让其他星系也走维塔里亚的老路。
因此,首府下令建立了多个考察组,这些考察组将会被下放到各个白日基地,根据提前制定的标准流程进行测试,把所有不合指标的项目排查出来。
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而且必须各大星系的全力配合,所以首府的各个部门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曹笙戎算是提出人之一,虽然他不用亲自去基地视察,但也得一个会议接一个会议地跑,结果他这刚一有空闲,就听到曹匡磊要找自己。
他眉头微皱,本以为又是袁昇的那点破事,登时就想拒绝,不过想到既然是曹匡磊找来,他还是忍着不耐烦见了人。
曹匡磊这次找来也确实和袁昇的事有关,只是并非全是不好的消息。
“不知道您还记得陈和正这个人吗?”
曹笙戎想了一会,点点头,并且示意曹匡磊坐下说。
曹匡磊顺势坐在他对面,“陈和正一家的死因在当年可是一门悬案啊,现在他的儿子陈忻的尸体被挖出来了,那么他的案子是不是也要给挖一挖了?毕竟他死的时候袁昇可还没钻蚂蚁窝呢。”
曹笙戎明白他的意思,“那边的人是什么态度?”
曹匡磊回道:“那边的人正想阻止调查这起案件,调查处已经被调停了,就连审问相关犯人的请求都被驳回了。”
曹笙戎考虑片刻后,说道:“每个部门都像一台机器,有它自己的职能,既然重新启动这台机器转起来了,就不要让它荒废,让它干该干的事。”
得到曹笙戎首肯的曹匡磊知道要做什么,要让调查处这台机器转起来了。
与此同时,一处极其机密的地方正在举行一场秘密会议。
参会者都是参宿四、五、七三个组织的头部人物。
参宿四的代表有老资历但势微的韦芩和新起之秀温良州等人,参宿五则有宋河、林正则等人,参宿七现任头目并没有来,代表他来的是许其颂。
许其颂这个人在短短一年内就从一个边缘的卧底爬到了这个位置属实不易,甚至还能够代表参宿七参会,因此打量她的目光比较多,不过她表现得很随性,对此毫不在意。
众人坐在圆桌旁相互打量着对方。
在座的都是人精了,对于这场会议的目的也清楚,最近他们的敌对情况有些严重,产生的动荡影响很大,上面无非是为了稳定他们才召开这场秘密会议,谈谈解决方案,谈谈利益分配之类的,顺便再敲打敲打。
樱子依旧是作为秘书出席这场会议。
但这次不同的是,主持会议的也是她。
据说樱子其人本名不详、身世不详,只是凭借她极具特色的长相被赋予了这个名字。
樱子手上常年别着一块纯白色的手帕,上面好像绣着某种纹路,但是一半掩盖在手腕地下,无法看清。
她和宋河打了招呼,宋河也点头回应,两个人算是老熟人了。
对于这个女人,宋河可能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一些,她就是被上层派下来完成提携参宿五并制衡其他两个派系的任务,她绝对算得上是“上达天听”的人物了,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相识的。
樱子属于联邦的老牌家族势力,她在这几个组织都待过,虽然目前看来是参宿五的人,但是她实际代表的却是上层的意志。
近年来随着参宿四和参宿七的日渐衰微,参宿五也面临着樱子无法控制的局面,樱子不动声色地向林正则和宋河的方向扫视一眼,林正则目前看起来还算听话,但是宋河和蒋之萍对参宿五的渗透不可谓不深入。
这几方势力问题频出,逐渐无法供应挥霍无度的联邦老牌家族势力,再加之新家族势力的崛起,对他们来说是一场非常艰巨的挑战。
上层势力渐衰,从去年参宿七和参宿四之间毫无节制的争斗就可窥见一二,一个庞大系统势微的最直接体现就是内部人员的混乱。
樱子扫视众人,轻声说道:“会议开始。”
几方便对最近发生的问题开始了争论。
其实他们对樱子主持会议抱着不满的态度,一方面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小秘书,又有什么权利替代上层做决定,另一方面也觉得让她主持会议这是瞧不起他们。
因此众人的态度比往日更严肃了,没一会就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只是意在争吵,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思。
樱子也看出了这点,她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同家的亲兄弟在一起做事都免不了今天你亏了我,明天我亏了你,可别管你的我的,不都是同一家的,觉得受到了不公平,私下里讲和就是,没必要大费周章用一条外线来对话。不过,虽然我在参宿五任职,但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偏向谁,这次的外线让出来也就是了,我们也不作追究。”
她这段话显然是针对参宿五和参宿七此次之争的。
既定下了不要内讧的论调,又敲打了两边。
她的意思是两方有争论内部解决,不要闹到外人那里去,并且上面不准备追究这次事件的责任了。她代表参宿五的让步一来是安抚参宿七,毕竟是参宿五侵吞了他们的利润在先才招来他们的报复,二来则是针对参宿五的部分派系表示不满,因为他们的跳槽动作有点太明显了。
宋河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话。
参宿五是近来来才重立的,七年前的罗甸镇教会可跟他们参宿五无关,是蒋之萍恢复圣女的身份后才把降星教夺回来的。所以说,此前罗甸镇的教派确实和新家族势力合作过,宋河他们一脉在收回降星教后看中了新家族的发展潜力,于是继续合作下去。
会议仍在继续,争吵声却渐弱下去。
樱子看着眼前的表面祥和,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知肚明,这一切并不会持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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