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忘性大,不记仇,终于在姚冬儿一声声地小乖崽中沦陷,开口说出了当时生气的原因,“村里小伙伴都说爹死了,娘还年轻,早晚会给我找后爹,有了后爹就有后娘。”
最后一句话,让姚冬儿哭笑不得,她身后不远处的袁悍也恍然大悟。
姚冬儿在女儿小脸蛋上亲了几口后,用最温柔的声音跟她解释起来,“平安,娘对你好不好?”
小女娃用力点了点头。
“那袁叔叔呢?”
小女娃迟疑片刻后,实诚地点了点头。
“我永远都是你的亲娘,不会变成后娘,娘再嫁后,会多一个人关心你,疼爱你。”
小女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天真无邪地询问道:“那个人就是袁叔叔吗?”
姚冬儿轻轻点了点头,小女孩盯着手上的毛皮小手套沉思了片刻,似乎有些懂了。
天气晴朗的日子,周重山挖到了宝贝。
望着这些肥厚的山货,姚秋儿喜上眉梢,惊喜道:“野葛。”
她开心,男人也不自觉笑了。
“在哪里挖的?”姚秋儿欢快地问道。
周重山:“就在山脚那条荆棘小路。”
姚秋儿乐了:“相公,你歇着,我去清水河将这些葛根洗干净。”
周重山却将人拦住,“水凉,我来。”
“那我刮皮。”
清水河边两人一狗,齐心协力很快就处理得差不多了,切碎后经水研磨,挤浆沉淀就能获得湿粉浆,晒成固体后就能得到干燥可长期储存的葛根粉。
正好这段时间姚母酿了醪糟,一碗热乎乎的葛根醪糟羹下肚,葛根的回甘和醪糟的香甜真是绝配。
这东西征服了姚家所有人的胃,姚冬儿提议道:“秋儿,你去摆摊肯定能卖不少。”
姚秋儿笑了笑,其实她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跟自家相公商量。
喝完后,姚母插话道:“明天成家洗三。”
成大壮和林凤儿继上次滑胎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宝宝。
姚秋儿忙应了一声,然后问起了礼钱。
“一般都是包几个铜板,咱也照样。”说完后,姚母又道:“你和女婿成亲时没办酒,去不去都行,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至于姚冬儿则是不需要去送礼的。
姚秋儿看了周重山一眼,看他的意思,周重山道:“去。”
只有夫妻二人时,男人试探道:“媳妇,你心里是不是不痛快?”
从前,成大壮砍完柴,偶尔会在山洞喝口水歇歇脚,自从知晓刘莲芯做的那些事后,他自觉无颜便不再来了。
姚秋儿摇头,“相公,我知道,大壮哥是你在村里唯一的朋友,他家的那些事,的确让我不喜。”
周重山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和成大壮逐渐疏远的原因。
他刚想开口,姚秋儿抢先道:“洗三宴咱多包几个钱,就当全了你们曾经的情谊。”
“好。”男人说完将媳妇搂在怀里,低声道:“谢谢你。”
村里洗三宴一般很简单,不用摆桌吃饭,只需随意弄点吃食即可,村人给的礼钱也很轻,都是意思意思。
当成大壮知晓周重山给的比村人都多时,内心非但不感激,反而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这是在施舍吗?
“你们成亲并未摆酒,这礼钱咱家不该收。”
成大壮说完,林凤儿立即将礼钱抓在自己手里,对他翻了个白眼后,压低声音道:“送上门的钱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姚秋儿忙接话道:“给孩子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这时成家迎来了一位大户,一人十分招摇地拎着一贯钱然后丢到记礼桌上,那声音那架势牢牢吸引所有村人的目光。
居然给了一贯钱,村里人纷纷咂舌。
成大壮脸色铁青,林凤儿两眼一翻差点晕倒。
很多人给完礼钱后都会去看看襁褓里的奶娃娃,姚文吉也不例外,林凤儿压低声音吼道:“你就这么恨我,非得把我逼死不成?”
姚文吉漫不经心道:“哪里?我只想多给点礼钱而已。”
问题就出这里,林凤儿低声道:“你送这么重的礼,成家怎么想?村人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我和孩子?”
姚文吉嘴角扯了扯,“当日害死莲芯时可有想过今朝?”
林凤儿咬牙切齿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
“与我无关。”撂下这四个字后,他潇洒离开。
儿子离开后,张氏拿出了一个包裹,“这里有几件娃娃衣,是我亲手缝的。”尽管儿子没有承认过,但张氏认定这就是他的种,所以扯了点料子给娃儿做衣衫。
林凤儿简直要疯了,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好事的村人开始嚼舌根,“怎么感觉宝宝不像成大壮,反而像...”
立即有人接话道:“像姚文吉。”
“难怪他随这么重的礼,感情这孩子是他的种。”
“可不是。”
“真可怜啊,又戴绿帽子。”
......
这些窃窃私语频繁传入成家人耳中,一场洗三宴匆匆结束。
夜里,成大壮看林凤儿的眼神恨不得杀不死她,她有苦说不出,这个娃真的是成大壮的,只是白日里姚文吉那一招,成功离间了二人。
他不顾媳妇还在坐月子欺身而上,结束后,林凤儿只觉得自己丢了半条命,心里恨极了他,有气无力道:“你要折磨死我吗?”
刚说完,一巴掌用力落在她脸上,嘴角都打出了血迹,成大壮口出恶言,“水性杨花的贱人,死了活该。”
捂着半边脸的林凤儿真是悔不当初,成大壮也十分后悔娶她。
次日,村里卖豆腐的李婶子,提着一些新鲜的豆腐去了成家,一看到她林凤儿眼眶就红了,埋怨道:“婶子,你给我做的好媒。”
李婶子是林凤儿娘家那边的,当初姚文吉也是她介绍的。
“为了孩子忍一忍。”
听到这话,林凤儿更是悲从中来,现在成家根本不认她儿子,李婶子又安慰了她几句才离开。
几天后,姚秋儿正在山洞的灶台忙活,忽听得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她吓得锅铲差点掉地上,忙从灶台退了火,急急往外走。
小黑龇牙咧嘴地怒视着前方,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连爬带滚地倒在她脚畔,姚秋儿吓得不轻,幸好有小黑在给她壮胆。
当看清对方后,她急忙往山下跑。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还在坐月子的凤儿起身开门,姚秋儿朝里张望,“你公婆呢?大壮哥受了重伤。”
听到儿子受伤,里头的成母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听到儿子受伤,成父成母仿佛一下失了主心骨,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姚秋儿做主道:“我去找里正寻几个壮丁,到时将您家木板门拆了带上去,好将大壮哥抬回来,成叔,您赶紧坐牛车请郎中过来。”
听到要拆门,凤儿下意识道:“你家没有木板门吗?”
这种时候,她居然考虑这些,成母气得想扇她,姚秋儿没理,赶紧拔腿往里正家跑。
当昏迷不醒的成大壮被抬回来后,大夫已经来了,看到他的伤势后吓了一跳,眼中满是惊恐。
“这伤口是被大虫抓的。”
大虫便是人人畏惧的山中之王!
林凤儿眼中迸射出精光,心中暗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养伤期间自己一定会好好“伺候”。
就在其他人提心吊胆议论纷纷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和一只大黑狗飞快朝山里跑去,因为她的爱人在里面,此时她没有惶恐害怕,只有满心担忧。
跑回山洞后,姚秋儿赶忙取了一根烧火棍,不管什么动物都怕火,烧火棍在手多少有个保障。
她蹲下来,严肃而又认真地看向小黑的眼睛,“他现在有危险,带我去找他,越快越好。”
她的话小黑听懂了,鼻子开始朝地上嗅,然后撒腿朝山上跑,主人的气息小黑熟悉不过,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马上就要天黑了,姚秋儿又急又慌,生怕他遇到危险。
她走得很快,完全不顾那些拦路的荆棘,“秋儿。”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姚秋儿又惊又喜,但环顾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好在小黑聪明,咬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往上看。
周重山神情紧张地从树上爬下来,在此之前他感受到了危险,然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吼声,他当即爬上大树,这样一来当大虫经过此地时,他不会进入其视野,便是安全的。
大虫离开后,他依旧待在树上,正当他打算下来时,看到了焦急寻来的媳妇和小黑,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姚秋儿快速说出原因,并提醒道:“小心大虫。”
“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无奈的话语中包含着浓浓的感动。
之后两人不再多言,他拉着姚秋儿就走,她也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
身形庞大,黄褐色的毛皮上点缀着黑色横纹,尾巴很长,这是姚秋儿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百兽之王。
忽然出现的拦路虎让她紧张得心跳都停止了,周重山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周身肌肉绷紧,一把将媳妇拉到身后牢牢护住。
来自血脉的压制让小黑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本能想要逃离这里,但它努力克服恐惧,和主人一起面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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