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是个女孩子多好啊。”苗女士也跟着叹了一句，“两人多配啊。”
“你倒是会想，”江教授笑了笑，“真有这样的姑娘，那是一女百家求，能轮到你儿子。”
“也对，”苗女士有些认同，“江言就随了你了，大直男。”
被两人吐槽的直男江队正将被子往上拉盖住季白的肩头，生怕他感冒不舒服。季白动也不动，跟个玩具娃娃似的，任他折腾。江言看着没有露着的地方后，这才躺下将人揽在怀里。
他眉眼轻松，季白能感受出来。压在肩头上的几件案子算是解决，任谁都要狠狠松口气。他窝在他肩头，说话时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后面有什么安排。”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江言却能秒懂。他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抱着怀里的人整个舒坦的不行。没有压死人的工作催着，总算能睡个安稳觉。这时听他问起，也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回：“去回市要办签证走流程，估计得一个周。如果上面还卡经费，那就得半个月往上。这段时间，只求无事发生，能让队里的人松快一阵。”
“那我明天让季叔订个温泉，”季白有些困，声音从他胸膛里窜出来有些鼻音，似乎处在昏昏欲睡的边缘，“让大家都放松一下。”
***
窗外的大雪还在下，簌簌的落于枝叶上，已经压了沉甸甸的一簇。小区的路面已经铺了一层白，干净无垢的像是最纯白的世界。
东方的朝阳缓缓升起，灿烂的光落在雪面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小区里逐渐有了动静，有急匆匆赶着去上班的，有拉着小孩送去上学的，一行行脚印在白色的道路上留下一串串痕迹。
季白刚吃完热乎乎的包子和豆浆，全身都暖和和的。临出门前不想穿外套，感觉自己身上的热量可以抵御外面冷冽的寒风。江言也不劝，只是道：“你一会儿坐电梯直接去底下的停车场，我在门口等你。”
“车不是停在院子里么？”
“外面冷，”江言将围巾系好，“我开到下面停车场，发给你消息后再出来。”
苗女士手里还捏着个包子，看他这么贴心感叹的同时又有些疑惑：都这么会关心人了，他怎么还是个单身狗！
江言将车子直接停到靠近电梯口的大门处，季白从楼上下来到进车里，全程不过2分钟，几乎是一点没冷着。他不放心，还试了试他脸上和手心的温度，发现还是热的后，这才放心的驱车往市局开。
几个案子算是告一段落，办公室里的人也开始慢慢懈怠起来。江言也没管他们，反而制定了这一周轮班休息的计划，获得了整个办公室里人的热烈欢呼。
不过再散漫还是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饰品店的老板是帮凶，这也是要缉拿归案的。林司父母也要按照法律流程去判断在茶馆一案中有多少牵扯。还有周筱悠母女的审定，都是要连同证据一起移交司法的。另外最重要的是，茶馆信息的搜集和捕捉依然是不能停的。
至于周筱悠名单上涉及的人，那是高局应该头痛的事，他们听安排就行。
一系列事情安排好，江言口干舌燥，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半多。转回头找季白时，他正窝在椅子里玩游戏。椅子是季白让人送过来的，宽敞舒适的黑皮座椅，在商场里最便宜的叫价两万多。张局没走之前还一直打这把椅子的主意，想着能蹭一蹭资本主义的光，试试高级座椅跟他办公室里那把淘宝59.9的椅子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到底是没蹭成，他就直接被调走。但季白多精多通人性的一个人啊，张局到新单位的第一天，季白便让人将一把崭新的椅子送了过去，模样低调却又大气，看起来跟淘宝59.9的没什么区别，但是真的坐上去，那才能体会到人民币玩家的乐趣。
他走过去敲了敲季白的桌子，嗓音压低：“今晚出去吃饭？”
季白眼睛一亮，也用气音道：“约会？”
江言本来没想那么多，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两人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正八经儿的出去吃饭。
他靠在桌子边儿上，想了想认真的道：“是。”
他话音落下，季白乐了。本来就长的好看的脸，现在更是更是灿烂如朝阳下的露水，剔透明亮，让人移不开眼。
下午下班，两人穿好衣服到点就要走，陈凡本来是趴在景元桌上跟他研究一款新型游戏，见季白往外走，下意识的就要跟着：“季爷下班了？季爷去哪儿？我也一起。”
季白脚步顿了顿，往后转身看他：“你就不用跟着了。”
“为什……？”话没说完，看到江言已经穿好衣服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步子顿住，脸上明显的沮丧失落。好吧，他是不能去当电灯泡，要不会被雷劈的。
季白显然也觉得自己有点重色轻友，毕竟是陪着自己一块长大的，他缓了缓忽然想起还没跟大家说温泉的事，于是道：“我订了个温泉，你带着大家一起去玩玩。他们人生地不熟，你多看着点。”
一句话，陈凡就被哄好了。
他脸上立刻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好像只要季白在就万事大吉，他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季白不仅是他的朋友，更像是他的指路灯，只要照着季白说的做准没错。
没有了被抛弃的失落，他立即招呼众人穿上衣服一起出发。他们人太多，车还不够。去的地方太高档，开局里的车总归不好。陈凡直接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十辆车就齐齐整整的停在楼前，带着他们去目的地。
季白看着车走远了才让江言开车。
虽然知道他俩没什么关系，但江言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堵和涩。于是说话时就控制不住的冒出了点阴阳怪气：“你们关系还挺好。”
季白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像是没察觉到他那点微妙的心思：“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很依赖我。”说着，他又很得意的加了句，“在他心里，我是最重要的人。”
五点半，正是下班高峰期。各种颜色的甲壳虫堵在来回各四条的大路上，此起彼伏亮起的尾灯照耀着方圆几公里，比路边的路灯都明亮。
季白坐在副驾驶座，内心一片祥和。彷佛被各路佛祖念了八百遍金刚经，再堵的路况都不会激起他半点波澜。从说完那句话，江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甚至怕自己看的太明显，还从车门上的玻璃里偷看他。
其实他真的没怀疑什么，就是单纯的占有欲。平常季白跟别人插科打诨懒散笑笑都无所谓，但是他刚刚笑的太真心了，他就是觉的这种真心应该只对他才对。
虽然这种想法不太成熟，但他就是连压制的力气都没有。任那种微妙的酸涩发堵的情绪肆意生长。
通往高架桥的路还在堵着，季白懒懒散散的靠在座椅上一点都不急，反而觉得这四处路灯明亮，前路车龙摇摆，头顶云深空阔，身边又是心上人的环境，还十分不错。
但是平日不见半分急躁的江言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跟屁股底下长了虱子似的左摇右摆。那口气更是跟堵住了呼吸似的，喘气都不顺畅。他将窗户往下将了些，冷风吹进来，头脑清明了些，这才觉的好受。
但是想到旁边坐着个季白，他身娇体软的，又不抗冻。万一让风给吹感冒了，最后他还是得心疼。于是又将车窗给摇了上去。
也幸好前面的车开始活动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终于上了高架桥，开始一路通畅。
江言订的是西餐厅，在CBD那一块，从高架桥下来五分钟就到。车子直接停在楼下，有泊车的人直接移位置。两人坐观光电梯直接去顶楼，逐渐上升的过程中，整个青市的夜色一点一点的露出它的整个面目。
江言订的位置靠窗，即使出了电梯，仍然能俯瞰整个青市。大厅里流淌着悠扬清澈的琴音，舒缓悦耳，声音不高不低，既能听清每个音符，又能掩盖情侣间细微的交谈声。
江言给季白倒了杯红酒，红色的葡萄酒流入杯壁，撞出一圈圈的波纹：“不知道你来没来过这里，我是看网上评价挺高的，所以订的这。”
“没来过，”季白胳膊撑在桌上，手背抵着下巴，“这是情侣约会胜地，我只听说过。”
江言将菜单递给季白，看着他点了几个，自己又加了两道，这才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季白一双不太显眼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他，头顶米黄微白的灯光四散，落在他眼中，便闪闪发光。像是盯着一块宝石，得好好看着藏着，不能让外人瞧了去。
江言一抬头便与他目光相对，心里冒了蜜似的，脸上还装的挺平静，就是嘴角翘了翘：“怎么了？”
季白依旧直直的看着他，坦荡又直接的道：“看看我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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