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一个女人拖着孩子...“老船工摇头,“昨日我打听到城里闹蛾疫,飞蛾比老鼠还大,军营见男人就绑,熬过蛾瘟的就被强征入伍...…”
女子抱紧小女孩,声音颤抖:“伯,我做些女工填补家用,家里还有一亩地...…”
“轻轻的娘没下落,你还没嫁人先做娘...“老船工红了眼眶,“你哥偏去梵国,钱没挣到,命却丢了...”
周围的船工听得无心干活。
女子将脸埋进小女孩颈窝,无声落泪。
小女孩懵懂地玩着一颗绿珠,时而擦脸时而擦唇:“姑,我们去哪儿呢?”
“姑,带你去新家。”女子强颜欢笑。
“好呀!我想把绿珠种起来,母亲和父亲就回来了。”
“我们慢慢种...”女子突然将女孩搂紧,肩膀不住颤抖。
商船靠岸后,那对“姑侄”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再后来的后来……
雨势渐大,马车停在一间草房前。
老头冒雨叩门,开门的竟是船上那名女子!她已换了素衣,从门缝中盯着人。
“姑娘,我家主子想向你讨个人,”老头声音坚定。
女子试图关门:“这位爷,我家穷成这样,你还讨什么?”
老头按住门板:“我家主子说,可以给她锦衣玉食,尊贵身份,只需姑娘放手。”
女子怒目而视,却在看到老头手中的书信时浑身一震,“你是谁?”
“陀老板是我主子,”老头取出绿珠项链,“谢谢您多年来照顾她,此番专程接她回去。”
女子双手颤抖,眼中满是震惊。
老头趁机进门,在门后深深一揖。
只见院中简陋不堪,土炕上的小女孩正玩着绿珠,见到生人害羞躲到女子身后。
“轻轻,他是你父亲的仆人,”女子蹲下身,强忍泪水挤出笑容。
老头激动上前:“轻轻,这项链是你娘亲的,和你手中的绿珠是一对珠子。”
小女孩怯生生摇头:“我不认识你...我娘亲和父亲呢?”
“我会带你去见他们,”老头掏出一块糖。
小女孩看向女子,得到点头后才接过糖,却仍紧抓女子衣角:“姑,我真要跟他走吗?”
女子喉头滚动:“姑会去看你...那儿是你的家,你亲生父母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雨声中,女子为小女孩收拾包袱,动作轻柔却颤抖得厉害。
她将小女孩的东西仔细包好,又反复叮嘱:“要上学堂,冬天不能光脚,饭前默声...”
小女孩突然抱住她:“姑,你陪我去,我才去!”
女子搂着孩子泪如雨下:“姑,很快就去...轻轻啊,你要爱护自己...”
最终,小女孩被抱上马车。
女子站在雨中,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当小女孩从车窗探出头挥手时,女子终于失控追出:“轻轻!”
雨很久很久才停了,女子的泪水仍在流淌,只见她跪在泥泞中,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将脸埋进掌心无声恸哭。
那颗被小女孩落下的绿珠静静躺在泥水里,离别的伤痛无声流淌。
世人分离之痛,竟这般锥心刺骨。
那个人一双糙手,搓得那葵扇扇柄溜溜转转,四年光阴从葵扇筋纹里滴下来,在殷漱的注视中悄然流转。
绿瓦女孩长成亭亭少女。
这日清晨,筷子在盘间响,直至腹中沉沉才休。
陀轻轻想起四年前那日跪在“慈母贺氏”墓碑前的迷茫,回来后,陀轻轻频频破院里钻,扒出粗衣,搂在怀里泣,频频蹲在厨房里,眼巴巴望着锅里面条,像只守鱼干的猫儿。明明已是衣食不缺千金,为何还对一碗面念念不忘?
当时老沙陀正提着浑身灶灰的陀轻轻的后领进大水缸,四溅中,她咬牙不求饶,直到发乱脸青才喘出水来。
“还不认错,再有下次,泡到天明!”
她仰着脸:“我没错!”
饭馆老板暗中将小沙陀接回,并让她女扮男装掩人耳目。由于店里常年忙碌无人照看,小沙陀从小就在街头巷尾游荡长大。
深目洲国民素以高大健壮为美,男女皆崇尚强健体魄。而陀轻轻因是异族混血,在一群深目洲孩童中显得格外瘦小丑陋,自幼便遭欺凌。长年累月的欺辱让她性格愈发阴郁乖戾,不仅同龄孩童不愿与她玩耍,连邻里也因她整日游手好闲而投以鄙夷的目光。
这日傍晚,筷子在盘底响,直至腹中空空才出来。
满星低头,夜明草的香在流。
陀轻轻身着劲装,身形掠凳,叉开指尖,去那“醉人红”只一掌,打得那“醉人红”叶中吐血,碎了一地。
只见老沙陀握着《亡食经》大步走来。
却在碎叶袭来的一瞬反手一挡。
《亡食经》展开的刹那,一枚夺味针悄然而至。
陀轻轻突然从树背后纵来,另一枚夺味针精准蹿来,落地踉跄一下,被老沙陀稳稳扶了腰。
谁知,她反手就将针尖抵在陀谏颈侧,父女目光相接。
老沙陀手腕轻抖,夺味针当啷落地。
“力道不够,” 陀谏话里藏着笑意,在女儿将将摔倒时,扶住她的腰带。
他望着陀轻轻脸上绽笑。
这一刻,殷漱忽然看明白,再也无法单纯地将这个少女看作弱女子。那也是殷漱第一次见到陀轻轻利落干脆使出夺味针。
“父亲,我的夺味针使的怎么样?”陀轻轻问。
老沙陀摇头一叹,笑着:“不快,不狠,不准,夺味针既出,势必拿命,你还敢犹豫。”
“那我再来一次,”陀轻轻倔强地说。
“孩子,出了手的夺味针,你怎能撤回?”老沙陀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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