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露传来了消息，说是她的父母欢迎自己的朋友一起去画展玩，“你们才不是我的朋友”，小姑娘坚持道，“警察都找到我头上了，八成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杜城没兴趣同这大小姐继续掰扯，以不能透露案情进展为由，简单道谢之后便挂了电话。
蒋峰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等他做今儿晚上去抓捕洛樊的安排。
杜城铺开地图，建议蒋峰带着人在附近的林子里布控，由于约定地点离海岸线不远，要小心提防嫌疑人往海边跑，无论是跑路还是自尽，都会给后续的工作造成很大的麻烦。
蒋峰频频点头称是，又问杜城是不是打算跟沈翊一块儿去那个画展，“我打听过了，画展主题好像叫做Wave，这名儿，听着一股子沉浮不定的感觉。至于那些画，都是些我没听过名字的人画的，当然我也不了解那些，不知道沈老师有没有听说过。”
“的确有已经功成名就的画家，但是只占很少一部分。”沈翊慢慢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提溜着几袋子大红色的喜糖，“张局给的，楼下有人刚刚结婚回来，正满世界找咱们的队长大人呢！我说你们正好在屋子里开会，”小画家抿着唇笑了笑，“就把这些都给骗过来了。”见杜城恍惚了一瞬的神情还是回到了眼下的案子上，“更多的人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为了避免是我孤陋寡闻了，”其实沈翊在做青年画家的时候就对这个圈子各种敬谢不敏，因为漠不关心而没听说过的名字才是大多数，“方才特意让李晗去查了，很多都是来自全国各个美院的学生的作品，这种不只有钱拿而且还未毕业就能够向大众展示自己的机会可太难得了，只要被选中，一般的学生应该很难拒绝。”
杜城不客气地从沈翊那儿挖了一袋喜糖过来，随手往嘴里扔了一粒：“你以前……因为你不是一般的学生，所以拒绝了？”他并不清楚这段过往，但是想象得到，高傲的沈翊就像是一只站在峰顶的猫，殷切地巡视脚下的森林，可是轻易哄不下来。
蒋峰像只小田鼠一样，用眼睛珠子在他俩之间滴溜乱转得飞快，却拿手将嘴巴捂得紧紧的，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城队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是亲眼见着的一样，之前他们不是关系不好么？
沈翊笑着递了两袋喜糖给某只无所适从的小田鼠：“读书的时候确实有人拿类似的事情找过我，但我嫌那个的声音打扰到我的灵感了，无聊又讨厌，因此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那些人还算是识趣的，在我这儿碰了壁，也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后续好像也没整出什么事端吧？或许是我没有注意到……要不是今天偶然提起来，我早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对了，这个，你一袋，李晗一袋，可不要独吞了哈！”
“收到！”蒋峰顺畅地谢过了沈翊送上的台阶，就着它一个滑铲就消失不见了。
路上，杜城将糖果分发给众人，只留下最后一颗，并且借着商讨夜里行程的机会将沈翊领回了办公室。
“好吃吗，糖？”
“有点甜，要尝尝吗？我喂你呀！”特意留下来一颗，就是用来哄猫的。
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地“喂”，沈翊用洞悉一切的目光快速飞了他一眼，伸手抢糖的模样却太过理所当然了：“别介，不敢劳烦城队的大驾，我自己来。”
确实有点甜了，沈翊扑扇着睫毛，一瞬之间心里跃过了“也许这就是人家甜甜蜜蜜的爱情”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是幼稚的，幼稚得他自己也忍不住发笑。
杜城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被扒拉开刚好又去牵住了他的手，小小的，被大掌轻而易举地包裹了起来：“自己来就自己来，晚上还得打起精神出门加班，先养养精神休息会儿？”
沈翊挣了挣指头，不动，膨胀棉絮一般的懒散情绪扩散开来，也就随他去了，但心里的问题却是不吐不快：“之前你说我飘飘渺渺的，啥意思？”
他这个人吧，其实可记仇了，也倔强，想要知道的必然挖空心思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蓦地被旧事重提，杜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赧然：“那不是我文化水平有限，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就感觉你只会说出那些确定的东西，我却想听到更多，可实际上思想透明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唉，你别看了，我也搞不明白我到底说了些什么玩意儿。”
杜城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很少这样黏糊不定，但因为对方是沈翊，那些小气泡一样的酸胀情绪好像又来得无比的理所当然。
沈翊从他语焉不详的描述中听了个模模糊糊的大概，之后便低头浅浅笑了：“城队你这状况，看起来似是安全感不太足的样子？”
杜城捏着他的手指在半空中胡乱比划：“就像是蛋壳，乍一眼好像很容易被敲碎，但是不能碎，碎了可能就飞走了。”
这样的比喻生动而又模糊，好像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安全感的衍生。
“诶？说好的相信市局绝对勾不走我呢？”
杜城望向了他的眼睛：“翊通翼，你有一双好看的翅膀啊，市局勾不走你，自由呢？”
艺术家，会向往自由吗？
你的自由路上，有我吗？
沈翊蹙起了眉头，眼中却含着笑意。
杜城的比喻有些奇奇怪怪的可爱，好像是基于他所认知到的现实，但又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听城队的意思，我走不了，莫非是不自由地被你绑架了？”
“我是想绑着你的，也妄图掌握你的一切，”杜城十分爽快地承认了他的心思，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意料之中的发展状况，他将握于掌中的手指一根根细细地摩挲过，面上换上了呆呆的像是大狗狗一般湿漉漉的可怜表情，眼底却藏起了一丝细微得极难为人察觉的凶狠，那种肆虐的疯狂包裹着一层温柔甜美的糖衣，在你来我往的平静交锋中不动声色地掠过，如同一闪而逝的流星，“只是……雷队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我该继续绑着你么？你想飞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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