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京,阳光已经带上了灼人的热度。我站在酒庄门口,仰头望着那栋焕然一新的红砖小楼。三个月前还破旧不堪的建筑,如今已经脱胎换骨——复古的黑色铁艺招牌上,"L.R酒庄"几个字母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泽。
"嫂子!这边!"
张楠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穿着沾满油漆的工装裤,站在梯子上调整吊灯角度,活像个普通装修工人,完全看不出是工程公司老板。见我们走近,他利落地跳下梯子,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怎么样?"他张开双臂,像个展示魔术的表演者,"比效果图还棒吧?"
酒庄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惊艳。一楼大厅挑高近六米,灰蓝色酒柜沿墙而立,里面已经摆放了几瓶样品酒。中央是一个圆形吧台,台面是整块天然大理石,纹路如同流动的河流。最令人惊喜的是张楠枫自作主张加建的酒窖——原本的地下室被他改造成了恒温恒湿的藏酒空间,橡木桶造型的立柱支撑着拱形天花板,灯光设计得像星空一样璀璨。
"这..."我摸着冰凉的酒柜玻璃,一时语塞。
"超预算的部分算我送的。"张楠枫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反正我姐也没少给我项目。"
姐姐在酒庄里慢慢踱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时而弯腰查看吧台接缝,时而用手指轻拭酒架表面检查灰尘,像个严格的验收官。最后她停在酒窖入口,手指抚过橡木门框上的雕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工期提前了一周。"张楠枫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姐那关可不好过,得亏质量过硬。"
姐姐突然回头:"楠枫,酒窖的湿度控制系统是哪家的?"
"瑞士进口的那款,跟您家酒柜一个牌子。"张楠枫立刻挺直腰板,"温控精度正负0.5度,带手机远程监控。"
姐姐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转向我:"酒单定了吗?"
"初步选了三十六款,"我打开平板给她看清单,"从入门级的餐酒到限量版收藏款都有。皮埃尔答应给我波尔多右岸三个酒庄的独家代理权。"
姐姐扫了一眼清单,眉毛微微挑起:"你连罗曼尼康帝的配额都拿到了?"她的惊讶中带着赞许,"看来那些品鉴会没白去。"
张楠枫吹了声口哨:"嫂子厉害啊!这酒转手就能翻倍卖。"
"不转手,"我摇头,"就放在酒窖最显眼的位置,镇店用。"
姐姐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是她极度满意时才会露出的表情。她走到吧台前,手指划过光可鉴人的台面:"这里需要一套Riedel的水晶杯,我让助理去订。"
"已经订了,"我笑着打开手机相册,"昨天刚到货,暂存在仓库里。"
张楠枫在一旁啧啧称奇:"嫂子你这准备得也太周全了。"
"她一向如此。"姐姐的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骄傲,就像在展示一件珍藏的艺术品。
我们在酒庄里待了整个下午,确认每一个细节——从洗手间的香氛到VIP室的窗帘厚度。张楠枫像个尽职的导游,事无巨细地解释每处设计巧思。当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大厅镀上一层金色时,我们终于敲定了最终验收日期——六月底,也就是两周后。
"开业准备请哪些人?"回程的车上,姐姐一边回邮件一边问。
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就几个朋友吧,低调点。"
姐姐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郑国良那边...要不要发请柬?"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自从波尔多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后,这个名字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区。我握紧了安全带,强迫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回答:"你决定吧,毕竟是商业考量。"
姐姐放下手机,轻轻覆上我的手:"不发。"她的语气坚决,"你的酒庄,只请你想请的人。"
这个小小的让步让我胸口一暖。我反握住她的手,指尖描摹着她掌心的纹路:"那...我能请表哥吗?"
"当然。"姐姐微笑,"正好介绍我认识。"
开业当天,阳光格外眷顾。酒庄门口摆满了各界送来的花篮,其中最大的一只是姐姐订的——999朵红玫瑰拼成葡萄造型,引来不少路人驻足拍照。我穿着定制的藏青色西装,头发挽成干练的发髻,站在门口迎客。
美艳姐和小伟特意从深州飞来,看到酒庄时惊得合不拢嘴。"林芮你可以啊!"美艳姐摸着酒柜直咂舌,"这档次比'美丽工坊'高了不止十倍!"
小伟则对酒窖赞不绝口:"这设计绝了!以后我带朋友来,绝对有面子!"
张楠枫带着一帮兄弟来捧场,个个西装革履,活像□□电影里的场景。他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个盒子:"开业礼物,别让我姐看见。"
盒子里是一把纯金的开瓶器,柄上刻着"LR"两个字母。"纯金的,真能开酒的。"他得意地说,"以后开珍贵红酒时用得上。"
正热闹着,一辆军用越野车稳稳停在门口。表哥从驾驶座下来,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现场瞬间安静了几分,连张楠枫都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芮芮。"表哥微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气派啊。"
"哥你能来太好了。"我引他进门,"带你看看?"
表哥在酒庄里转了一圈,不时点头称赞。经过酒窖时,他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这设计专业,湿度控制得很好。"他转向我,"以后部队招待用酒,可以考虑从你这采购。"
我还没回答,张楠枫已经一个箭步上前:"首长好!我是张楠枫,负责这里的装修工程。"他递名片的手势标准得像受过军训,"我们用的全是环保材料,消防系统也按最高标准..."
姐姐适时地出现,优雅地伸出手:"您好,我是张楠敏,芮芮的朋友。"
表哥与她握手,目光中带着审视:"久仰大名。芮芮在京都,多亏你照顾。"
"互相照顾。"姐姐微笑,手指不着痕迹地搭上我的后腰,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动作。
开业仪式很简单——剪彩,致辞,品酒。我站在众人面前,看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突然有些哽咽。几个月前,我还是个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现在,我拥有了自己的酒庄,身边站着京都金融圈的女王和最疼爱我的表哥。
"谢谢大家来参加L.R的开业典礼..."我的声音有些发抖,"特别感谢我的家人..."
说到这里,我看向姐姐和表哥。他们站在人群最前排,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军装笔挺,却同样用骄傲的眼神望着我。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被爱着的感觉"。
酒会持续到傍晚。表哥因为部队有事提前离开,临走时又提了一句:"下个月有个接待任务,我让后勤联系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正在与客人交谈的姐姐,"好好干,但别忘了自己是谁。"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悄悄落进我心里。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天已经全黑了。酒庄里只剩下我和姐姐,还有正在收拾的服务生。我们坐在吧台前,分享最后一杯香槟。
"累吗?"姐姐问,手指轻轻按揉着我的后颈。
我摇摇头,环顾四周:"像做梦一样。"
姐姐的拇指抚过我的下巴:"今天你很美,所有人都看着你。"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醋意,"连楠枫那几个兄弟都偷偷瞄你好几眼。"
我忍不住笑了:"张总吃醋了?"
"嗯。"她坦然承认,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想把你锁在酒窖里,只给我一个人看。"
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让我的耳根发热。我凑近她,借着酒意轻咬她的耳垂:"现在客人都走了...要不要试试酒窖的隔音效果?"
姐姐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环顾四周,确认服务生都已经离开后,一把将我拉下吧台,向酒窖走去。
酒窖的橡木门在身后关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恒温系统运作的细微嗡鸣中,姐姐将我抵在酒架上,吻得又急又凶。昂贵的红酒在我们身后微微晃动,标签上那些显赫的名字成了这场情事的唯一见证。
"芮芮..."姐姐喘息着解开我的衬衫纽扣,"这里每一瓶酒...都不及你万分之一让人沉醉..."
我的后背贴着冰凉的酒柜,身前是她滚烫的身体。在这冷热交织中,我忽然想起表哥临走时的话——"别忘了自己是谁"。
但现在,在这个充满酒香的私密空间里,我只想忘记一切,成为她口中那杯最醇厚的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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