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
蒯令生气怒吼：“谁家杀人啦？放那么久还不处理掉？虫子都在老娘身上下窝了！”
不远处某间地下室的某人被吼的抖了抖。
他打开冰柜，耸耸鼻子，仔细闻去，里面的尸体冻得好好的，味道不是很大啊。
还是赶紧丢掉吧。
他拖着尸体走上阁楼，累得汗珠淋淋，气喘吁吁，面色发红，打开窗户，腼腆掩着声音喊了一句：“丢死人啦……”
声调婉转，情感充沛。
一条街之后精神矍铄的老者身形高大，闻言清叹一声：“世风日下啊。”
身边的小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飘起两朵工作。
丢人？谁丢人了？
蒯令心情有点小雀跃，好想去凑热闹。
不过她没时间去打听，作为一名生活在七平方地下室的社畜，她很有自知之明，时间和青春是自己拥有的唯一能够换来金钱的附属品。
洗漱时，她顺便吐了口牙膏水到旁边的玻璃罐里，里面的植株生发正茂盛，绿得发黑。
医生说，住在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最好养一些绿植，有助于心情的疏解。
于是蒯令就从上个雇主家清理不要的垃圾里面把它捡回了家。
她不知道雇主有多么感激涕零。
蒯令注视这黑绿黑绿的小生命，满意点点头，为自己点赞，小植株被她养的很好。
转过头，注意到镜中的自己眼珠特别黑，她刷得一下凑近观察时，瞳孔突然颤抖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状。
水龙头流出的自来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是铁锈，又或者是哪里的血液渗透进来。
无所谓。
她该吃药了。
——
出门即是电梯，资方宣传说很方便。
嘿嘿，是挺方便的，为寸金寸土的中心城节省了不少空间呢。
老旧电梯下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蒯令考虑，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了。
虽然打了这么多年工攒下不少钱，足够自己升入上城区，或者移民到另一个星球，可是这些钱是不能动的，得留着以后……
留着以后干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但总之，这是不能动的。
蒯令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从B2跳到B3，突然发现数字"3"开始扭曲，变成了一条盘踞的蛇。
她伸手摸了摸，被蛇蛰了一口。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高挑、眼睛下方有刺青的少女挤了进来，赶紧将蒯令手上的小蛇扯下，满脸歉意的说道：“真不好意思，这条蛇总是乱跑。你受伤了？我这有药……”
蒯令抬了抬眼皮，触目及是电梯外的几个女生。
风格各异，长相昳丽。
看的人眼花缭乱。
蒯令慢吞吞往旁边让了让，由于电梯的狭小，随着人流的进入，她逐渐被挤到了最边角上。
“我叫月移，住在B3，105号，如果你上了药还不舒服的话，可以来找我。”少女给蒯令的伤口涂上一大团黑乎乎的植物纤维，然后用纱布包成了大蹄子。
蒯令点点头，礼貌地互通姓名：“我叫蒯令，住在B2层，404号。”
“那我们也算是邻居啦，要不要认识一下？我们最近刚搬来这里，不太熟悉，如果你能带我们认识一下周围那就太好啦！”
“哎呀。”蒯令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今天周一，我得去工作，风周末有空，我可以带你们去认识认识。”
“好呀好呀～”少女活泼好动又可爱。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月移嘿嘿一笑：“这位咱们之间的大姐大是重元姐。”
名叫重元的艳丽女人朝她点点头，温婉一笑：“你好，重阳的重，元气满满的元。”
蒯令微笑示意。好辣，是道硬菜。
“这两位是双生姐妹花，雾花，雾枝。”
两双相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其中有雾气酝酿，如浅色的积云。
“我是雾花。”她领口绣着一朵曼珠沙华。
“我叫雾枝。”她的领子光秃秃，只有袖口上有几根笔直茎杆的模样。
……味道有点嘴熟，香香的，好像在哪里吃过。
“这位清清冷冷的大美女是年妍姐。”
女生微微抿唇颔首，情绪不露。
滋味像撒上糖霜的糯米团子。看着苍白冰冷，实际上却是餐后小甜点。
蒯令视线在她们身上不露声色地溜达一圈，然后转向月移。
这位是一只令人快乐的跳跳糖呢。
“你们现在要去哪里逛呀？”蒯令笑容和善地问道。
“去次好次的，中心城的地下商业街，据说是政府支持建成的，弄得老好啦！”月移叽叽喳喳，最喜欢接话了。
“美食么？我也喜欢好吃的！你们先去探探路，下次我也要去！”两个吃货一拍即合。
走出地下室时，蒯令用力摆摆手，和新交的姐妹告别。她们大路朝天，分道扬镳。
晨雾比往常更浓。
街道两旁的霓虹招牌在雾气中扭曲变形，是光影折射的幻象。
蒯令注意到路边的垃圾桶旁蜷缩着一团黑影，当她走近时，黑影似乎在惧怕，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她喜滋滋捡起黑影屁股底下露出的高级材料的饮料罐，用脚底踩扁，开开心心地塞进自己的荷包了。
这种高级材料，可是机甲内层涂抹专用，作为一名专业的保洁，蒯令对此了如指掌。
这跟二十一远古世纪不小心在大街上捡到一根用黄金做导线的电线有什么区别！
有钱人呐……
手指缝里漏出点，就让穷人无比惊艳！
开门见喜，今天要走财运啦～
蒯令今天的第一份兼职是在写字楼清理，然后她需要去上次保洁招聘死老太婆那里要回自己的血汗钱。
辛辛苦苦在殡仪馆扫了半天的地，回去要工钱时可恶的老太婆竟然关门大吉！
她已经在那里守了五天了，她就不不信今天老太婆还不开门！
蒯令一手撑着清洁车百无聊赖等电梯将她送到目的地的时候，它停在了另一个乘客的等待下。
一个和她传着同样服装的保洁，推着被蒙上了白布的轮椅走近。
蒯令在轮椅上看出了人类的轮廓。
头歪到了一边，是在沉睡、昏迷状态，还是瘫痪？
蒯令把视线转移向另一边。
此事与君不相干。
何故搭嘴惹腥臊。
为自己写的结尾对称句而陶醉～
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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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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