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为什么,虞书欣这几天醒的都特别早。但今天醒来,却发现赵小棠没在自己身边。往常,赵小棠来的更早,在她的房间趴着睡一会,等她醒来。
“小姐,你醒了。”灵儿过来询问。
“嗯,小棠呢?”虞书欣总是担心赵小棠不告而别。
“落花谷的白白姑娘带赵小棠去练功了,说是好久没练了,怕荒废。出去跑步了。”
“跑步?”虞书欣不解。
“落花谷弟子好像要学习轻功和剑术。赵小棠刚刚开始学。”灵儿边解释,边走向窗边,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能照进来。“呦,她们回来了,正在院子里练剑呢。”
虞书欣闻声走向窗边看着赵小棠,拿着一把木剑,跟着白白师姐舞动。
微光下,赵小棠脸上汗水闪烁,目光坚定,神情专注。
“她真的很厉害,她自己都不知道。”虞书欣喃喃自语。
灵儿扶着虞书欣出了房门。赵小棠马上就听到了动静,看了看师姐,白白师姐给她一个默许的眼神,赵小棠就跑到虞书欣面前了。
“欣欣,这么早就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赵小棠当着别人面可不愿意叫虞书欣姐姐。平时见个漂亮姐姐就喊姐姐,倒是对着虞书欣喊不出来了。
“没有不舒服。来看看你练功。”虞书欣回道。
“哦,我给你讲我练的可是。。。”赵小棠叽里咕噜给虞书欣说了一大堆,天花乱坠。
“小棠,继续练吧还有下一套。光说不练假把式啊。练完就结束了。”白白师姐看赵小棠嘚瑟的要上天了,只好把她拽回来。
“好嘞。”赵小棠回道,又转身对虞书欣说:“你回去休息会,一会我就去喂你吃早饭。”
虞书欣听见这话,小脸一红:“小棠,你这说的我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就是不能自理啊,有我在不用自理。你多歇着。我去了啊。”
“嗯。”虞书欣怕影响赵小棠练功,就先和灵儿回屋了。
“小姐,吃早饭吗?我去取?”灵儿也打趣虞书欣。
“不急,等小棠一起吃。”虞书欣刚说完,灵儿就偷笑了。
两人又开开心心吃完早饭,灵儿早就不和她俩一起吃饭了,总觉得自己太多余了,帮她们取过早饭,就去外面和同心堂的徒弟们一起吃了。
青青白白和灵儿今天也是又踏上了寻访的路,虞书欣母亲的大丫鬟嫁的人家搬了好几次家,还没有找到。
虞书欣的气色也越来越好,但雨玥掌门还是很担心,想让虞书欣尽快和她们一起回落花谷,由老掌门亲自看看。赵小棠不解,觉得虞书欣好像好转很多。赵凌诚和赵小棠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落花谷研制解药的这些年,实验中,短暂的药效和回光返照的现象是常见的。
赵凌诚和赵小棠正准备出门去虞府商议,虞府却来了家丁传消息:两刻后,虞知府,夫人和李公子会带京城的退休老太医来看望二小姐。
赵凌诚觉得这次难度又增加了,赵小棠也回去和虞书欣说明了情况,紧皱眉头。
不久,虞知府一行人就来了。雨玥掌门懒得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便藏了起来,该交代都交代过了。
“我的宝贝女儿。”虞夫人见到虞书欣一把抱住。原来同心堂说的情况有好转是真的,看见女儿气色好转,虞夫人激动地快哭了出来。
“娘,让你担心了。”虞书欣拍拍母亲的背,又向其他人问好:“爹爹好。女儿很想你们,在努力康复中。志泽哥哥好。”
虞知府上前也搂住虞书欣的肩膀,片刻起身介绍:“这是京城退休的张太医。今天让张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虞书欣看了看赵小棠,看了看低着头神情不太对的赵大夫,犹豫地伸出了手:“劳烦张太医了。”
张太医坐下为虞书欣号脉:“二小姐客气了,放轻松。”又检查虞书欣的舌苔。
“虽然现在气色还不错,但确实有中毒的迹象。体内的毒还没清除。这是谁做的诊断和治疗,算是比较及时了。听说这几年在京城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这小地方竟然人才辈出啊。”
“就是这同心堂的赵大夫。”虞知府答道。
赵凌诚此刻才从一群人中慢慢走向前:“鄙人不才,同心堂赵凌诚。”
一听到这个名字,张太医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个赵凌诚就是十几年前自己的大徒弟赵凌诚。
赵凌诚也没想到,京城那么多有名的退休太医,请到的竟然是自己师父。
张太医让众人出去,说是与赵凌诚商议,赵凌诚让赵小棠留下了。李志泽还没来得及跟虞书欣说上话,也被赶出去了。虞书欣自然自觉地待床上,让这两位大夫继续探讨病情。
“凌诚,这十几年杳无音讯原来你在江城这个小地方行医。”
“是的,师父。小城故事多,却也平静安宁。”赵凌诚毕恭毕敬地回道。
一旁的虞书欣和赵小棠俨然变成吃瓜二人组。什么情况?师父的师父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太医!怪不得师父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赵小棠非常吃惊。
“嗯。往事就不用再提。为师问你,二小姐中的是什么毒,毒药的成分,还有你目前使用什么药材为她解毒,接下来怎么做?”张太医问道。
“二小姐中的乃是落花谷一种名为'无忧'的毒,成分不详。目前的治疗方案也是落花谷近些年的研究成果。接下来,想接二小姐去落花谷请高人解毒。”赵凌诚如实说道。
“落花谷?她们自己的毒都解不出来?”张太医自然也是听说过落花谷,落花谷与前朝的恩怨也有所耳闻。
“制毒者意外离世,这毒的解药也无从寻起。都是落花谷的几位高人一直在研究这副毒药的解药,颇有成效。具体的事是落花谷的分内事,不方便透露。至于二小姐怎么中的毒,也还在调查中。”
“胡闹。当初你觉得朝廷风起云涌,阴暗复杂便离开了,去过普通的生活。如今你怎么又卷入江湖恩怨中去,还牵扯到官府。”张太医有点生气。
“阴差阳错。命运弄人吧。”赵凌诚回道。
“我们对毒药一无所知,解药的方子也是落花谷的,送二小姐去落花谷解毒,是当下最要紧的事。”赵凌诚开始试图劝说张太医,帮忙说服虞知府。
一番争执,也毫无结果,张太医还是建议不要和落花谷扯上关系。
“那你就是让二小姐去死。”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直安安静静的赵小棠又语出惊人,“那您现在就出去告诉虞知府,您无力回天,为二小姐准备后事吧。”
虞书欣也吃惊地看着赵小棠,赵小棠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冷漠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知道是激将法,但还是会心头一凉。热情似火是她,冰冰冷冷也是她。
“你。。。”张太医已经不是第一个被赵小棠气到的人。
“这是我的徒弟,赵小棠。”赵凌诚这次不帮忙道歉了。
“我这就帮您去请虞知府,您亲口告诉他吧。”赵小棠假装要出去,被虞书欣拽住了。
“我不能帮你说服。你自己说吧。”张太医这么妥协道。
于是,赵凌诚又开始劝说虞知府,落花谷如何如何有研究。张太医只表示了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不敢茫然判断。李志泽自然是不愿意让虞书欣去江湖帮派治疗,站在虞知府这边说话。
“虞大人,我向您保证,去落花谷我会照顾好二小姐。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望大人不嫌弃,小女以命相赔。”赵小棠跪在了虞知府面前。
赵小棠这不是第一次下跪求人了,之前求虞知府,求掌门都下跪了。但虞书欣没看到过,这次虞书欣看到方才还张扬跋扈的赵小棠这般委曲求全,不忍掉下了眼泪。
“欣欣你想去吗?”虞夫人突然开口。
“你瞎说什么,她一个小孩子。”虞知府呵斥夫人。
“她的想法也很重要。”虞夫人不卑不亢。
虞书欣小心地点头:“嗯,我想去。”又心疼地看了看赵小棠,“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虞书欣继续说道。
虞知府有些动摇,却也只说想重金请落花谷的高人下山,或者买下药方让张太医研究。赵凌诚知道,雨玥和她师父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众人正争执不下,赵小棠还板正地在地上跪着,灵儿去拉都不起来。
“小棠,起来!你可是我落花谷的弟子,别给我丢人。”雨玥掌门突然带着青青白白出场,一看穿着打扮和气质,就和这屋里的众人拉开了差距。
赵小棠一看掌门竟然出来了,也碍于自己的身份,站了起来。
“小棠,走吧,今日就跟我回去。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他们不愿意就算了。”雨玥掌门拍拍赵小棠的肩膀,轻声在耳边说:“你的二位师姐找到线索了。”
雨玥掌门又虚张声势:“这次下山不亏,你们又不让我治,我还白得一个这么好的徒弟。走吧。”
赵小棠也假装和雨玥掌门要出门,赵凌诚忙趁热打铁:“虞大人,您让二小姐留在江城等死。我还折了一个徒弟进去,请您三思。”
不知道真相的虞书欣看着赵小棠又要走,已经哭的不行了,说不出一句话。虞知府说道:“慢着。”走上前去,询问:“请问这位是?”
青青师姐答道:“这是我们落花谷的雨玥掌门。”
雨玥也转过身:“虞知府您好。”
“掌门你好。”虞知府回头看了看哭成泪人的虞书欣,“让我的小女儿随你们一起回去吧,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有劳了。”
落花谷可美了,你和我一起上山好不好?前一天晚上赵小棠问虞书欣,虞书欣说:好。
听到虞知府松口,赵小棠忙去给虞书欣擦眼泪,轻声说道:“傻瓜,哭什么?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说好一起上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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