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口盛怒的庄四爷,月娘知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站在屋里,来不及动作,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庄四爷提起庄之南扔在桌上,不顾庄之南的挣扎和求饶,一把扯烂庄之南的裤子,露出他那还没虫大的小弟弟。
“秦!月!娘!”庄四爷怒不可遏,抓起旁边的凳子,发狠似得一下一下砸在月娘的头上身上。
“四爷!四爷别打了!没人知道的!只要春素那小丫鬟嫁给之南,再随便给她借种生个孩子,没人会知道的!四爷别打了!”
庄之南也跳下桌子,抱住庄四爷的腿,哭着求他:“别打了!爹你别打了!不怪娘亲的!不怪娘亲!”
他虽然心里激愤,可他从来没想过要让秦月娘被打死啊!
此时的庄四爷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他本来还在为打了秦月娘心有愧疚,打算回来哄哄她的,现在看来,自己没打死她都算自己仁慈!
“你这个祸害!给我庄家生的什么儿子!你这个祸害!你这个祸害!”
像是只打月娘还不够解气似的,他一脚踹飞一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庄之南,也不管他晕在地上是死是活。
等庄四爷终于打累了,最后朝躺在血泊里的月娘啐了一口:“呸,死娘们儿,你等我回头再来收拾你!”
秦月娘说的没错,自己得赶紧把之南和春素那小丫鬟的婚事定下,他们是死是活他不管,但庄家的面子不能丢!转头就去处理这件事。
等庄之南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边的月娘,头发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迹,双眼通红肿胀,显然是哭了很久了。而屋里,已经被丫鬟们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打断了正在深思的月娘:“娘亲,”
月娘见他醒了,柔声道:“娘的之南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娘给你请个大夫。”
“娘亲,你先去擦药,我没事的。”
月娘揉揉庄之南的头,笑的温柔:“娘就知道,娘的之南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娘亲~”庄之南扑进月娘的怀里撒娇,天阉是什么,其实他还是半知半解的,只是小弟弟比别人小点而已,没什么的,只要娘亲好好的。
月娘一手摸着庄之南的头,一手顺着他的后背,轻轻的问:“之南,你先前说,有人看到了,谁看到的。”
庄之南不愿说,现在娘亲伤的这么重,他不想娘亲再操心了:“娘亲,没关系的,之南不在乎了,只要娘亲能好好的,之南都不在乎。”
“乖,告诉娘亲好不好,娘亲去让他们不要再说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之南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去找哥哥们玩,好不好?”
“真的吗?”庄之南半信半疑。
“真的,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之南。”
犹豫片刻,庄之南还是说了:“是哥哥。”
“哪个哥哥?”
“除了大哥,都看到了。”
“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看到了是吗?”
“嗯,娘亲,你能让哥哥们还跟我一起玩吗?”
月娘闭了闭眼,一个倒还好,四个,恐怕是没办法了。
月娘深吸一口气,扶着怀里庄之南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娘亲会想办法的,之南先陪娘亲梳妆好不好?之南好久没陪娘亲梳妆了,等会儿一起吃了晚饭,之南再回去,好不好?”
“好的娘亲。”
秦月娘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上了妆面,陪着庄之南吃了晚饭,就把庄之南送出了门。
临出门前,秦月娘用力的抱着庄之南,恨不能把庄之南小小的身子镶进自己身体里。
“娘亲,疼。”
听到庄之南的痛呼,月娘这才如梦初醒,松开庄之南。
“娘亲,你要记得上药哦。”
“好。”秦月娘用力点头,眼泪却早已滑落。
“娘亲你怎么哭了?”
“没有没有,”秦月娘飞快擦拭脸上的泪水,“风太大了,吹的娘亲眼睛疼。”
“那娘亲您快回去吧,之南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好,娘亲先回去了。”
庄之南出了院门,正走到拐角处,院里的秦月娘跑出来,站在门口喊:“之南!”
庄之南回过头。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要记得,娘亲永远爱你!”
庄之南笑的乖巧:“我知道的,娘亲。”
经此一事,他也不想着找自己那些所谓的哥哥们一起玩了,他们根本没把自己当弟弟。
看着庄之南转过墙角,秦月娘蹲在地上,眼泪无声滴落在地面,她伏在墙上,哭的断肠。
庄之南回去看到晕倒在门口的春素,赶紧跑过去,抱起春素:“春素?春素醒醒!”
怀里的春素悠悠转醒:“小主子?小主子你回来了?”
春素强撑着无力的身子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拉着庄之南进屋上药。
见春素走路都左脚踩右脚,庄之南蹲在地上:“春素,我背你。”
“春素结结巴巴的,小,小主子,这怎么可以,”
“没事,你以后也别叫我小主子了,以后就叫我之南哥哥好不好?我刚不该欺负你的,以后我也不会去找哥哥们玩了。”
“之,之南哥哥。”
“诶!”
春素愣愣的,小主子竟然真的允许她叫之南哥哥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好春素,快上来,我背你进去。”
春素像做梦似得,俯身趴到庄之南背上,好安心。
第二天一早,庄之南就带着春素,蹦蹦跳跳的去了月娘的院里,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哭声。
庄之南心里突然漏跳了一拍,推开堵在门口的丫鬟小厮,一进门就看到了还挂在房梁上的秦月娘。
后来在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的,娘亲被爹爹抱了下来,爹爹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娘亲为他换来了一世安宁,等他十五岁就和春素成亲,只是再不能出院门半步。
那段时间,日子过得比戏本子上还快。
只是即便他不出门,也没法阻止别人来他的院子。
那些所谓的哥哥们,闲来无事就会来打他一顿出气,怪他是个天阉,导致他们现在出门都要被嘲笑,可是,天阉的事不是他散播的啊,他也是受害者,他的娘亲都没了!还不够吗!
他恨!可他什么也不敢做,他现在还有春素。
自从他是天阉的事暴露了,春素的爹娘来庄府撒泼打滚,要带走春素,是春素不愿,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他还要活着,他要护着春素。
也不知从哪次被打开始,他的眼睛渐渐不好使了,看东西模糊,怎么揉也没有用,春素说,以后自己到哪她就到哪,她就是自己的眼睛。
庄之南想,为了春素,他死也愿意。
终于,庄之南十五岁了,在他生辰这天,他和春素成婚了,坐在喜房里,挑开盖头,春素的笑脸就出现在他眼前,春素穿着红嫁衣,开心极了,小脸红红的却还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应该是永远也忘不了春素那天的笑容了,哪怕是死了。
一对新人,坐在窗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月亮,时间太慢了,他真恨不得就这样一夜之间到白头。
现实却不允许。
“庄之南!庄之南你给我出来!”
院外的嘈杂声打破了此时的安宁。
庄之南正准备出去查看,就在门口撞上了醉酒的庄之林。
庄之林带着四五个家丁,整个人醉醺醺的,全是酒味。
“这是怎么了,之林哥。”
这个大好的日子,庄之南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谁知庄之林根本不领情,大声吵嚷:“怎么了?你还有脸说怎么了?还是不是因为你!”
“外面都在传我们庄家的男人都是天阉,没一个姑娘敢嫁进来,我都十八了!一个说亲的都没有!你倒好!还取上娘子了!我让你娶!我让你娶!给我砸!”
庄之林一声令下,四五个家丁拎凳子的拎凳子,踹桌子的踹桌子。庄之南恨的牙根痒痒,却不敢做什么,只紧紧护着春素,凳子砸在背上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等屋里实在没什么可砸的了,庄之林才算消气。低头又看到被庄之南护着的春素,心里满是不屑,继续在话语上侮辱:“庄之南,你说你也能算个男人?你连根都没有!你就是个太监!死太监!怎么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你的!我看这个女人肯定是貌丑似无盐!才能看上你!她如果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庄家放弃了,还会愿意跟着你吗?”
看庄之南既不抬头,也不理他,庄之林火气又上来了:“庄之南!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像你这种人,给爷当狗爷都看不上!你这死天阉!娘子明天就得跟别人跑了!”
庄之南能忍,春素却忍不了了,她挣脱庄之南的怀抱,站起来怒视庄之林:“我家之南哥哥好的很!比你这种杂碎不知要好多少倍!你连给我之南哥哥□□都不配!”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头发略有散乱,小脸气得红红的,更添几分俏丽。两个葡萄一样的大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得他喉头发痒,竟比他房里的所有丫鬟都要有味道。
“春素!”庄之南上前挡住春素,戒备的看着庄之林。
虽然被眼前的小辣椒臭骂一顿,可庄之林一点都没觉得被冒犯,他没有理庄之南,只越过庄之南,盯着春素的小脸,眼也不眨:“你是,庄之南那个小丫鬟?”
“是又怎么样!我家之南哥哥就是天下第一好!”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喝醉的庄之林笑的癫狂,“不光你之南哥哥好,你之林哥哥也好的很呢!现在就让你看看你之林哥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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