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蒲柳

片刻后,沈有容提着一个人回来了,正是刚刚那个打手。

打手双手放在身前,眼神惊恐。

接触到林鸢询问的眼神,沈有容解释到:“我怕他发出声音,定身术而已。”

沈有容又转头对着打手,冷声道:“别出声,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脑袋还能一直呆在你脖子上。”

打手疯狂眨眼。

定身术解开后,打手没说话,而是立刻转过身去,双手在身前捣鼓着什么。

林鸢以为这人想搞什么幺蛾子,正要绕到打手前面制止,却被沈有容拦住。

“咳咳,我,我是在墙角抓到他的,他当时约莫是在,,”

林鸢了然,怪不得这人被吓成这样,人在方便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打手知道绑架自己的是仙师,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系好腰带,就老老实实转过身,点头哈腰的。

“二位,二位仙师,您早说啊,早说您是仙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现在也不晚,我问你,你们赌坊可有见过一个人,连续来一个月,每日都来,但你又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

打手很快就回答了:“没有。”

“这么肯定?”

打手嬉皮笑脸:“小的就是做这个的,莫说连续来一个月,便是连续来三天,小的都能记住他下巴有几根毛。”

“那这朝安,有多少赌坊,你知道吗?”

“就我们一家赌坊,我们直接垄断了。”

戏院看了,酒坊看了,林鸢有种直觉,下一个,应该去红袖招看看。

刚进红袖招,小姑娘们就像花蝴蝶一样围了上来,只是碍于沈有容冰冷的气场,不敢近身。

老鸨见到这里的阵仗,拨开人群,来到两人面前。

“不知您二位,可是要找人。”

这两人气质出尘,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来玩的。

“我们来找你打听个事,可曾有人连续一个月,每日都来,但是你们却记不得他的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那谁记得。”

林鸢递出一块碎银:“你再好好想想。”

老鸨接过银子,仔细看看,确认是真的,才转转眼珠:“连续来一个月的,很多,但我记不清样子的,只有一个,就是蒲柳那贱人的恩客。”

“蒲柳?”

“蒲柳可出名了!剑兰知道吧?就是按那小蹄子写的!”

林鸢不爱兜圈子,直接问:“蒲柳姑娘可在?”

“不在不在,没去舞袖居听过戏吗?早就被赎走了。”

“那你可知道,现在蒲柳身在何处?”

“我上哪知道去,不玩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鸨显然不是第一次见有人打听蒲柳的事了,不耐烦的很。这该死的蒲柳,都不能给自己挣银子了,还要来抢自己的客人。

老鸨正要往外赶人,就被眼前林鸢新拿出的银锭子晃了眼,眼神直勾勾的,随着林鸢的动作,忽而往左,忽而往右。

林鸢拉长声音:“蒲柳姑娘,,”

“知道知道!”老鸨的眼睛都没离开银锭子,“蒲柳那个贱人,真是找了个好人家,不瞒您说,给他找房子的牙人,我还真认识,他搬到哪,我也知道。”

听到关键信息,林鸢收起银子:“在哪?”

银子被收起来了,老鸨脸上满是可惜,听到林鸢的问题,撇撇嘴:“您这一问啊,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林鸢把银子扔到老鸨手里,老鸨喜笑颜开,两人也总算得到了蒲柳的地址。

林鸢和沈有容站在门口,回想起在舞袖居听的戏本子。

除了关于原配的,其余的,好像还真能跟任戌的事对上,或许,这就是任戌在朝安的动线。

林鸢上前敲敲门。

“谁啊。”

院子里传出一个清澈的声音,听上去不过十几岁的样子。

“这里可是蒲柳姑娘的住处?”

里面没有回声。

难道蒲柳已经搬走了?

正当林鸢准备再敲门,继续问问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回应。

“你们,找蒲柳,有何事?”

有戏?

“我们是九岱山来的,来和蒲柳姑娘打听个人。”

里面的人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打开了门。

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

“请问,蒲柳姑娘可在?”

“在下便是蒲柳。”

林鸢想了想,便明白了,定然是女子一人独居,不安全,所以才做男子打扮。

“可能进去和蒲柳姑娘聊聊?”

“在下是男子,”蒲柳让开位置:“二位请进。”

林鸢愣在原地。

这个世界,这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难道是本**小说吗??

院子不大,但也不小,至少能住下一家五口的,可现在却只有蒲柳一人。

进到屋里,蒲柳也没坐到上座,而是坐在了林鸢和沈有容对面。

“两位,当真和他是同门?”

“我们不是九岱山的人,但确是受九岱山所托,来调查一些事情。”

“那他,”蒲柳声音踌躇,“还好吗?”

林鸢没有回答,反倒反问道:“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蒲柳正准备回答,却突然愣在当场,他,他竟然忘了。

看蒲柳的样子,应当是不记得了,那应该没错。

“他已经,不在了。”

蒲柳听到这回答,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声音尖锐:“什么!怎么可能!他不是仙人吗?!”

见林鸢和沈有容都还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蒲柳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他盈盈一拜:“抱歉,是蒲柳失礼了。”

可他坐在凳子上,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

“真的。”

蒲柳的眼里,顿时蓄满泪水,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

哭了许久,他才平复下来。

“两位来到此处,可是要调查关于他的事?”

“嗯,你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或许,”

蒲柳擦干眼泪,开始回忆。

他是在红袖招第一次见到那人的。

蒲柳从小就受尽宠爱,可因为身子弱,小时候每日都要喝汤药。

有道人说,爹爹和娘亲没有儿子命,他若当男孩养,会被老天爷收走,须得做女孩打扮,等到十六岁以后,才可恢复男儿身。

爹娘担心留他不住,就真把他当女孩,做女子打扮,如女儿般娇宠。

可在他才刚记事不久,爹爹娘亲就去世了,他从小是在舅舅家长大的。

舅舅对他并不关心,只是为了维护名声罢了,所以并不知他其实是男儿身。

后来,舅舅染上了赌瘾,见他生得貌美,直接将他迷晕,卖入了红袖招,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被扒光了衣服,客人见他是男儿身,好一通打骂,最后还叫来了老鸨。

老鸨气愤之下,竟要把他沉塘。

就在他被三四个人塞进笼子里,心如死灰之时,那个人出现了。

他就像天神般出现,直接买下了他,在知道他是男儿身的前提下。

那人买下他,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想救人一命而已。

可自己却不知何时起,竟陷了进去。

他们从天文,聊到地理,从生老,聊到病死,从诗歌,聊到小调,他们是那么的契合。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竟开始向他吐露家事。

他有老婆,一儿一女,可他一点都不幸福。

他和他在一起幸福,可他不是女子。

那天晚上,他没回来,他们一直是同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只是不同屋。

那天后,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白日畅聊,犹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只是偶尔,他晚上会夜不归宿。

他心里刀绞一样,可他什么都不敢做,他怕以后连话都不同他说了。

有段时间,那人时常气呼呼的回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只一个人生气。

又生气,又有些害怕。

他还以为,是他的娘子和子女找来了。

“等等,你说,他有段时间心情很差?”

“嗯。”蒲柳点点头。

“具体什么事?”

蒲柳摇摇头:“不知道,他的事,除了家庭,没有和我讲过。”

“你再回想回想,他那段时间,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蒲柳认真回忆:“他好像很暴躁,又有些害怕,感觉是受人威胁了。”

“不过,”蒲柳又补充道,“最后两天,他心情好了些,说什么,‘还以为有多坚持,不还是被我打发过去了。’‘一点小利益,就满足了,还当什么坏人。’过一会又很生气,‘我有那么差吗?这点就打发了!这么看不起我?!’”

有人找上任戌了?难道真是他泄露的禁阵?

“你有见过来找他的人吗?”

“没有,他每次都是突然面色大变,然后就出去了,回来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也是从那时起,才知道他是仙人,而且还是九岱山的仙人。”

这点线索完全不够,蒲柳一直在这个小院子里,只是知道点皮毛,是谁来找任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那,”见两人没什么要问的,似乎是要走了,蒲柳咬咬下唇,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柳宗乾的墓地在哪?我能去祭拜吗?”

“你说谁?柳宗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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