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宁宁一夜未眠，早起看到厨房堆着好几个脏兮兮的碗，自然而然走过去放在洗碗池慢慢一个一个仔细刷起来。
她熟练地拿起钢丝球挤洗洁精的时候突然想起，结婚前她分明都不做这些的。她家境还算殷实，以前在家都是小公主一样，很任性，锅碗瓢盆，凡是沾染污渍的东西都不会碰一点。
那时候，还有人夸她手指纤细白皙，像玉一样。
里宁宁低头看着十根粗糙像笨萝卜的手指头，有点不是滋味。
“先把孩子安置好。”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人不应该把希望全放在别人的身上，但里宁宁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希望，只希望他的孩子们健健康康的，她期望不高，将来子承父业，做的过去就好。
她教导孩子的另一个目的，也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就是她不愿他的孩子像父亲一样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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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里语再没了动静，里宁宁又求了几次。王平是一个看似冷漠实际上心比较软的人，没过几天答应了。
但他跟里宁宁约好了，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书。他不确定这样做是否违规，但如果只是照顾一下认识的人，应该不算，拐医院患者，可能情节严重，所以需要双方保密。
十四号，王平载着里宁宁和里语回家。他在门口还没拧钥匙，里面的陈晰已经开门，嘴里还叼着一根毛毛虫奶油面包。
里宁宁愣了一下，看着王平，又看着陌生男子，两个人相貌一样的俊朗清秀，忍不住看来看去。
王平没想到陈晰又突然当成自己的家完全没心理压力地过来了，略尴尬地介绍：“咳，陈医生，前同事。”
陈晰也把面包从嘴里拿出来，招呼他们进来：“您好，我是来找王平探讨学术问题的。”
里宁宁心里瞬间敬佩他们的精神。
王平心里翻了白眼，讨论名为“我无家可归过来蹭吃蹭喝蹭住”的学术问题吗？
陈晰态度很好，也给了几条有建树的建议，看起来比王平这个心理科的还专业。
里宁宁被忽悠地连连点头：“好。谢谢您。”
陈晰看到王平（可能）不太友善的眼神，稍微收敛了点。期间里宁宁看到这里已经有两个人，建议道：“后备箱有一个护理床，王医生，您用那个方便。”
三人又下楼把护理床推上来。王平知道，里语这个不速之客大概率要暂住一段时间了。
寒暄一会儿，陈晰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端到二位面前，自己也端了一碗炒饭。王平有点吃惊，眼神示意：你要留她吃饭？
陈晰打直球，试着问：“饭做多了，您要不留下来吃点？”
里宁宁：“…好的。”
三个人围着桌子各吃各的，患者家属与主治医师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坐在一起，画面略诡异。王平想挑剔一下炒饭油太多，无奈里宁宁在场，他只好闭嘴，另外两人也没说话，屋子里噤若寒蝉。过了一会儿，里宁宁忍不住问：“你们都会做饭？”
王平看着陈晰笑：“他会。”陈晰被他的似笑非笑震得愣了一下，看着里宁宁：“我就是住过来几天，王平一个人住，肯定做的也不差。”这么想着，陈晰平时都只能得到王平加热的面包什么的，好像还没有吃过王平做的正经的饭。
里宁宁眨了眨眼，心想，原来男人都会做饭。张斌呢？从来没做过饭吧。
陈晰越想越气，朝王平撒气：“原先家里都是我做饭，怎么现在到你这还是我做饭？”
王平：“……”明明是你自己主动做饭的。而且不是说饭钱抵住宿费了吗？
里宁宁笑了起来。两人双双愣住。里宁宁解释道：“你们好和谐啊。”真的，愉快放松地吃一顿饭，她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在家里每次吃饭都要等张斌先吃，还要看张斌脸色猜测哪里不合胃口了，远远没有王平家里舒服自在。明明是不是很熟，却相处得很自在，里宁宁笑得很心酸。
王平陈晰面面相觑：“？？？”
十几分钟后，王平把自己的碗拿去刷干净放在碗架里，去看了看里语。陈晰伸手：“王医生，刷一下。”
王平盯着他，好像在质问，为什么你的碗要我刷？
陈晰耸肩：“OK.锅是我刷，碗还是我刷。”
里宁宁原本想刷，但这样不太好，于是道：“叨扰了，饭做的很好吃，鲜虾很嫩。”她还想再夸几句蛋液、调料什么的，但忍住了。
陈晰：“拜拜，您放心，我会盯紧王平的。”
王平瞪他一眼，送里宁宁出门。他大步走回来时带着气：“你……”他想不出什么话责怪陈晰，而且也算不上生气，就自己回房间了。
过了不久，王平走出来：“他怎么又拉了？”
陈晰嗅了嗅，是很臭：“卧槽，我怎么知道？”
王平表示高度怀疑，一边眉挑得老高：“你离这里就几米你不知道？！”
陈晰：“我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办？”
王平把里语推进厕所，飞快撕开他的衣服，十分好心地把水温调到体温才开始洗人。他要自己洗绝对不会这么讲究，但他还是照着里宁宁细致入微的笔记照做。
他之前养过一只很乖的小狗，洗狗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王平内心自我洗脑：洗狗洗人都一样嘛，哈哈…………
里语被推出来的时候，陈晰看着他：“他衣服都湿了，洗澡为什么不脱衣服？”他显然在怪王平没照顾好小孩。
王平粗暴地把里语的行李箱拿过来，给里语随便掏了一件粉色大衣，趿拉着拖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天假笑那么久，他真是有点累。
陈晰替里语收拾好：“小孩我来照顾，明早你做饭呗？”
王平疲倦地点头。
陈晰目光闪烁能，拉着王平胳膊：“走，去买菜！”
王平嫌恶地扫了他一眼，瘫在沙发上继续闭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累，早早回房间瘫在床上了。
不一会儿，王平察觉灯开了，蜷缩着腿眯开眼：“你干嘛？”
陈晰把里语推进来：“你的病人你自己照顾。”
王平闭着眼，略微烦躁：“出去。”
陈晰：“你不怕他出事？”
王平：“……”他确实很怕里语再次出事，那样的话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能让里宁宁放心地把里语放这里了……奇怪？他为什么会担心这个？里语不在这里又能怎样？
陈晰见他没再反驳，把里语的床推到王平身边，又哔哔了一句：“你咋不盖被子？”他看了一眼，王平睡觉居然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也一板一眼的，只是开灯时蜷曲了一下手脚，现在是很标准的躺姿，简直跟教科书上的没有区别。
陈晰默默吐槽一句怪人，无声无息关上门。
王平看了里语一眼，看到他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再加上他实在太困，很快沉沉地睡去，压在身下的被子也忘记盖。
王平做了一个很难受的梦，觉得身边湿湿黏黏的，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贴身上，压得他很难受。
这个梦格外长，王平醒来时难得睡糊涂晚起了二十分钟。他随便找了一件高领衫套在外面，出门去厨房。
他没忘要做饭给陈晰的应承，操起锅就开始做饭。他翻找冰箱里，只有可怜的几个孤零零的鸡蛋和仅剩的几片面包以及一大瓶牛奶。
王平往冰箱下层找了找，有一点陈晰昨晚用剩的肉沫，顺道用上了。
鲜嫩的肉沫切成细碎，一小把一小把地撒进蛋液里，筷子哒哒哒地搅动，食材原本最朴素的香气扑面而来。
面包被加热得泛黄微焦，搅拌好的调料自上而下一瞬间铺开在松软的面包上，在锅里滋啦滋啦地发出声响，同时传来扑鼻的香味。
一番操作虽然简单，王平却有一种自己是美食家的错觉。
七点十分左右，王平做好，看陈晰还没醒，把饭放进锅里保温，还十分贴心地贴了张便利贴：早饭
说真的王平从没有可以留言的对象，所以这个原本为了区分食材、调料的便利贴也一直没用上，因为他家里只有那么几种食物，根本不需要区分。
王平自己简单吃了点，叼着一片松软的面包回卧室提包，临走前扫了一眼里语。
是他的错觉吗？里语一直平躺，但总感觉里语的躺姿变了一些。虽然他一直在昏迷。
张斌家
里宁宁天还没亮就开始做饭，因为昨晚在王平家多待了半小时导致没在张斌回家前做好饭，被张斌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所以出于畏惧心理，里宁宁今天起的很早做饭。
八点钟张斌吃饭的时候，居然还提昨晚的事：“你一个人留在一个独居医生的家里，待了那么久？只为吃饭？”
里宁宁强笑：“还有陈医生，正巧吃了顿便饭。真是对不起，做饭晚了。”
张斌哼了一声。
里宁宁朝楼上喊：“小书，起床吃饭啦！”
张斌看了一眼左手的表，评价道：“懒惰娇纵。”
里宁宁微笑着看着张潜书推开门：“他现在放假，放松些有什么关系？”她把小碗饭从锅里端出来，小心翼翼地脱掉手套，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
张斌好像跟她对着干似的，在里宁宁坐下的时候就站起来了：“太难吃了。”
张潜书这次没有对着干，只是撇着嘴道：“胡萝卜明明做的很嫩。”哪里不好吃了？
张斌哼了一声，穿上鞋出门。里宁宁匆忙跟上，给他提包递领带。
张潜书瞥一眼，继续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送走张斌，里宁宁自己都没发现，浑身轻松了不少，吃饭也不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夹走了他最爱吃的部分。
张潜书：“妈妈，我想吃混沌。”
里宁宁：“好。妈妈给你做。中午好吗？”
“好！”
“先回房间写一会儿作业，一天写一点积少成多。”
“好吧。”张潜书用手比了一个厚度，“再积少成多都写不完的，太多了。”
里宁宁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去做的话，总会减少。”
张潜书兴致不高地说：“好。”恹恹地去楼上看书。
里宁宁忽然很在乎潜书说的那个词。积少成多……失望累计太多，也不会再有希望了吧。
她在门外偷偷看了一会儿张潜书，他很认真地写作业，时不时挠头打小差，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孩子很懂事，里宁宁心里有了慰籍，觉得自己与张斌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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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时间，画个新封面传上去（某平站在某语身后
如果能传图我早想发了hhhhh
王平确实容姿平平，平平无奇（名字引发的hhhh）
里语绝色，嗯。。。。我尽力画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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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平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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